沿著官道一路直行,江銘將四周的景色收入眼底,他前食又何曾見過這番景象,那里永遠燈火通明,路連著路,路上永遠堵著車,如眼前這般景色倒算得上他第一次見到。
官道兩旁便是一片蒼黃土地向遠處延伸,在天與地的交界線隱隱能望見有山峰,有時也能見到一旁土地中鉆出一些雜草,在這片蒼黃土地上顯得十分明顯。
行至一處鎮(zhèn)子,眾人停了下來,人要吃飯喝水,馬兒也要吃草找,這鎮(zhèn)子設在官道旁,說是鎮(zhèn)子,更像一個數十家驛站拼湊的地界,魚龍混雜,專供過路人歇腳。
一路雖然顛簸,但在江銘的武力保護下,小瓜子一路睡得十分香甜,車剛停下不一會,小瓜子便睜開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
驛站之中人倒也不對,約莫有兩三人,分散的各坐了一桌,眼見眾人進入,都抬了抬頭打量了一下,在見到江銘他們這么多人以后立刻便收回了目光,專心得對付自己面前的菜。
一路奔襲,太陽高照之下江銘也覺得有些煩悶,使出了老伎倆,花錢進了這驛站的灶房,自從發(fā)現了孜然以后,他掃蕩了整個青山城大大小小雜貨鋪,還真找到了不少前世的調料。
“孜然云嶺豬”
“蔥爆黃?!?p> “豬雜湯”
…
忙活了一會江銘便端出了一碟又一碟的菜,眾人圍坐在桌前,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菜肴,他們又何嘗見過這種做法?從來都是直接丟在鍋中大火煮熟,蘸著點醬汁便吃上了。
洪小魚看到孜然云嶺豬端上,眼睛亮了亮,一句話也沒說便吃上了,小瓜子看到洪小魚速度這么快,也跟著試了一下,然后大聲嚷嚷到:“好吃好吃!江銘哥哥真厲害!”
見此眾人便都開動了,陳江直接用個大盆裝滿了飯,狼吞虎咽了起來,大虎在一旁悠悠然的吃著江銘專門為它另裝的菜,虎瞳中露出滿意的神情。
“阿銘,我們如今已經到了青山城的邊界了,沿著這條官道往東便是流明城,按照我們的速度,應當要奔襲近十日?!睆埻パ氏伦炖锏娜?,跟江銘說到。
江銘點了點頭,流明城他當然知道,作為洪朝三大邊陲城池之一,流明城便是最先與異族交戰(zhàn)的城池。
這座城池矗立在青州邊境,抵御著來自青州之外的異族,說到異族,即便書中記載已是非常詳細,但江銘仍然對這所謂異族充滿了好奇心。
“張大哥,你與異族交戰(zhàn)過嗎?”江銘問到。
張庭搖了搖頭:“不曾”
“踏入七品之時,便準備著將底子打好,入八品便去那流明城走上一遭,誰曾想,這八品困了我近十年?!睆埻ツ樕蠋е駠u。
“庭哥,你現在都摧軍了,還在這說這陳年舊事呢?!标惤炖镞€嚼著肉,甕聲甕氣的說到。
草狼已經解散,陳江與齊木便改了稱呼。
齊木點了點頭:“確實,庭哥,你現在可是那天穹之上浮生榜都有名的踏春刀,今時不同往日啊。”
張庭聽到二人這樣說,笑了笑,繼續(xù)吃了起來。
江銘倒是望著桌子入了神,或許是看到江銘發(fā)呆,洪小魚手在江銘眼前擺了擺,江銘望見一只有些眼熟的手伸過來,驚的往后一仰,嘴里還嚷嚷到:“臥糟,洪小魚,你又要打我?!?p> 洪小魚看到江銘這樣的反應,噗呲一聲笑出了聲來,吳轍望了一下向后仰的江銘,被酒碗擋住的嘴角露出了一些笑容。
江銘稍稍想了想就反應了過來,警惕的望著面帶微笑的洪小魚:“洪小魚,說起來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這個問題江銘倒是挺好奇的,一行人除了小瓜子年幼還未習武,吳轍的天賦堪稱得上恐怖,再加上他爹留下的那個灰石,已經沖到了五品。
陳江和齊木已是八品武者,至于徐璐,則像張庭之前一般,也卡在了七品兩年了。
張庭倒有些厚積薄發(fā)的意味,已是摧軍三境,只要完成武力淬體,便能嘗試凝練武意,沖擊摧軍中三境了。
唯獨只有洪小魚,江銘感覺不出她到底是什么境界,甚至在洪小魚少有出手的幾次里,江銘也只能感應到洪小魚身上流動著武力,但始終無法看透她的境界。
洪小魚揚了揚眉:“怎么?你想要打回我?少年!你還得慢慢追呢!”說完便低下頭,繼續(xù)對付著碗里的食物。
洪小魚不說,江銘倒也沒有勉強,想說時她自然會說。
眾人還在吃著,小瓜子卻坐不住,到底還是孩子,稍微吃了一些便下了桌,在驛站里轉來轉去。
看到驛站內倒也沒有多少人,徐璐便也放任她自己轉悠。
小瓜子這看看,那瞧瞧,看到地上有只小蟲,便蹲下慢慢跟著小蟲走,走著走著便忘了事,東轉西折,再一抬頭時,就看到一個兇神惡煞的婦女看著自己。
小瓜子雖然年幼,倒也冷靜,連忙站起身,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只是望著那婦女還是瞧瞧露出了怯意。
那婦女湊上前,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粗聲粗氣的說到:“女娃,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小瓜子顯然被這個笑容給嚇到了,眼里已經開始有淚珠翻滾,小手緊緊的捏著衣角。
看到小瓜子眼中有淚珠,那婦女沖上來便想要捂住小瓜子的嘴,同時嘴里還嚷嚷著:“死鬼,你快出來看看這女娃,可水靈了!”
婦女在小瓜子哭出聲前跑到了她身邊,死死的捂住了小瓜子的嘴,將她抱起,而不遠處的一個破舊的屋子里沖出了一個“骨頭架子”
等到那“骨頭架子”沖到面前,才發(fā)現這是個男人,渾身皮包著骨,眼睛向外凸出來,面色鐵青,看到小瓜子,那男人伸出了舌頭濕潤了一下嘴唇,干啞問那婦女:“這驛站是哪來的小女娃?”
那婦女嘿嘿的笑了一聲:“她自己跑過來的,不知道是誰家的,看這穿著,想必也不是什么富貴家的,這般水靈,肯定能買個好價錢。”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小瓜子,伸出枯瘦的像竹竿一樣的手,摸了摸小瓜子腦袋:“這小女娃確實水靈,看著確實不像富貴家的,把她拎著,等過些天去換個好價錢?!?p> 小瓜子在婦女懷里瘋狂的掙扎著,只是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氣呢,被婦女牢牢的抱著,嘴也被捂的死死的,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你以后就跟我姓了,你叫王九”王七陰險的笑了起來。
婦女也粗聲粗氣的笑了起來,笑聲就像鴨子聲音一樣。
“吼!”一道虎嘯聲從一堵墻后傳來,一只青色的巨虎從墻后躍了過來。
“她有名字,她叫小瓜子”緊跟在后面的江銘冷冷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