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六堂會審
危機重重時刻，李正思路清晰，根據(jù)復(fù)雜的局勢，很快就得出一個最佳最靈活的方案，既可以挽救姜明哲性命，還可以讓楊國忠滿意。
這種辦法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出來的。
只有為姜明哲徹底考慮的人，才可以為他想出如此最佳方案。
姜明哲這次總算認(rèn)清李正的為人了，李正此人可交，此人心胸坦坦蕩蕩，為人忠誠老實，沒有借機投靠李林甫和榮王，而是一直暗中支持姜明哲和楊國忠。
要是李正不是現(xiàn)在的李正，他如果選擇投靠李林甫和榮王，出賣姜明哲和楊國忠，他當(dāng)即就可以升任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唾手可得，但是他沒有選擇出賣姜明哲。
姜明哲感激殆盡，他緊緊捏住李正的手，感動的說道：
“李正，這次要是沒有你的大力協(xié)助，我姜明哲肯定要徹底陷入困局，最后的結(jié)局不是被李林甫害死，就是被楊國忠逼死，反正難逃一死?！?p> 李正握住姜明哲的手，說道：
“姜大哥對我有知遇之恩沒齒難忘，沒有姜大哥幫助我，我李正早就讓戶縣衙門這一幫子壞人搞死不知道幾回，所以說感激，我還要感激姜大哥才對?！?p> 李正說的也是大實話。
當(dāng)初李正辭職離開戶縣衙門，縣尉劉雄還派馬洪跟蹤他，準(zhǔn)備要他的命。
要不是姜明哲來的及時，發(fā)現(xiàn)李正是個人才，李正有可能被劉雄整死。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姜明哲還是李正的救命恩人，也是李正穿越大唐的第一個的貴人。
姜明哲聞聽開心的哈哈大笑，說道：
“沒事，沒事，你我已經(jīng)是兄弟，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我們兩個相互提攜，總算把梅花殺手案搞清楚了，而且想出了如何對付楊國忠的妙招，我這提懸的心總算放在肚子里面了，我要多謝李正兄弟啊，為難時刻救我一命?！?p> 梅花殺手案馬上要審判，楊國忠哪里也有了交代，姜明哲的危機似乎少了許多。
本來答應(yīng)的七天之內(nèi)搞定梅花殺手案，解除姜明哲的危機，但是現(xiàn)在拖延到了第十天，讓姜明哲多擔(dān)心了三天。
李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感謝的話就算了，誰讓我們兩個是兄弟呢？兄弟就要相互幫助，這次審案，姜大哥無需多言，只看我來如何斷案，絕對不能涉及造反的事情，也保證姜大哥沒有危險?！?p> 姜明哲使勁點點頭，說道：
“從你對我說的案情來判斷，戶縣這一帶肯定窩藏有一支神秘的軍隊，這支軍隊時時刻刻想造反，遲早要和朝廷攤牌，他們牽扯朝廷大員，而且似乎是李林甫的朋黨所為，這事情暫時不宜研判?！?p> 李正從候山和馬銳嘴里已經(jīng)知曉，戶縣有一支神秘的軍隊，他們通過盜墓和威逼富商大戶來索取錢財，然后置辦軍事器具，準(zhǔn)備隨時造反。
這些亡命之徒的背后，有朝廷親王支持。
但是到底是哪位親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guī)ь^造反，李正和姜明哲還不掌握。
但是此事不宜現(xiàn)在批露出來，造反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招惹了朝廷大員和李唐親王，李正和姜明哲必死無疑。
他們二位羽翼未滿，那些合謀造反的親王，處死他們兩個就像捏死兩只螞蟻一般輕輕松松，他們兩個保命要緊。
以后有的是時間揭穿他們想要造反的陰謀詭計。
所以李正誠懇的說道：
“姜大哥，此事你盡管放心，梅花殺手案要往查深度的話，必定牽扯造反案，如果只是為了調(diào)和各方博弈和利益，那就立刻變成了一起殺人案，這個我很好掌握?！?p> 姜明哲被李正的精明感動，說道：
“這次朝廷和皇上都派人來旁聽此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斷好此案，既保全了我們，又埋下伏筆，等到時機成熟，一舉把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捉拿歸案！”
李正起身抱拳說道：
“好好好，姜大哥說的在理，李正今天晚上斷案，就按照這個思路來進行，看看效果如何？反正不能往造反上扯，保護好我們兩個小命即可?！?p> ……
姜明哲和李正兩個人商議好了之后，剛要離開去往前廳審案，縣尉劉雄已經(jīng)派來差役，招呼他們二位去大堂之上，準(zhǔn)備開審梅花殺手案。
等到李正和姜明哲來到戶縣縣衙大堂之上，放眼望去，大堂之上黑壓壓的一大片，坐滿了人。
這樣多的旁聽著參與審案，在戶縣歷史上屬于第一遭！
玄宗皇上派來的那兩位太監(jiān)坐在正中央，他的左邊坐著李林甫御史臺的人，他的右邊坐著榮王李琬的親隨跟班。
這幾個人全是大唐牛人，一個都招惹不起。
玄宗皇上派來的人招惹不起，李林甫的人更加招惹不起，榮王李琬是京兆府親王，主管京兆府和戶縣，更加惹不起。
在戶縣衙門，安排座位非常有講究，縣尉劉雄是這方面的專家。
楊國忠雖然是玄宗皇上的妻哥，也是相當(dāng)顯貴，但是他的使者位置趕不上李林甫和榮王，只能坐在堂下旁聽。
至于劉雄和姜明哲等人，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坐在大堂最后面一排主持案件審理。
劉雄請來的戶縣鄉(xiāng)紳和大戶，還有退養(yǎng)戶縣的朝廷官員，今天沒有他們的位置，只是坐在一個狹小的角落里面遠(yuǎn)遠(yuǎn)旁聽審案。
今天審理案件的人員是李正和師爺馬晗，還有法曹吳高明，負(fù)責(zé)打雜的是快班人馬，包括韓猛和王強等人。
負(fù)責(zé)記錄的還是戶縣那些主簿跟班。
李正站在大堂上粗粗一算，不由得心里有些吃驚，原來今天根本不是三堂會審，而是來了六部門的幾十人參與審理，可謂六堂會審！
皇上那邊有太監(jiān)旁聽，李林甫有心腹來參與審案，京兆府有榮王李琬的人，大理寺和御史臺也來人了，剩下的一番就是戶縣衙門。
所以說是六堂會審一點不為過。
大唐各方的勢力真的很多很復(fù)雜，李正處于審案旋渦之中，需要好好對付這些人，那個部門不能招惹，因為自己目前實力不行，招惹他們等于找死。
看著高坐堂上的這些大佬，李正清清嗓子，開聲說道：
“歡迎諸位官員來旁聽我們戶縣縣衙審理當(dāng)年梅花殺手案，此案牽扯各方利益，本判佐對此心知肚明，所以不得不認(rèn)真對待，不敢有絲毫怠慢，因此，”
今天來的代表都不是一般人，他們背后全是高官親王支持，法曹吳高明和縣尉劉雄一聽李正的開場白，當(dāng)場傻眼。
李正這個小子最大的本事就是面對這些權(quán)貴敢說實話，但是縣尉劉雄和法曹吳高明卻不欣賞他的這種魯莽。
為了提醒李正主意言行，縣尉劉雄立刻干咳幾聲，開口說道：
“李正，諸位官員都有公務(wù)在身，是非常繁忙的貴客，我們能不能直接進入主題，不要再說那些沒有用的開場白了，行不行？”
法曹吳高明也起身抱拳說道：
“是啊，今天來的諸位大人，沒有一個時間不寶貴的，李正，那我們就閑話少說，立刻提審梅花殺手王雄上場！”
不管李正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韓猛等人馬上押解著早就守候在外面的王雄上場。
此刻的王雄已經(jīng)被揭去人皮面具，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此人長得很兇悍，鷹鉤鼻子，一口大黃牙齒，光頭上沒有幾根毛發(fā)，眼球白多黑少，看起來異常嚇人。
他要是戴上人皮面具還好些，摘掉人皮面具，看起來更加恐怖異常。
堂上眾人瞪大眼珠子看著這位逼死十名婦女，卻一直藏在戶縣衙門當(dāng)縣太爺?shù)耐跣?，大家全感覺不可思議，此人真的是太狡猾了，隱藏縣衙十年未被發(fā)現(xiàn)。
有的人甚至站起來，拿起手里的東西投擲王雄。
王雄也知道自己罪惡極大，所有戶縣老百姓都恨不能食肉寢皮，因此這家伙嚇得低頭看著地面，不敢抬頭。
向王雄丟東西的人越來越多，師爺馬晗一看形勢不好，于是沖李正說道：
“李判佐，這樣下去不行啊，你看越來越多的人朝王雄丟東西，我怕萬一傷著這個盜墓賊，事情就不好辦了。”
李正明白師爺?shù)囊馑?，他朝師爺點點頭，師爺馬晗心領(lǐng)神會。
師爺當(dāng)即抱拳朝諸位大人說道：
“諸位大人，參與旁聽的人全部到齊，人犯和證人也全部到齊，我看咱們不行就審案吧，如何？”
師爺一催促，縣尉劉雄起身看看大家，補充說道：
“王雄此案事關(guān)重大，需要審理的時間很長，如果諸位大人沒有意見，我看我們現(xiàn)在就開庭會審，怎么樣諸位大人？”
皇上派來的太監(jiān)程公公，他代表皇上來旁聽，其他人全部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不能直接表態(tài)。
大唐格局是很大，但是等級也很森嚴(yán)，因此大家都不敢越級說話。
程公公哼哼唧唧半天，這才說道：
“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意來聽你們這些人如何審案，據(jù)說你們戶縣出了一個審判官叫啥李正的，此人斷案如神，皇上也為此很高興，所以我想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法曹吳高明心里不高興，程公公這樣一發(fā)言，李正的光芒立刻蓋住他和劉雄。
法曹吳高明有些不快，但是劉雄這次對李正非常欣賞，如果不是李正發(fā)現(xiàn)并且逮住假的姬縣令，他劉雄還不知道啥時候可以扶正。
假的姬縣令被抓，縣尉劉雄有可能升任戶縣縣令，劉雄能不高興嘛？
所以劉雄當(dāng)即起身，從堂下拉住李正的手，把李正引薦到程公公面前，親自對程公公舉薦李正說道：
“程公公，這位就是我們戶縣斷案如神的李正李判佐，日后他想要為國家效力，還需要程公公在皇上面前大力褒獎?！?p> 程公公斜著眼睛看看李正，說道：
“不錯，不錯，果然不錯，看起來一表人才啊，如此年輕有為的斷案人員，正是我大唐急需的人才，在下一定會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好了，廢話少說，李正，你且下去斷案，我要看看你的真本事?！?p> 劉雄急忙帶李正下堂，然后低聲對他囑咐說道：
“程公公是皇上面前的得力太監(jiān)，這次你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力爭給程公公等人一個好的印象，對你以后的提拔大有好處！”
法曹吳高明聽的心里十分不爽，他感覺劉雄確實是一個小人，之前差點開除李正，現(xiàn)在卻鞍前馬后為其效勞，縣尉劉雄真的不是好東西。
劉雄把李正帶到堂下，然后沖法曹吳高明說道：
“好了，既然程公公已經(jīng)吩咐審案，你們兩個就開始吧，諸位大人時間緊迫，我們不能耽擱人家的時間?！?p> 吳高明點點頭，立刻揚起驚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喊道：
“下面我們開庭，快班慢班是否全部到齊？”
本來這些常規(guī)的表演一般不用，但是今天來了皇上身邊的程公公，李林甫那邊御史臺，還有大理寺官員，當(dāng)然還有京兆府官員。
這在戶縣歷史上絕無僅有，很是排場。
所以吳高明無論如何都要按照程序來，先是按問快班和慢班是否到齊，接下來法曹吳高明要詢問人犯是不是也到齊。
等到所有聞訊全部齊全，法曹吳高明就要宣布開庭審理！
吳高明很會買好，他知道今天朝廷派來好多大員，正是他顯露身手的時刻，這次機會難得，他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所以法曹吳高明拍打驚堂木的力度空前，把前排的那些旁聽者都嚇了一跳。
法曹吳高明重拍驚堂木，說道：
“帶人犯王雄上堂！”
韓猛和王強帶著王雄，上得堂來。
法曹吳高明心里也很不安，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他也沒有想到，當(dāng)年逼死那十個婦女的梅花殺手，既然隱藏在縣衙十年！
而且讓吳高明最難以接受的事情是，此人假扮記姬縣令，和他們一起共事十年，他們一直把他當(dāng)成憨厚老實的姬知古，這真的是和做噩夢一樣離奇怪。
至此，法曹吳高明一直抵觸李正的那種傲慢情緒，也似乎開始瓦解。
法曹吳高明心里也開始佩服起李正，此人確實不簡單。
他一開始破解了張小翠的案子，然后很快又偵破了張鄉(xiāng)紳一家滅門案，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深挖出了梅花殺手！
法曹吳高明心里恍恍惚惚，感覺似乎隔世一般。
正在法曹吳高明陷入沉思的時候，李正忽然悄悄地對他說道：
“吳大人，人犯王雄已經(jīng)帶到，您趕緊審理案子啊，大人們?nèi)戎月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