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在暗處,她在光里(正常人誰這樣啊,這癥狀……
房東來了,夏無關(guān)了課程站起了身,那房東一見是夏無,連忙上前道:“大師!居然是您要租我這破房子!”
“我不是什么大師?!毕臒o無奈的道,這突然冒出來叫她大師?
“哦哦,”男人點了點頭,心想肯定是大師謙虛,心下更加佩服了,“大師,這房子就租給你了。”
“謝謝?!毕臒o說著立刻給他付了一個月的租金,然后道,“需要交押金嗎?”
上面沒有明寫,所以夏無只得開口詢問。聽見夏無的話,男人連忙搖頭:“不用不用!能夠租給大師是我的榮幸……那,那我走了?”
其實他還不想走,還想和夏無討論討論遠古文學的事情,但是確實還有事情,于是開口問道。
“好?!毕臒o點了點頭,笑了笑,明明這人才是房東,卻要問過她之后開離開。
這不是身份對調(diào)了嗎?
房東走了之后,夏無開始買起自己需要的東西,突然希斯維西開口說話了。
“夏無,你住的地址是什么,發(fā)給我,我存下來?!毕臒o這才想起,她和希斯維西的通訊還沒有掛斷,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被拉到側(cè)面的藍色光屏
希斯維西已經(jīng)在飛車里,估計是要回家了。
“你等會兒。”夏無點了點頭,然后下了單,才把自己的地址發(fā)給了希斯維西。
希斯維西看著夏無發(fā)過來的地址,笑了笑。
直接從她那里得到關(guān)于她的信息,還真是不一樣,他喜歡這種感覺,無時無刻。
“夏無,安維歌的天已經(jīng)黑了,你知道外面有多美嗎?千燈如晝,高樓通明,萬彩齊聚,長空繁星。帝華現(xiàn)在,應該還是黃昏吧。”
安維歌是塔林蘭瑟星的首都區(qū)域,凱西撒家族就在安維歌。
夏無起身走到窗邊,確實還是黃昏,天幕被高樓割斷,卻仍舊擋不住天光爛漫的晚霞。
“霞光阻絕,不減萬古之色?!?p> 她負手于身后,瞇起眼瞧著這天邊美色,窗外吹來夜幕將臨的晚風,撫動了她額前如絲的墨發(fā),倒映著天邊霞光的紅色雙眸如同被天光點亮一般,點染著讓人窒息的美,如同鮮血一般艷麗,滿眼的愜意悠然。
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啊,租一間小屋,可忙碌,可閑散,隨心隨性隨人事,無家族大事,無天才之名,肩上無重任,此世人生,皆任由她自己擺布。
希斯維西看癡了,忍不住伸手撫著光屏上的側(cè)顏,她比安維歌的夜色還美。
“晚上吃什么?”夏無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后翻起了外賣來,她順口就問了希斯維西一句。
她和希斯維西并不熟悉,但是此時兩人的關(guān)系,無比奇怪。一點也不熟悉的兩個人,說起話來卻如同是至交好友,平靜、關(guān)懷順便還能開個玩笑。
這不是偶然,夏無性格本就隨意,而希斯維西通身包裹著的假面是溫潤,所以他們之間能夠維持表面的和平。
至少,在夏無看來,這是表面的和平,她意識到希斯維西的存在時,無時無刻不在期望著和希斯維西再無聯(lián)系那一天。
希斯維西沉默了一會兒,道:“保姆在安排?!?p> “你可真好啊,下班之后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回家吃飯,哪兒像我這樣,還需要考慮吃什么,點個外賣,這價格貴的我都下不去手?!毕臒o笑嘆著,選了幾個素菜,然后下了單。
希斯維西看著夏無,她嘴上說的苦惱,可這眼里面上心里都是開心的,他看出來了,夏無喜歡她現(xiàn)在的生活。
他的眸光暗了幾分,既然她喜歡她如今的生活,說出來的話也不過是打趣,那夏無根本不可能來到他的身邊。
希斯維西眼里的暗色不過片刻,片刻之后便笑著回復夏無:“過什么樣的生活我倒是不在意,只要你還在就行了?!?p> 夏無挽著袖子的手一頓,然后瞧了瞧希斯維西,轉(zhuǎn)身去拿起一塊抹布,一邊打濕抹布一邊道:“我當然在,而且我會一直在!”
就像夏止卿說的那樣,讓他先體會到自己隨時都在,然后再逐漸減輕希斯維西的狀況。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希斯維西微笑著半真半假的道。
由于還沒買清潔機器人,主要是沒錢。現(xiàn)在她雖然比起初有錢多了,但是還是得節(jié)約著用,所以她便自己打掃起了屋子。
打掃到一半,外賣送來了,吃完了晚飯,她訂購的生活用品也送來了。
因為今天晚上就要用到,所以夏無專門買了帝華的,同一區(qū)域送貨十分之快,這速度雖然有些超出夏無的意外,但意外之后又覺得合理,現(xiàn)在可是星際了。
希斯維西不知道在外面繞了多少圈,直到不得不回家,才和夏無掛斷了通訊。
“少爺?!?p> 希斯維西脫下自己的外衣遞給了女仆,就像是從禁區(qū)里走出來的罌粟美人,本身就已經(jīng)能夠讓人上癮,卻還帶著引誘人的淺笑。
女仆不敢看希斯維西,害怕一旦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目光,她低著頭恭敬的接下希斯維西遞過來的衣服,然后道,“老爺和夫人已經(jīng)回去了?!?p> 這里就是凱西撒家族的城堡,這座城堡曾經(jīng)在戰(zhàn)火中被摧毀,凱西撒家族重新崛起后,再次建造了更美更威嚴的城堡。
這是只有家主才能居住的地方,現(xiàn)在的家主是蘭德·凱西撒,也就是希斯維西的父親,但是他在一個月前帶著他的夫人沙昔爾已經(jīng)搬出了這里。
這說明他在向所有人宣告,希斯維西已經(jīng)成為了他心中合格的家主。
這里的人也早已經(jīng)換上了希斯維西的人,除了一些資歷老的仆人還留在這里,見證新的主人入主這象征著凱西撒家族權(quán)利的地方。
城堡內(nèi)所有的人,不論男女,沒有一個人類,他們都是效忠于凱西撒家族的未人。
希斯維西作為蘭德和沙昔爾的獨子,他必需承擔起這個龐大家族的重任,他是星際罕見的天才,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SS級精神力者,能夠游刃有余的處理家族事務。
當然,如果希斯維西做不到,自然有其他的人會入主這里,代替他成為凱西撒家族的主人。
但是作為蘭德之子,他必需做到。
用完晚飯后,希斯維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站在臥室的陽臺上,陽臺有著一張玻璃花桌,上面時不時的閃過一道流光,或是匯聚成為絢爛的花朵。
花桌上放著圓錐形上小下大的金色甜品架,甜品架一共四層,每一層上都點綴著白色的細紗,放著精巧的糕點,如同藝術(shù)品。
白玉一般的雕花石欄欄桿上纏著綠色的細藤。
希斯維西看著天上的繁星,脖頸上戴著的領(lǐng)結(jié)被松了不少,最后被他取了下來,放在了花桌之上。
他在花桌旁的藤椅上坐了下來,淺笑著看著金架白紗的甜品架,伸出手將那上面的白紗解開取了下來,垂眸半晌后打開智腦通訊界面,給一個人發(fā)了條信息過去,而后起身走進了臥室。
落地窗自動關(guān)上了,淡金色的半透紗簾也自動的閉合了起來。
希斯維西洗完澡沒有換上睡衣,而是換上了另一套,立領(lǐng)花邊的白色內(nèi)襯,帶上潔白的蝴蝶領(lǐng)結(jié),中層穿著白色的夾克,而后再加上一件長尾西裝外服,手袖上微微開衩,與袖上落開的層層疊疊的花邊恰到好處的配合著。
這是一套十分正式的禮服。
希斯維西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從床邊的小柜子里,取出里面靜靜躺著的鑰匙,長廊上柳葉窗外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時明時暗。
希斯維西走過長長的長廊,離開了主堡,來到了后院,打開了后院花房。
里面已經(jīng)一片衰敗,這里也曾經(jīng)繁花盛開。
盡管玻璃能夠透射光芒,但是這已經(jīng)廢棄的花房卻已經(jīng)被特地種植在外的藤蘿花徹底的掩蓋了起來,不管外面的燈光有多么的明亮,里面都是陰沉黑暗的。
希斯維西關(guān)上了門,而后朝著花房最里面走去,在那里竟然有著一架鋼琴,看得出來這鋼琴曾經(jīng)也十分的華麗,但是此時卻布滿了灰塵。
他沒有在乎那琴凳上的泥土和落葉,身后的枯枝像是從地獄里伸出來的魔爪,在他身后張牙舞爪。
夏無收拾好了一切,打算睡覺時,希斯維西突然給她發(fā)來了通訊。她是不想接,伸手剛要點到掛斷時,想起了夏止卿的話。
你都順著他就行……
最后,她還是點了接通,還沒開口便聽見那邊傳來晦澀的琴聲,夏無坐在床上看著希斯維西那邊的畫面,光線很暗很暗,只能隱約看見鋼琴和那人影。
是希斯維西在彈琴。
不知道是不是這鋼琴有問題,這首曲子聽起來很怪,像是缺少了音符一般。
“夏無?!毕臒o聽了一會兒,終于聽到希斯維西開口了。
“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彈琴?”夏無一手托著下顎,看著光屏上那漆黑的身影,道。
希斯維西側(cè)眸看了一眼,她那邊很亮,燈光將她罩著,使得她整個人就像是在發(fā)光。
“你要睡覺了?”他看著夏無一身不知道哪里買的劣質(zhì)睡裙,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材質(zhì)差勁。
“對啊。”夏無道,那古怪的琴音不斷,夏無這人還真不懂音律,她就是個音癡,字面意義上的音癡。
不過不論是文字還是曲調(diào),自有其所表達之意,希斯維西不可能半夜跑來彈琴是彈著玩,但是這人又不說到底要干什么,就一個人在那里彈的起勁。
夏無那是聽得昏昏欲睡,等琴聲一停,希斯維西笑她:“這琴已經(jīng)壞了不少了,彈出來聲也是擾民,你怎么還能睡得著?!?p> “啊……困了聽什么都能睡得著?!毕臒o搖了搖頭,又沒事情做,生物鐘到時間了,當然睡得著,她瞇了瞇眼看向希斯維西,那邊還是很暗,什么都看不清。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你到底想表達什么?讓我欣賞你那破爛琴的聲音?總不至于。”
“好聽嗎?”希斯維西沒有回答夏無的問題,而是問了她一句。
“你這么問那可就是故意在為難我了,我要是說不好聽,你肯定不高興,可我要是說好聽,那也不合實際。好不好聽你自己還沒數(shù)?”夏無無語的看著那黑影。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夏無心道她這是說錯話了?
“你為什么要從我身邊逃走?”沉默了許久之后,希斯維西出聲問道,他的聲音依舊溫潤,讓人聽起來沒什么壓力,如沐春風,像是好友在自己耳邊細細的談心。
夏無眨了眨眼,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夏無有點摸不準該怎么說,什么樣的答案才會讓他滿意?
單方面催化一個未人可太遭罪了,她和希斯維西都遭罪。
孽緣。
“想走就走了,感覺你也沒什么事要找我了,而且那地方確實不太想呆,誰想呆在自己差點死了的地方?!毕臒o解釋道,“不過我后來也了解了關(guān)于未人族催化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擔心,我會盡量配合你?!?p> “原來是這樣。”希斯維西的笑聲傳入了夏無的耳中,就像是黑幕下充滿誘惑的魔女,用笑聲在蠱惑人心。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
“這花房其實有燈,”希斯維西開口道,“不過我不想開,因為這里已經(jīng)枯了?!?p> “嗯?!毕臒o點了點頭,然后道,“彈琴也彈完了,還不回房間乖乖的睡覺?”
希斯維西一愣,看著坐在床上曲起一條腿,把頭枕在膝蓋上的夏無,不知是用的什么語氣,道:“你……叫我乖?”
夏無看了看時間,道:“這個點確實該睡覺了?!?p> 現(xiàn)在的希斯維西在夏無看來,就像是因為被單方催化而鬧脾氣的小孩,不然干嘛大半夜的跑來彈琴?
好吧,怪她活了兩世?或者說,雖然她死的時候年紀也只有二十幾歲,但是她已經(jīng)當了七八年的家主了,早就習慣了自己在高位和作為長輩的身份了。
夏無想解釋一下,畢竟她現(xiàn)在的身份可是個未成年的未人,太老成了會讓人覺得違和的。
“如果我乖的話,今晚不掛斷通訊,怎么樣?”夏無還沒開口說話,那邊傳來了希斯維西的聲音。
一晚上不掛斷通訊?
夏無:“……”
“我想睡在你身邊。夏無?!毕K咕S西的低音傳了過來,夏無心道這癥狀還是挺嚴重的啊。
正常人誰這樣?。?p> “好。”
那就順著他吧,夏無點頭道,她現(xiàn)在是把夏止卿的話當做了金科玉律。
玉扉繞塵歌
!昨天實在是忙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