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7章 放走嫌疑犯
李正的想法最后還是受到了縣尉劉雄的支持，放走王家大管家張翰，然后派人悄悄地跟蹤他，看看此人到底是不是殺人兇手。
這個辦法也只有李正想的出來。
就連法曹吳高明也暗中佩服李正的想法，這個辦法足以讓大管家露出破綻，然后他們再把張翰抓來，那時候就不怕他不招供。
師爺馬晗和姬明月也都很贊成李正這個想法。
就連無腦無心的韓猛，也連連豎起大拇指，稱贊李正的這個辦法很好。
這可能是縣尉劉雄和法曹吳高明自從認(rèn)識李正以來，和他配合的最好的一次，縣尉劉雄絲毫沒有猶豫，立刻命令放了大管家張翰。
放走張翰的任務(wù)當(dāng)然不能讓法曹吳高明去，一定要換個人去，李正去辦此事最合適。
一來是李正在戶縣聲名鵲起，戶縣老百姓相信李正，比相信吳高明等要強很多。
二來是李正沒有對張翰動刑罰，張翰應(yīng)該不會抵觸李正。
大家研究了一番，最后決定讓師爺馬晗和李正去刑房放走張翰。
法曹吳高明當(dāng)然不大愿意讓李正這樣做，但是縣尉劉雄都答應(yīng)了，他也無計可施，只能看著李正不計后果的胡來。
李正和師爺馬晗兩個人領(lǐng)命，于是朝刑房而來。
半路上，師爺馬晗還是不大放心，低聲問李正說道：
“李正，我的李大人，你這樣放走大管家張翰，會不會讓他趁機逃逸，萬一他趁機逃離，我們可怎么辦？到時候京兆府查問起來，我們兩個擔(dān)待不起?！?p> 看著師爺好緊張，李正急忙安慰他說道：
“根據(jù)我的初步斷定，大管家張翰應(yīng)該不是殺死鄉(xiāng)紳一家四口的兇手，懂嗎？他想害死鄉(xiāng)紳一家，無需自己動手，那樣很容易暴露，當(dāng)大管家的人都很精明，他們不會連這樣最起碼的常識沒有吧？”
師爺馬晗很認(rèn)同李正的分析，王鄉(xiāng)紳一家被滅門，大管家應(yīng)該是被人懷疑的最大的嫌疑人，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害死自己的主人，難道就不怕懲罰嘛？
如果張翰是一個明白人，他就不會自己動手去殺主子。
他至少雇兇殺人也不能親自動手。
師爺點點頭，說道：
“李正，你的意圖我已經(jīng)明白，你的意思是張翰有可能雇兇殺人？”
李正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有這種可能，這就是我為啥要讓衙門放了張翰，然后派人暗中盯梢，看看他到底和誰聯(lián)系，然后順藤摸瓜，看看管家到底是不是殺害王鄉(xiāng)紳的兇手?！?p> 師爺不由得佩服李正的腦瓜好使，放走兇手，然后跟梢，最終發(fā)現(xiàn)證據(jù)，然后把兇手繩之以法，這一招很靈。
師爺豎起大拇指，連連點贊說道：
“李正，你太聰明，不知道你這些點子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辦案不按照常規(guī)，出奇制勝，確實非同一般啊，師爺我佩服的不得了，我比你差的遠(yuǎn)?！?p> 李正哈哈一笑，說道：
“師爺，你也不要佩服我，我這些都是從古代的書籍上學(xué)來的，也不是自己的發(fā)明，師爺如果想學(xué)，也可以拿去學(xué)習(xí)?！?p> 師爺從七歲入私塾，博覽群書，但是李正說的這種書，他似乎沒有讀過。
師爺急忙問道：
“李正，你這些書是從哪里借來的？能不能讓我也讀一讀？”
李正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全部裝在這里，你想讀的話，那天我們兩個秉燭夜談，如何？”
師爺覺得李正似乎在戲弄自己，書本裝在他的腦子里面能讀嘛？師爺只能憨憨一樂，說道：
“李正，你是不是欺負(fù)我文化低，才開這樣的玩笑，秉燭夜談，我們那里有時間秉燭夜談？這案子堆積如山，斷案都來不及哩，還秉燭夜談？你有這種奇書就借給我看看，如果沒有就算了?！?p>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來到刑房。
李正和馬晗來到牢房，一眼就瞥見，牢房里面不但關(guān)押著王正義王鄉(xiāng)紳家里的管家張翰，而且馬夫和車夫也被法曹吳高明抓來，全部關(guān)在一起。
隔壁還關(guān)押著舉報大管家張翰的那個丫鬟小翠。
法曹吳高明對管家張翰已經(jīng)拷打了幾次，好在馬夫和車夫只是問訊了一番，沒有上刑，只是被關(guān)起來不讓回家。
大管家張翰就不一樣，他因為被丫鬟小翠指針殺害主人，逃不了一頓毒打，毒打之后，法曹吳高明和縣尉劉雄還專門審理了一番。
一番上刑和審理下來，再厲害的人，也被整個半死，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等到李正來到牢房，王家的馬夫和車夫急忙起來喊冤不止，但是大管家張翰卻一動不動，躺在草鋪上只是喊疼。
李正看著躺在草鋪上的張翰，搖頭嘆息一番，說道：
“師爺，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法曹吳高明干的好事，不問青紅皂白，先是一頓毒打，難怪戶縣這些年來積重難返，我們眼前這就是活生生的教科書嘛?！?p> 師爺不敢得罪吳高明，他知道就是在這牢房里面，那些獄卒有可能全是吳高明的親信，說的不合適，有可能被吳高明知道。
師爺只是哼哼了幾聲，然后岔開話題說道：
“李正，你看張翰都被打成這樣，我們怎么放他走??？”
李正緊皺眉頭，來到關(guān)押張翰的牢房門外，問守在哪里的獄卒說道：
“此人是不是張翰？”
獄卒認(rèn)識李正，趕緊回復(fù)說道：
“李大人，此人正是王家的大總管張翰，現(xiàn)在被打的起不來?！?p> 李正透過牢房的鐵柵欄，故意大聲問道：
“張翰，你可知罪？！”
張翰被捕頭韓猛從王家抓來，關(guān)押在戶縣牢房里面已經(jīng)有二十四個時辰，水米未進(jìn)，還遭到三頓暴打，四次攝取口供，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此刻的他只想趕緊出去，然后處理王家的后事，一大堆事情放在哪里無人處理，他心急如焚，但是腿子差不多被打斷，不能行動。
張翰躺在哪里正在睡覺，忽然聽有人說你可知罪，當(dāng)場嚇得魂飛魂散，以為戶縣衙門又要給自己上刑，急忙從草鋪里面爬起，聲嘶力竭的喊道：
“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小人沒有殺王鄉(xiāng)紳，小人無罪?！?p> 李正讓獄卒打起氣死風(fēng)燈，仔細(xì)打量一番張翰，發(fā)現(xiàn)張翰此人年齡不大，只有四十歲上下，面色白凈，臉上有不多的稀疏胡須，長得很是干練。
李正一看此人就是讀書人，不是沒有休養(yǎng)的那種下人。
李正盯住張翰，問道：
“張翰，本人是戶縣判佐李正，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據(jù)實回答，不要說謊，明白嗎？說謊現(xiàn)在對你很不利?！?p> 張翰是王家的大總管，消息很靈驗，當(dāng)然知道李正的厲害和來歷。
李正是戶縣衙門新上任的判佐，名聲已經(jīng)傳了出去。
李正發(fā)誓要清理戶縣十年來的所有人命案，這非常得民心，因此只要是戶縣的人，幾乎全知道李正其人。
管家張翰一聽?wèi)艨h判佐李正來親自過問此案，心里立刻燃起希望。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抬頭說道：
“李大人，我張翰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殺我的主人，我對王鄉(xiāng)紳那是忠心耿耿，天地日月可鑒，我哪里舍得傷害自己的主人?！?p> 從眼神里面，李正似乎讀出張翰絕對不是殺人兇手。
李正點點頭，說道：
“張翰，我一看你就是一個老實人，絕對不會干那種弒殺主人的事情，我今天來就是想放你走，我知道王鄉(xiāng)紳家里發(fā)生了這樣大的事情，許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我們絕對不會羈押你太久，你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p> 張翰瞪大眼睛，不相信的說道：
“李大人真的要放我走？！”
隔壁牢房的馬夫和車夫也大喊大叫起來：
“李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也沒有殺人，是戶縣衙門抓錯了人，李大人您清正廉明，一定會放我們走吧，是不是？”
李正回頭說道：
“馬夫和車夫也是無罪的，你們可以和張翰張管家一起離開?！?p> 張翰一聽李正要讓自己馬上離開，頓時感覺渾身來了精神，從地上一股腦爬起來，雙手抓住牢房鐵欄桿，激動的涕泗橫流，說道：
“謝謝李大人，我張翰早就聽說您是一個大清官，清正廉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謝李大人，張翰就是九死也難以報答李大人您的救命之恩?！?p> 李正要放走張翰，師爺心里一直還在嘀咕，這個李正葫蘆里面到底買的啥藥？
放走張翰，還有馬夫車夫，是不是擔(dān)的風(fēng)險太大？萬一是他們合伙殺害了主人，事情不是就麻煩了嘛？
雖然李正有他的放人理由，但是師爺可不想因此受到牽連，師爺于是用肘通一通李正，把他喊到一邊上說話：
“我的李正李大人，你可要考慮好，不能說放人就放人啦，此事事關(guān)人命大案，要是萬一放錯了人，誰來擔(dān)待后果？”
李正看著師爺，說道：
“師爺，只要有常識的人都清楚，管家此人絕對不是殺害王鄉(xiāng)紳的兇手，殺害王鄉(xiāng)紳的兇手早就逃逸了，他不會待在這里等著我們抓他，然后審判他，懂嗎？所以放走管家張翰，然后有可能引蛇出洞?！?p> 師爺還是不同意李正的看法，據(jù)理力爭道：
“張翰不是完全沒有嫌疑，他要是沒有嫌疑，那王家的丫鬟怎么會指證說是他殺了主人？所以他未必是清白的，必須緝拿在此，然后再做調(diào)查為好?！?p> 李正不想和師爺廢話，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
“師爺你不要法曹吳高明那樣說話做事，我希望他們謹(jǐn)慎小心的時候，他們卻胡來，我希望他們胡來的時候，你們卻非常謹(jǐn)慎小心，此事我已經(jīng)決定，你們就等著看結(jié)果吧，好嗎？出了任何事情，你們都往我頭上推，怎么樣？”
“此話當(dāng)真？”
李正冷冷的說道：
“絕無半句虛言！”
“好好好，太好了，只要你李正有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好吧，那你想要怎么干，我?guī)煚斀^不阻攔！”
兩人在外面商議一番，然后又回到牢房，李正直接來到張翰面前，問道：
“張翰，我可以讓你馬上離開這里，但是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據(jù)實回答，如果有半點撒謊，你可知道本判佐的厲害。”
張翰現(xiàn)在急需出獄，不敢說半句謊話，趕緊跪地說道：
“李大人只管問話，我要是說半句謊話，天打雷劈！”
李正嚴(yán)肅的問道：
“你們家主人半夜被人殺害，你可聽到響動？”
管家張翰老老實實回答：
“這個問題吳大人問過我不下百遍，我早就向他交代過，出事那天晚上，王家沒有一點預(yù)兆，一切都好好的，我們王鄉(xiāng)紳早早去外面喝酒，半夜才回來，我讓丫鬟小翠伺候他老人家睡下，我們就都離開了?！?p> 李正點點頭，繼續(xù)問道：
“你們離開之前，沒有聽到王鄉(xiāng)紳嘴里說些啥抱怨的話，或者是罵人的話？”
“沒有，絕對沒有！”
張翰賭咒發(fā)誓的說道：
“我們老爺那天是去參加隔壁一家富戶主人壽宴去的，酒席上喝的酩酊大醉，回來之后絕對沒有任何異常，躺在哪里就開始呼呼大睡?！?p> 李正問完這幾句話，就示意獄卒放人。
獄卒心里也犯嘀咕，覺得好不容易抓到嫌疑犯，現(xiàn)在沒有問出個眉目，忽然就要下令放人，是不是有些不對勁?。?p> 戶縣獄卒習(xí)慣了關(guān)押人犯，不習(xí)慣放走人犯，有些猶豫不決。
李正瞪了一眼獄卒，說道：
“我說讓你放人，你耳朵聾了嘛？難道我戶縣判佐的話你也敢不聽？”
獄卒嚇得急忙說道：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p> 李正義正言辭的說道：
“不敢就趕緊給我放人！”
獄卒嚇的屁滾尿流，急忙打開牢房，直接把車夫和馬夫先放出來，然后找了一塊木板，讓車夫馬夫抬起管家張翰迅速離開。
李正就這樣輕輕松松放走了嫌疑犯張翰，師爺馬晗心里依舊擔(dān)心。
等到張翰他們離開，師爺這才上去問李正說道：
“李正，你放走了管家張翰，準(zhǔn)備讓誰去盯梢他？”
李正冷冰冰的說道：
“不需要盯梢張翰?！?p> 師爺?shù)纱笱劬?，說道：
“不需要盯梢張翰？”
“對啊，他不是殺人兇手，我為啥要派人盯梢他？沒有必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