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暗中調查
回到店中，小翠憋悶了一會兒，又氣沖沖起來，聲量不大不小，像是發(fā)牢騷，實則是故意說給儷元閣和街上眾人聽的:“什么儷元閣，分明就是將我家的東西照搬照抄，贗品罷了！”
阿環(huán)也被那元娘一番話氣的直跺腳，緊跟其后:“在門口還攔著我們不許進去，不就是怕我們撕了你的遮羞布，心虛了么！”
那元娘說話的確難聽，洛呦呦首當其沖吃了閉門羹回來，這時候連口都懶得開，心思并未放在這等口舌之爭上，而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思付了一番，洛呦呦只抬抬手叫來一個伙計，叫他去對面的儷元閣將賣的東西都買一份回來。
掏銀子時，阿環(huán)就在洛呦呦身側，聽明白了她的吩咐，不禁疑惑起來:“呦呦姐，儷元閣這等下作手段，分明就是小人行徑，我們?yōu)楹芜€要買他們的東西，給他們送錢?”
“你個小丫頭，”洛呦呦笑著一拍她，挑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況且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還能有什么事情，分明就是儷元閣看著我們生意紅火眼熱，要來攪和一通！”
聞言，洛呦呦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阿環(huán)又不滿的嘟囔幾句，到一旁忙活去了。
半柱香后，店里的活計帶著大包小裹回來，帶的皆是儷元閣擺在貨架上售賣的東西。
想來也是因為這伙計剛來沒幾日，是個生面孔，才叫那元娘沒有發(fā)覺，鉆了空子回來。
洛呦呦將一層層油紙撕下，就見里頭端端正正擺著五六支瓷瓶，的確如阿環(huán)今早所說，青色的狼毫筆描邊，淺色的飄花在瓶身淡淡暈染開，看手法的確如蘇云漫之作，明晃晃的是有意模仿了。
再將那瓶塞拔開，一股淡淡的香氣便在屋內四散開來。
這香氣與草木花香的仙露水稍有不同，少了馥郁的香氣，多了不少濃重的山草藥味兒，想來是用量比例與仙露水不同，調制出來的味道也就不一樣了。
若是擱在旁人身上，興許還弄不明白情況，但洛呦呦這些日子為了重制仙露水四處奔走，當即便聞出這儷元閣的東西里頭，無一不放了大量的蟲草，其余用料在此襯托下，就顯得極其草率敷衍了。
“果然有些不對?！?p> 半晌，洛呦呦將那瓷瓶撂在桌上，微微蹙起眉。
小翠這時候正端了涼茶進來，也惦記湘水鋪的情況，不禁好奇發(fā)問:“小姐，哪里不對?”
聞言，洛呦呦抬起眼看她，指尖在桌面輕點，縱然開口只有寥寥幾字，卻頗為篤定:“用量?！?p> 洛呦呦跟著蘇云漫學習中草藥方，近幾日還算有些長進。
儷元閣這眾多東西里頭，各個藥材用量看著就頗為隨意，打頭的要么勢頭太猛，就如同不要錢了似的，要么則用量太少，即便是加了，也是頂著一個噱頭，基本發(fā)揮不了多大效用。
也正因如此，洛呦呦才在一開始便起了疑心。
好歹是用在臉上的東西，多半還需日日涂抹，比胭脂水粉更甚。
因此洛呦呦與蘇云漫起初研究仙露水時，便斟酌了許久的方子，找好些個人試了，見安然無事，這才出來售賣。
而那一味蟲草，雖然是大補的好東西，但蘇云漫也曾說過，物極必反，擔心蟲草過量，致使皮膚發(fā)紅發(fā)熱，起疹子起痘，這才又加了好些消炎去火的在里頭，贏得不少口碑。
可儷元閣的東西卻并非如此。
先說這蟲草，洛呦呦細細一聞便能知曉，這里頭的用量起碼是自己的兩倍有余，其中用的不少原料，雖是與仙露水有異曲同工之處，但用量雜亂不堪，仿佛就是隨意添加的一般。
聽了洛呦呦的解釋，阿環(huán)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呦呦姐，你真是厲害，只是我實在想不通，哪有老實本分做生意的人會像儷元閣這般呢？”
“這也正是我覺得不對的地方?！甭暹线弦粐@息，無奈搖頭。
入夜。
蕭云謹今日晚歸，見洛呦呦屋中還亮著燈，門也大大敞開著，后者坐在桌邊，一手支著額頭，微微垂著眼發(fā)呆。
“妹妹，怎么還不睡？”
聞聲，洛呦呦這才回過神來，指著桌上的瓶瓶罐罐，將今日之事一一告訴蕭云謹，累極長嘆:“若是能去儷元閣的倉房一探究竟就好了......哥哥！”
洛呦呦眼前一亮，生怕他跑了似的，一把拉住蕭云謹的手，古靈精怪的眨眨眼，笑的頗有哄騙意味:“正好月色正濃，擇日不如撞日，哥哥不如與我一同前去?”
蕭云謹自然不會拒絕，一拍她的頭，算是答應。
半個時辰后，二人一身黑衣，蕭云謹在前，洛呦呦在后，順著儷元閣的墻便翻進了后院里頭。
只是出乎二人預料的是，即便此刻已是深夜，儷元閣的庫房旁也守著不少人，后院的小門正開著，幾個大漢手中抬著箱子，源源不斷的向庫房里頭運送東西。
蕭云謹身量高，又會洛大校教的功夫，身手不錯。
見此情景，他便帶著洛呦呦俯身走了幾步，趁著其中一人落單，敲暈了大漢，將他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便順利混進了一眾人中。
洛呦呦一個女子，心知此時若非要上前摻和，只怕也沒有什么好處。索性順著一旁的木梯爬上屋頂，老老實實的等候蕭云謹查探歸來。
正百無聊賴的坐著，洛呦呦手指一頓，忽然聽自己身下的屋中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爭吵聲。
又將耳朵湊近了幾分這才聽清，原來吵架的是兩位女子，其中還有一個正是自己的老相識，元娘了。
瓦片原本遮音，若是正常言語，未必能叫洛呦呦給撞見。
但另一位女子似乎很是情緒激憤，近乎都要扯著人耳朵喊了:“你說這些搪塞我的話有什么用，我叫你過來，難不成是為了叫你吃白飯的么！”
元娘則氣焰稍低，字句皆是分辨:“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我辛辛苦苦這么些日子，你還要疑心我的動機么！”
另一位女子冷哼一聲，怒極反笑:“你叫我不要懷疑你，那你倒是按照我的吩咐做！”
“如今儷元閣開也開了，湘水鋪怎么還不倒閉，叫那個洛呦呦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