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為父之心
“儀兒,儀兒?”袁三爺語氣激越的連喊了她兩聲沒得回應,扭過頭才發(fā)現(xiàn)她不在自己身旁,這才抬頭去尋她,發(fā)現(xiàn)她捏著信兒在窗前發(fā)愣,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提了聲音又喊了她一聲“儀兒?!?p> “嗯?”袁儀被他聲音驚起,似隨意的折起并未來得及看的信邊朝他走來邊道“父親覺得如何?這連弩射速快可并發(fā)可連發(fā),輕便見長尤其適合單兵,短處就是勁小,必要的時候需添一些輔助?!?p> 語氣雖然用的疑問,到底威力如何她自己心里當然有底。
袁三爺驚奇的看看女兒再低頭看看圖紙,震驚的同時心里卻是疑惑不解,儀兒是如何學得畫這‘圖紙’的?她畫這圖的功力看著就是很老道,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能得,尤其是畫的這‘弓弩’,她連馭馬都是才學得射藝定是不曾學得,如何就能畫出這般精巧的弩箭?你聽聽她說的‘連發(fā)并發(fā)、還單兵還勁小需添輔助,她是何時學得的兵道?
其實從春秋時期,軍隊就已經(jīng)在用弓弩了,歷朝歷代不斷的改進發(fā)展又有了床弩、弩車等等,這一張她借鑒的是明清時期流行的連發(fā)弩,只是她上輩子對兵器機械這一塊不是特別關(guān)注,所以她是一步步憑想象去拆解去還原出來的,所以這時空雖然也有連發(fā)弩,而她帶來的卻是幾經(jīng)改進以后更精巧的。
至于另一張圖紙則是三弓床弩,同樣也是威力強與大燕軍隊現(xiàn)在所用的。
袁三爺垂頭盯著攤開的圖紙不知道在想什么,許久不說話,袁儀則淡然的看著他。到底是袁三爺先打破沉默,問道“儀兒何時學的畫這般精巧的圖紙?爹爹怎的從沒聽你們祖父說起?”
“爹爹知道儀兒的哪些事情?連儀兒幾歲握筆寫字爹爹亦是不知吧。”袁儀很是冷淡的回了他一句,事實上此時她的手心已經(jīng)汗?jié)?、后背更是一片濕冷,可是無論心底怎么忐忑面上卻得死死維持著淡然。
袁三爺什么人?但凡自己稍稍露出一點點的異樣或心虛,結(jié)果她能想象的出來,要起她的底并不難,可以說袁家所有長輩都不清楚她的底細,甚至立哥兒也不清楚,可是有三個人卻是清楚明白的,那就是貼身侍候的阿梅、還有畫兒與現(xiàn)在帶在身邊的棋兒,自己的前后變化沒有誰能比她們?nèi)烁宄?,雖然自己努力讓前后的差異有了個過渡,可慢慢的總會察覺出異樣來,不論出于何種原因讓她們?nèi)齻€對自己的前后差異選擇平靜接受,可袁三爺不是她們?nèi)齻€,所以袁儀不敢賭也不得不賭,不敢賭袁三爺會如她們?nèi)齻€一樣不起疑心、不得不得賭她們?nèi)齻€的從不懷疑。
其實她后悔了,從把東西交給李謹之那時候就后悔了,或者更早就后悔了、一邊后悔一邊執(zhí)拗著要畫出來。
養(yǎng)病的那幾天里,她都有在想以自己的性子怎么就沖動的畫了這兩樣東西來,只是為回報李謹之嗎?好像不全是!那么還有什么原因呢?
她想了好幾天才不得不承認,還有是為了證明自己來這一趟不是毫無意義!很蠢,真的很蠢是不是?
其實這念頭早有征兆的、早就蠢蠢欲動了不是,否則她之前做的什么輪椅啊,李謹之不過給了自己一個更名正言順更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
當時被一股熱血沖昏了頭,根本不會去想暴露的后果或者是腦袋里自己下意識的就屏蔽了。到現(xiàn)在能如何?自己作的自己受,只能自己主動坦誠相告,面對袁三爺?shù)膽岩伤ㄒ坏霓k法只能強硬的頂回去!
總算袁三爺?shù)倪@個點她找到很準,果然,對一雙兒女的愧疚立即覆蓋了原本他面上的疑惑,也是頭一次正面表現(xiàn)出他的愧疚,道“你說的對,是爹爹對不住你與阿立?!?p> 袁儀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低柔的道了一句“爹爹往后別再丟下我與阿立了。”
她自覺得只是在陳述、不帶情緒的,可才說完卻驚覺自己話語里的委屈,不自覺間,面上的冷淡就軟和了下來。
“爹爹再不會了?!痹隣斢行┛酀男χc她保證。
“嗯?!痹瑑x乖巧的點頭,同時她心里明白袁三爺?shù)囊苫笾皇菚簳r被其他情緒掩蓋,自己總需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能真正消除他的疑惑,便照著前幾日想好的說辭,娓娓道來,“其實這圖紙儀兒已經(jīng)琢磨了許久的,當時因為腿傷不能下床,儀兒躺的難受所以琢磨著畫了輪椅子,是太姥爺請的福王府的工匠打造的,后來太姥爺提醒說有些關(guān)竅許會被用到軍中,連福王妃也隱隱提到,所以從那時儀兒便起心琢磨了,后來祖父還借來一冊《奇物志》于我看------儀兒自己對這兩張圖紙還是挺滿意的!”
袁儀說著故意揚了揚下巴、特意流露出一絲小得意來,她想來想去覺得只能將錯就錯,這個說辭半真半假卻有理有據(jù),不怕他從老侯爺與大老爺那里求證。
袁三爺沉默著伸手摸摸她頭頂柔軟的頭發(fā),她腿傷一事他當然知道,他沒說的是因為這事他曾在信中與父親爭執(zhí),也因為這件事他才下定決心要接他們到身邊,所以才買了原來那邊那宅子。
沒想到的是原來女兒早就開始畫圖了,自己這個父親卻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袁三爺越想面上愧色就越濃,連老侯爺與父親都支持儀兒,再看看自己,剛才都想些什么了!
索性袁三爺不是糾結(jié)的人,轉(zhuǎn)瞬就想到另一個重要的點,急忙道“儀兒可是與謹之說這圖是你自己畫的?”
袁儀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與他說了莫對他人說圖是我畫的?!?p> 袁三爺又是一驚,女兒今日帶給他的震驚屬實不少。他早知道自己女兒靈慧有擔當,卻才知道她竟是這般通透。
自己不在身邊的這么多年,兩個孩子都成長的這般出色,他驕傲欣慰卻也覺失落。袁三爺這一顆老父親的心此時說不出的復雜,似乎著急著要彌補什么,難掩贊賞道“儀兒做的極好。雖說圣意難測,可依照現(xiàn)今的情形來看,與吐谷渾一戰(zhàn)難免。”
袁三爺說著還伸手點了點攤在案上的圖紙又道“這個必定會派上大用場,你若是個男子,爹爹必定支持你堂堂正正領(lǐng)了這功勞,可惜------這世道對女子多有不公,愈是出人頭地就愈多身不由己,爹爹怕、到時護不住你!”
父女相處這幾個月來,這是袁三爺頭一回與她言及與朝堂沾邊的話題,雖然她自己明白這里頭的厲害關(guān)系,他的話仍是讓她受到震動,他在擔心護不住自己!
秋之澀
不好意思哈,阿澀的古代冷兵器知識很菜!很菜!很菜!小仙女們不要較真哈,如果真有小仙女在看的話,來跟阿澀較真一下也無妨的哈!阿澀會大大的歡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