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聽罷,頓時泛起了惡心。
綿綿連忙拍著她的背,“林淺姐姐,你還懷著孕呢,就不要管這樣的閑事了,師兄自會處置這樣的人?!?p> 林淺深呼吸一口氣,“綿綿,你既然會驗尸,想必懂一些醫(yī)理,那你幫我看看我的脈象。”
綿綿笑道:“林淺姐姐,你這是在關(guān)心肚子里的孩子嗎?他還太小,我探不出什么的?!?p> 林淺將手伸到綿綿眼前,“你就幫我看看吧!”
綿綿拗不過,將手搭了上去,五官瞬間糾結(jié)在一起,眉頭緊蹙,喃喃自語道:“不應(yīng)該啊,怎么會這樣?”
“怎么了?”林淺緊張的問道。
綿綿顯得有些頹敗,“林淺姐姐,大概是我才疏學(xué)淺,我探不出你的喜脈?!?p> 這個時候阿棄走了過來,“林淺,我們該走了?!?p> “走,去哪?”
“回西街??!”阿棄顯得有些茫然,不明白林淺怎么突然生氣了。
林淺壓制住即將要釋放的怒火,對著綿綿說道:“綿綿,麻煩你幫我請一個郎中過來,可好?”
綿綿不明所以,剛剛處理完事情走過來的上官清暮倒是心中明了,“林淺,你稍等片刻,我讓官差去辦?!?p> 說罷,一名官差立馬飛奔出去。
阿棄道:“林淺,你要做什么?”
“哼……”林淺瞪著阿棄,“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里呆著,我等下再找你算賬!”
阿棄被林淺此刻的表情嚇得不敢作聲。
綿綿有點兒同情阿棄。
“阿棄小公子,你要不要喝點兒茶,這茶葉可是我從金陵城帶來的呢!”
阿棄委屈巴巴的看著林淺,“我不敢。”
上官清暮倒是給林淺遞了一盞茶,林淺直接牛飲。
現(xiàn)場的氣氛有點兒詭異,大家都在靜默。
直到郎中的到來。
郎中為林淺把脈之后說道:“姑娘想必是這些日子憂思過重,脾胃不適,加之最近可能食用了不干凈的東西,導(dǎo)致胃脹腹痛,待老夫給你開一劑藥,保證明天就能活蹦亂跳了?!?p> 林淺小心翼翼的試探,“難道不是喜脈?”
郎中一臉‘你仿佛是在逗我’的表情看著林淺,“看看你的臂彎處吧!”
林淺不疑有他,撩起袖子,居然在臂彎處看到了一抹鮮紅。
守宮砂……
一個住著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靈魂的身體,這玩意她從來都沒當(dāng)回事,沒想到……
綿綿也看到了,驚呼道:“林淺姐姐,你的守宮砂還在呀!”
林淺此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嚇得老郎中背起藥箱就跑,診金都不打算要了。
阿棄眼睛都瞪直了,起身準(zhǔn)備拽住郎中,“哎,你別跑了,你再給看看,怎么會不是喜脈呢!”
林淺一把抓住阿棄,將他困在靠椅和自己的身體之間。
“說吧,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阿棄小心翼翼,“什……么怎……么……辦?”
“你說你怎么這么沒用呢,我都送上門了,你居然都沒要,你居然……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阿棄傻笑道:“要不……我們……馬上成親……”
林淺一巴掌呼到阿棄的頭上,“誰要跟你成親,你走吧!”
“走?”阿棄滿臉疑惑,“去哪?”
“愛去哪去哪,我們之間沒有關(guān)系了,連僅存的一點兒責(zé)任關(guān)系都不存在了。”林淺突然放開了阿棄,朝著天凈司大門外走去。
阿棄跟在她的身后,“你去哪我去哪,我們即便是沒有責(zé)任關(guān)系,還有結(jié)拜情意呢!”
上官清暮也在身后喊道:“林淺,不要隨便亂跑,小心危險?!?p> 綿綿焦急的喚著:“林淺姐姐……”
可林淺誰也沒理,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轉(zhuǎn)眼前便成瓢潑大雨,讓林淺來不及反應(yīng)便成了一個落湯雞。
阿棄好幾次上前想要牽住她,拉她走,都被林淺甩開了。
“不要碰我……”
大街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
林淺卻覺得這場雨來的真是及時,讓她的眼淚不至于被別人看見。
為什么會這么傷心呢?
沒懷孕不是更好嗎?
林淺想,大概是來自異世的孤獨感一直緊緊的包圍著她,好不容易感受到了真情實意,想要安定下來,卻轉(zhuǎn)眼間變成了泡沫,什么都沒有了。
她終究是不屬于這里的,終有一天還是要回去的吧!
林淺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身后那個亦步亦趨的人,笑了。
“傻子……”
兩個人濕漉漉的回到醉春風(fēng),梅謙驚訝的問道:“你們這是鴛鴦戲水?”
林淺沒有理會梅謙,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阿棄看著林淺的背影,說道:“我真的被你害慘了。”
梅謙一頭霧水。
林淺收拾整理好后,去找阿棄,有些事情,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阿棄說清楚了。
可就這么片刻的功夫,阿棄居然又不見了。
林淺摸了摸頭上的步搖,她決定自己去一趟蘭桂坊。
之前阿棄帶著林淺來過,她憑著記憶輕而易舉的走進了本來已經(jīng)關(guān)門大吉的蘭桂坊,里面空無一人。
“云峰……”林淺喊道。
無人回應(yīng)。
林淺在蘭桂坊搜索了一番,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便看到云峰渾身是血的撞了進來。
看到林淺的那一刻,臉上一震。
“你怎么在這里?”
他是想發(fā)怒的,可卻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跌跌撞撞的將自己摔到了一旁的貴妃椅上。
林淺有些害怕,她覺得云峰這樣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死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云峰沒有回答她,像一只受傷的猛虎蜷縮成了一團。
林淺找來了醫(yī)藥箱,亦步亦趨的走到云峰身邊。
她的手剛伸過去,云峰便條件反射的握住了林淺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林淺隨手一擺,便脫開了云峰的鉗制,“你都這樣了,我想干什么你能攔得住,沒看見我準(zhǔn)備給你包扎嗎?”
她揚了揚手中的紗布,云峰這才放下了警惕。
“為什么要救我?”
“大概是因為你是阿棄的哥哥吧!”
林淺隨意的答著。
云峰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