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會誤了他
別說是那些離他們稍遠些的學(xué)子沒聽真切,就是袁儀也覺得自己是幻聽,倒不是說方病弱故意聲音小小的,而是他學(xué)的那三聲犬吠太快了,忽然之間他們還沒準備好,他就喊完了。
就算這樣,袁儀很滿意了!立哥兒也滿意極了!
又不能真把他壓著真真切切的聽他學(xué)犬吠,要的是挫他的囂張氣焰,讓他在一段時間內(nèi)抬不起頭來,見著他們姐弟能自動夾起尾巴做人就夠了。
學(xué)館門口眾學(xué)子議論紛紛,方如意才如夢初醒,惱怒又無奈的扭頭看一眼袁儀轉(zhuǎn)身便離開。姐弟兩人根本不在意她,心情極好卻面上端著一副不驚不喜的模樣在眾人側(cè)目下走進學(xué)館。
袁儀與立哥兒在那兩層小樓前面分開,等立哥兒拐過彎看不到身影她才朝小樓走去,才走到二樓最里的學(xué)舍門外,里頭早到的幾個姑娘就呼啦一下圍了過來,范靜香朝樓梯口方向看了看,然后伸手將她拉進課室里頭,她“你們、沒遇著方公子吧?”
“遇著了?!?p> “你們沒真讓人家學(xué)犬吠吧?那可是方家老夫人的寶貝疙瘩?!?p> “我們沒讓他學(xué)?!彼c立哥兒的確沒‘要求’啊,他自己選擇愿賭服輸?shù)摹?p> “我今日一早就來,還在大門外等了一會兒,原來、你們真沒讓他學(xué)??!”趙婉柔闕著嘴說了一句就甩手回自己位置坐,趙婉蓉歉然的與袁儀笑笑,范靜香不樂意了,朝她背影說了一句,道“婉柔這么想看,不如你去與方公子賭,輸了也學(xué)犬吠,到時咱們幾個一定去看?!?p> “你、儀兒都沒說什么,用得你這么巴著?”趙婉柔被噎的漲紅著臉,不甘的嗆了一句。朱家的兩位小姐見好好的說著說著竟嗆了起來,姐妹兩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都退回自己位置。
蔡梓妍性子柔,勸說的話語也是溫溫柔柔的,“好好的怎就紅臉了,都忘了幾位先生說過的話了?”
“是她非要強出頭的,我又沒說的她!”明顯的蔡梓妍的話讓趙婉柔收斂了一些,卻還是不滿的嘀咕了一聲,范靜香聽得又是眉頭一皺,道“你------”
袁儀拉著范靜香退后一步打斷了她的話,自己卻往前一步,清冷著道“確實沒靜香什么事,不過我卻也認為趙小姐不如也去與方公子賭一回,不論是誰輸了,到時咱們幾個一定都去看!”
原本上回宴請她就含沙射影的踩方如意,今日又這般語氣嘲諷,難道就因為這里幾個屬自己年歲最小,所以趙婉柔就當(dāng)自己是軟柿子了?還是覺著能壓了自己這個刺史家小姐一頭特彰顯面子?否則是什么讓她這樣有底氣在自己面前肆意妄言的?
“你、儀兒你,我不過一句玩笑,你怎就這樣咄咄逼人了!”趙婉柔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紅著眼委屈的控訴著。袁儀卻驚訝著嘴角向上一彎,笑容淺淺的道“怎會,我也是玩笑!趙小姐一定別忘了,真打了賭不論誰輸,一定喊我們?nèi)タ磁丁!?p> “你、你仗著------你才不是在說笑!”趙婉柔不敢相信的一副你騙誰的神情瞪著袁儀,還伸手欲要指向她卻被趙婉蓉急忙給拉下來。
還記得還在京都時,當(dāng)時她們袁家姐妹在琳瑯郡主他們那一幫貴人面前,就好似天生的低了一等,所以袁儀自覺自己并不喜也沒仗著什么為難誰,現(xiàn)在她問自己仗著什么?
袁儀面上的笑容一點點淺淡下去至一點也無,問道“你說我不是在說笑,那趙小姐便承認自己也不是在玩笑了?我仗著什么?那趙小姐又是仗著什么與我說這不是玩笑的玩笑話?
本來幾位小姐在這里并不算得正式學(xué)習(xí),可是幾個姑娘湊在一起總是有許多話說,聊些吃的喝的玩兒的、甚至還八卦一下什么的,袁儀自己不定會參與,可是每回聽她們說的熱鬧她也覺得高興,還能得到一些外頭的消息,所以她便也喜歡來,所以雖然她懶得理會趙婉柔這種腦子拎不清的人糾纏,可看她那不服氣的樣子,就知道若不給她一點狠的,她便會三不五時的跳出來找自己不痛快,倒不是她怕,她是嫌煩。
仗著什么?趙婉柔被袁儀問的一愣神,直到被趙婉蓉按著在自己位置坐下,還是一副被雷劈了的呆愣模樣。
蔡梓妍有些息事寧人意味的拉了拉袁儀衣袖,她便順著到自己位置坐下,旁邊的位子是范靜香與蔡梓妍的,她兩人也都在自己位置坐下,取了書冊出來準備看書,袁儀則是開始磨墨準備默書。
課室里面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她們幾個是用不著每日來學(xué)館,也沒硬性說一定得來,可范靜香她們幾個是必定都來的,只有袁儀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不是有事情就是病了,所以這么久了還沒見蔡博士來過她們這邊,今日卻是就是來了,而且是辰時一過就來了。
一進門便神色莫名的盯著袁儀看了看,袁儀裝作不解的揚了揚眉,他便轉(zhuǎn)開視線順帶著打量了所有的人一圈,將書冊放在案上然后翻開,說了一句“朱先生今日不得空,由老夫來查看你們幾個的功課做的如何?!?p> 蔡博士話音才落,蔡梓妍便離座并將她們幾個寫的功課一一收起再一起置與案上。
蔡博士每一個的都翻開檢查過去,并對應(yīng)的提出一問題指定人回答,輪到袁儀的時候卻并沒有,只是翻了翻她的功課便盯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范靜香詫異的用眼角掃了一眼袁儀,她也奇怪,自己前日雖沒有來,功課可是寫了的。
課室里的氣氛一時有些怪異,眾人沒來得及猜想什么,蔡博士便出聲說道“相比初見時,袁小姐的字又進益不少,到是令弟、袁公子這幾個月表現(xiàn)平平,上回月考卻出人意料的優(yōu)異,相必他這些日子沒少下苦功夫。”
袁儀恍然,也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小家伙會忍耐,連蔡博士都給整疑惑了。不過現(xiàn)在無需再瞞著,讓先生知道更與他的學(xué)業(yè)有益處,所以她便笑著回道“還在京都時舍弟便常與在國子學(xué)的兄長討教,杜先生也有專門指了書目予他閑暇時讀著?!?p> 這下輪到蔡博士恍然,就說了!當(dāng)初敢自薦進學(xué)館的,而且當(dāng)時自己也是參與考教了的,怎可能真的如此資質(zhì)平平??墒墙饬诉@一個疑惑隨即他卻更吃驚了!既然如此,前幾個月月考的成績?yōu)楹螀s是平平?蔡博士心里想著就問了出來,袁儀卻搖搖頭,裝著不解的回道“學(xué)生亦是不知!”
蔡博士心下驚疑的打量了袁儀一眼,卻見她面色坦然的回應(yīng)自己,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卻找不出蛛絲馬跡,無奈便只好按耐下那份怪異,正色道“如此,老夫與幾位先生也會對令弟因材施教,不會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