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那個想法,我們根本沒試?!苯兄颈辉S緯辰這么一問,差點笑出來,“那十個土番姑娘,我只是讓她們洗衣服做飯、打掃衛(wèi)生。土番的房子你也住過,隔音效果約等于沒有,我們要是真的對那幾個姑娘做點啥,馬上全村的人都知道了?!?p> “那也不用害羞嘛?!痹S緯辰笑著說道,“村社里應該一共也沒多少人吧?”
“那倒是?!苯兄军c了點頭,“除了洪暄他們幾個住在馬祿的’王宮’里,其余就是十幾個書辦衙役,還有一些輪崗的士兵?!?p> 毛淵明瞅了瞅二人,也笑著說道:“沒試就沒試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時。對了,平時洪暄都安排你們做什么?”
“洪暄安排陳廷章他們每天巡視各個屯,我一般都是陪著他們其中的一位,擔任一下翻譯,也順便了解一下農事。”
“那老吳他們呢?”
“洪暄對老吳他們沒有要求,我就安排他們到地里去,熟悉一下農民們的勞作方式,研究農具的使用方法,看看有什么可以改進的?!苯兄菊f著捋了捋胡子,似乎又想起什么了,“老吳倒是提過,修建從大甲溪引水的灌溉工程,不過洪暄說暫時不適合搞,因為財政緊張,而且人手也不夠。”
“那現(xiàn)在是怎么取水灌溉的?”
“就是用獨輪車從河邊運唄,雖然效率不高,但是對于日本人來說也沒什么,他們在日本也是這么干的。”
毛淵明聽姜承志這么解釋,心里不禁又是一陣悵然?,F(xiàn)代社會農民已經算是相當辛苦的職業(yè)了,但是依然有農用機械和水利設施可以利用,相比之下,古人只能用獨輪車運水,其中辛苦不問可知。
“那屯墾的效果你覺得怎么樣?”許緯辰見毛淵明不說話,便又問道。
“還行吧,日本百姓基本上都是熟練的農民,地也是土番之前多年開墾的熟地,再加上今年天氣好像也不錯,應該有很好的收成吧?!苯兄酒鋵嵅惶N地,但是從洪暄和其他人的口中,大致也知道屯墾的形勢。
“那就好。今年和明年要是東寧連續(xù)大熟,那么對兩年后’三藩之亂’時鄭軍的作戰(zhàn)有很大的好處?!痹S緯辰聽到姜承志這么說,頓時覺得放心了不少。
正說著,書房外面有人敲門,許緯辰走過去把門打開一看,門外站的是云姨。云姨見姜承志在里面,笑盈盈地說道:“老姜啊,我說怎么到處找你也找不到,原來在這里偷閑。我和孟松剛才去鎮(zhèn)上給你們買了艾草香和石灰粉,防蚊祛濕都用得上?!?p> “哎,這可太好了?!苯兄具B忙站了起來,從云姨手里接過碩大的一個包袱,“現(xiàn)在正是春夏之際,那邊的蚊子蟑螂臭蟲可真是厲害,經常咬得人渾身是包?!?p> “真的?那你們沒什么不舒服吧?早知道再給你們買些涼茶草藥?!痹埔炭粗兄荆凵窭锪髀吨环N心疼的感覺。
“當然是癢啦。不過除了癢,好像也沒什么?!?p> “沒事就好,你們自己要照顧自己,農村可不比這林家大宅?!?p> “云姨你費心了,其實我們生活得還好,衣食無憂,這不還有老許派來的十個婢女照顧么?!?p> “啊?”云姨似乎是吃了一驚,“老許,你還真的給他們派丫鬟伺候生活???”
“不要那么驚訝嘛。”許緯辰笑著搖了搖頭,“我們生活在這個時代,總要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方式。在生活瑣事上事事親力親為,既沒有必要,也做不到?!?p> “是啊,以后生活會怎么樣,誰能想到呢。”姜承志也附和道。
“說不定每人都要發(fā)十個婢女?!泵珳Y明也笑著跟風。
“嗬,你們這些大男人,真是恨不得一人一個女大學生呢?!痹埔套鲃菀l(fā)怒,轉過身去往外走,嘴里還繼續(xù)說道,“等我去問問孟松,看看他是不是也想來一打婢女。”
“哈哈哈哈……”三人望著云姨遠去背影,都笑出了聲。
老姜一行人走后,軍事組也啟程回北兵營,毛淵明的生活又回歸到寫回憶錄和幫忙試驗熱氣球的模式之中。
熱氣球還真不好搞,金和光帶著一眾碼農又忙活了一個多月,也沒什么進展。用盆燒稻草也罷,燒煤也罷,熱效率太低,氣球沒有載重的能力。如果在吊籃里放爐子燒煤球,熱效率是高了不少,但鐵爐子自身太重,還是不合算。
金和光想來想去,似乎想到了一個辦法,便去找趙湘梓商議,能不能研究一下陶瓷的爐具,既能高效燃燒稻草,自身又不太重。趙湘梓是個陶瓷企業(yè)的老板,生產的陶瓷行銷東南亞,然而現(xiàn)在既無設備也無工人,只能滿街轉了好幾天,可惜也沒有找到合適瓷器,打聽之下才知道,東寧根本沒有瓷窯,鎮(zhèn)上賣的陶瓷少數(shù)是日本進口的,多數(shù)則是福建走私而來。
眼見此路又不通,大家都十分沮喪。不過嗜酒如命的趙湘梓卻想到,爐具的問題不好解決,倒不如從燃料上想辦法。煤熱值高燃燒效率低,稻草燒得快但是熱值低,如果用酒精作燃料的話,就可以兼具兩者的優(yōu)點。
“是,我們也考慮過酒精,只是低濃度的酒精燒不起來,要制作高濃度的酒精,就要多次分餾,不知道東寧島上有沒有設備。就算有設備,還需要投入大量的糧食發(fā)酵釀酒,成本可就妥妥地上去了?!苯鸷凸馄鋵嵰蚕氲竭^酒精,就是覺得沒什么把握。
趙湘梓聽完金和光的擔憂,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金和光的肩膀,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有沒有設備,我?guī)滋熘畠染湍芙o你搞清楚?!?p> 進入時憲歷五月之后,東寧各地就進入了夏天,天氣濕熱沉悶。毛淵明從林祥的口中得知,這樣的日子大約要持續(xù)三個多月,如果要想清涼,那就要指望臺風來的日子,但臺風來了,漁民不得出海,豪雨也對農稼不利,故此大多數(shù)人也并不盼望臺風。
不過,進入臺風季節(jié),也就是海上貿易的繁忙時節(jié)了,各國商船自南洋而來,不斷進入安平港碼頭貿易。毛淵明寫回憶錄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已經把穿越以來到目前發(fā)生的事情都詳細記錄了下來,一時間又閑來無事,常常到海邊碼頭散步,想著陸希星們在南洋,不知道何日歸來。
等到五月底,軍事組的人回來休假,紛紛抱怨屯墾營濕熱不堪,令人難以忍受。毛淵明也沒什么好辦法,只得建議大家到安平港海邊散步,舒緩一下心情。碼頭上來往最多的還是鄭氏的官船和商船,往往一天里有幾艘進出,出港的載著各種東寧物產,銷往各地,進港的則裝滿了四海各處購買的物資。
項紹寬望著忙忙碌碌卸貨的民伕,忽然想起克里斯布走之前,自己曾要求他購買火槍和硫磺,只是不知道這人幾時才會再來東寧。
這個問題的答案毛淵明也不知道。一個多月來在碼頭上能看到的外洋船只,多半是佛郎機船和日本船,也有少許暹羅船,英國船卻是一艘也沒有,故此無從打聽。
說到克里斯布,眾人又想起半年多前剛剛穿越時的情形,不禁都唏噓不已。那時,克里斯布是大家第一眼見到的活人,如果不是克里斯布的船隊恰好經過荒島,恐怕大家都已經在荒島上凍餓而死了。
正在眾人追憶往事之際,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叫罵的聲音。毛淵明扭頭一看,卻見一艘鄭氏的商船靠在岸邊,幾名士兵正驅趕著一群年輕婦女從船上登岸。婦女們哭泣叫喊著,亂作了一團,更有婦女帶著年幼的孩子,遲遲不愿下船,士兵便作勢要把孩子扔下海。
“這是什么情況?不如過去看看?!痹S緯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