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都怔住了,正在高歌的小驢也立馬停止了嘶吼,握著話筒坐立不安地將眼神瞟幾別處,小胡子則側(cè)了側(cè)身,但眼睛還是忍不住看向李大壯,生怕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驢身邊那個妹妹覺得大勢不妙,便急忙起身關(guān)了音樂,包間內(nèi)頃刻間鴉雀無聲。
李金水雖然也很意外,但他并不怕這個偉哥,一是他們本就沒有交集,沒什么可怕的,二是他心里本來就對偉哥沒什么好感,在大安鎮(zhèn)上因偷手機被誤陷的事情,李金水也沒法那么快就放下,總之,眼前這個人,他見過第一眼就覺得不是什么好人。
“偉,偉哥,好巧啊。”李大壯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尬笑著先開了口,估計這會兒他剛剛的醉意也清醒了一半。
一旁的麗姐喝得迷迷糊糊,見李大壯不動,便又勾著他脖子道:“你怎么不走了?不是上廁所嗎?小心把那玩意憋出毛病了?!?p> 李大壯有點無奈地笑著拍了拍麗姐的肩膀,小聲道:“我有個朋友來了,要不你先去吧。”
“朋友?誰啊?”麗姐醉眼惺松地抬頭看向偉哥,而后皺皺眉頭,歪了歪腦袋極力搜索著記憶,指著他嘶了半天。
李大壯用力將麗姐挽著他胳膊的手掰開,麗姐一個趄趔差點栽倒,向前撲了下正好撞到偉哥的懷里。
申春偉一臉冰冷地用胸頂住她,雙手插在褲兜里都沒有掏出來。麗姐看著眼前這位冷酷嚴肅的帥哥,不覺得意幻情迷起來,她擺出自己的狐媚表情賤笑道:“你不是那誰嗎?那個......那個,噯呀,我怎么就想不起來呢?反正我們一桌喝過酒,來來來,再一起喝點,哦對了,你對象呢?上次你不是帶一個短發(fā)女郎嗎?今天她沒來嗎?”
麗姐說著便伸頭跨過偉哥的肩膀向他身后看,沒想到偉哥在耳邊冷不丁地低聲怒道:“你特么的給我滾遠點!”
麗姐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偉哥便一抬自己的左腿,用膝蓋狠狠地頂了麗姐的肚子一下,她整個人便向后倒去,幸好李大壯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要不然腦袋就得磕到桌子角上。
麗姐痛得捂著肚子一時站不起來,李大壯朝小胡子和小驢使了個眼色,其他兩個妹妹急忙過來扶住麗姐快步出去了,臨走前麗姐還想鬧一場,畢竟剛剛那一頂太過厲害,疼得她也只得先行被攙了出去。
李大壯見偉哥如此行為,自己也有點不爽了,他歪頭不屑地一笑道:“偉哥,你有事說事,這么鬧就有點太不給兄弟面子了。況且她們是來陪我們的,你這么搞算怎么回事?要是喝酒,兄弟陪你喝個夠,可你這不明不白就來鬧場子,說實不太地道?!?p> “你小子別特么揣著明白裝糊涂,自己做了點事心里不清楚嗎?”偉哥怒目圓睜上前一步揪住李大壯的衣領(lǐng)。
李金水見狀不禁微微欠了欠身準備站起來,小胡子一下就起了身,意欲向前,小驢則慢慢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坐著沒動。
李大壯此時依舊強顏歡笑著,他抬手試圖掰開偉哥的手,語氣中帶著求和的意思說道:“偉哥,沒必要這樣?!?p> “是是是,有話好好商量。”小胡子借機急忙上前想勸上一把,沒曾想人還沒走過去,偉哥一腳就將其蹬了回去,他躲閃不及,重重跌坐到了沙發(fā)上。
這次真的把李大壯惹毛了,他瞬間掙脫開偉哥的手,把衣領(lǐng)上的一個扣子都弄飛了,然后橫眉怒目地大吼道:“申春偉!你特么的夠了,老子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別這在沒完沒了!”
偉哥毫不畏懼,上去就是一腳,李大壯早有準備,因此避開了他的飛來之腿,不過也被身后的桌子擋絆一下,差點跌倒,幸好李金水在后面扶了他一把。
霎時間,包間里面熱鬧了起來,李大壯與李金水還有小胡子、小驢開始以四敵一地對申春偉干起仗來,可申春偉是個老混混兒,身手自然比他們幾個要強太多,何況李金水只會拿啤酒瓶子砸,其他一概不會,有人過來了他就毛手毛腳地胡亂撲拉一氣,睜眼看時居然是小驢悄悄躲閃到了他身邊,等他想要喊的時候,小驢則又佯裝出手躲到了小胡子那里。
大多數(shù)時候,是李大壯和申春偉的單挑時間,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你一把掌我一瓶子,反正沒多大功會,彼此的臉上頭上都掛了彩也沒分出個勝負,相較來說,李大壯吃點虧,因為他的衣服破了,胸前被破了的啤酒瓶子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慢慢往外浸著。
正當李金水和小胡子不知所措之時,包間門吱扭一聲推開了,石艷紅穿著一條嫩綠色、性感的包臀短裙探進身來,見有人進來,李大壯和申春偉也急忙停手了,他們以為是有人報了警,對他們來說警察最可怕了,局子那地方能不進去就不進去,當著警察的面他們甚至可以擁抱痛哭裝成兄弟酒后鬧事。
看見石艷紅進來,李金水彼為吃驚,此時的石艷紅打扮得更加嫵媚艷麗,完全沒有了當初見她第一面時那種學生氣質(zhì),活脫脫就像一個交際花般佇在了眼前。
李金水完全沒想到石艷紅會變得越越放蕩,越來越陌生,想起那晚的場景,他突然有種惡心的感覺,于是轉(zhuǎn)身彎腰狂吐了起來,不過他只是干嘔,并吐不出什么東西。
由于燈光的問題,石艷紅并沒有看清李金水,她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沖申春偉道:“你怎么還不過來?”話音剛落,李國東也走了進來,他攬住石艷紅的肩頭問:“怎么了?”
“哦,沒事?!笔G紅急忙推了李國東一把,將其擋到了門外,“偉哥在跟朋友喝酒,我喊他一聲而已?!闭f完,她便攜著李國東離開了。
申春偉朝外看了一眼扭頭盯著李大壯道:“今天算你走運,我就放過你,但我告訴你,以后小心點,有些事不要自作聰明,因為你根本不了解里面的緣委,別整到最后把自己給整死了!”
說完,申春偉便轉(zhuǎn)身向前,猛得打開包間門出去,又重重關(guān)上了。
小胡子和小驢立馬圍上去,各自關(guān)切地問著李大壯的傷勢,李金水則緩緩起身抽了幾張紙,最后干脆拿上紙巾盒過去,將手里的紙遞給李大壯后,又抽出幾張來,輕聲道:“有事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李大壯嘿嘿一笑說:“去啥醫(yī)院,這點小傷不算啥?!?p> “胸前都被劃破了。”小胡子指了指。
“一會兒買點碘酒,搞點紗布一包就好了?!崩畲髩训皖^瞅了一眼可憐兮兮地道:“就是可惜了這件衣服,剛穿沒多久?!?p> “再買新的,咱不是掙到錢了嗎?”小驢趁機說道。
“對啊,買新的,我怎么沒想到,哈哈哈。”李大壯說著輕輕扇了小驢的腦袋兩下。
“他為什么找你事?好端端的,又沒招惹他?!崩罱鹚悬c窩氣地道:“要不要找警察幫幫忙。”
“算了算了,我最怕警察了,一見他們腿都軟?!崩畲髩鸭泵芙^了。
李金水也沒想到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會這么怕警察,后來他才慢慢明白,其實這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當心中滋生出邪念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害怕見到正義的東西。
“無緣無故,他應該不會找你事的,你好好想想,到底哪里得罪了他?”李金水又遞上紙巾問一句。
“唉呀,他這種人一不順心就會找人出氣,而且他以前是老大,我們都跟著他混的,可他太黑了,處處壓榨我們,兄弟們的油水全部他揩去了,誰還愿意跟著他?!崩畲髩巡荒蜔┑氐溃骸肮芩兀热霍[翻了,誰怕誰啊,大不了再打幾次!”
小胡子突然串過來道:“是不是因為那兩對老夫妻?我們讓他們搬了,所以偉哥就撈不到油水了,因此過來找你出氣?”
李大壯沉默了一會兒說:“有可能,但這兩個老夫妻能有什么油水,況且他也希望他們盡快搬出去,我們只是競爭關(guān)系,他不至這么小氣,我們贏了,他就大發(fā)脾氣吧!”
“也許里面還有別的事呢?!崩罱鹚f完瞅了小驢一眼,此時的小驢則不停地搓著脖子,眼神飄乎不定地看著別處,并沒有理會這邊。
“管他呢,我們繼續(xù)喝!”李大壯嚷嚷一句。
“今天還是算了吧,你先回去包包傷口,以后有的是機會。”李金水說看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道:“況且現(xiàn)在鬧成這樣,估計大家也都沒有心情喝了。”
“金水說的對,我們先回去吧,等這兩天到賬了,我們再出來好好喝一頓。”小胡子急忙應和道。
李大壯想了想,點點頭說:“行,估計弄得大家也沒心情了,那就收拾下回家吧?!?p> 最后,李大壯把KTV的當班經(jīng)理喊過來,兩個人在門口嘀咕了幾句,便帶著他們一行人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