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經(jīng)知道林家夫妻的人品,曲杰的眉頭還是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論理林家跟白家的關(guān)系比曲家跟白家的關(guān)系要密切,可在這個飯桌之上眉頭緊皺的還是自己的父親,林伯伯夫妻雖然語氣有些急促但面上的表情卻是相當(dāng)?shù)钠降?,想到白局長和自己喝酒喝醉時說的那些話,曲杰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了回來。
這一頓飯吃的兩家人還算是愉快,沒有像上次那樣不歡而散,兩家人各自坐著各家的車準(zhǔn)備回府,林母站在車前本想在勸說一兩句了,但見曲杰帶著疏遠(yuǎn)的笑容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兩輛車往不同的方向駛?cè)?,林丹萍的母親幽幽的說道,“可惜了”。
林丹萍的父親哼了一聲,“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今天也看見那小子對那個女人的維護(hù)了,那個女人不知道給那小子下了什么藥,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不是個好東西果然如我所料,兩個人在上海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只怕是早就聯(lián)系在一起了”。
丈夫的話林母是有些不大信的,她是看著曲杰長大的,知道這個孩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愛玩愛鬧,但實(shí)際上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兩個人就算在上海是老相識,那也并不表示他們兩個有什么茍且之事。
“你又說氣話了不是,曲杰那個孩子是我們自小看著長大的,他的品行若是真的那么壞,你會舍得將丹萍嫁過去。史小姐我也是見過的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兩個人就算在上海是舊相識頂多也是朋友,現(xiàn)在的男男女女交朋友的比比皆是,曲杰對她有好感,可咱們的女兒那個時候還在,他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你不是也使人打聽了,他們兩個是在丹萍過世許久之后才確定的關(guān)系”。林母細(xì)聲細(xì)語的勸道,“你也是瞧見了,曲杰那個孩子對咱們不似往常那樣,你以后看到他可不能拿著長輩的架子來”。
林母想到剛才在飯桌上曲杰對史如的維護(hù),兩家人之前鬧了那么多的不愉快,丈夫要是再拿長輩的款動不動就來訓(xùn)斥只怕是不合適了?!拔覀儍杉疫@么多年的交情,曲杰又是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孩子,若是因?yàn)槟愕膸拙湓挾鴶嗔寺?lián)系多可惜,畢竟以后史小姐跟他們才是一家人”。
林丹萍的父親又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我也知道以后咱們兩家人的關(guān)系要謹(jǐn)慎一些了,可我就是鬧不明白北平城有那么多的好女孩,他為什么一定要跟那個姓史的在一起,那個姓史的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個良家女子,他們怎么不打聽打聽就敢應(yīng)承了孩子的胡鬧,你看看那個姓史的眉眼之間哪有一點(diǎn)女孩子的溫順,又整天舞刀弄槍的跟個男人似的,就你娘家的那個侄女兒也比好好一萬倍”。
林丹萍的母親笑一笑,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在丈夫的眼中史小姐給女兒提鞋都不配,但在曲杰那孩子的眼中,只怕那位史小姐比女兒要好一萬倍?!案魅巳敫魅说难?,有人愛牡丹就有人愛菊花,咱們在這里抱怨有什么用最主要的是曲杰認(rèn)準(zhǔn)了她,胳膊擰不過大腿,早晚有一天他父親會向那個孩子屈服,他們夫妻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如果曲杰非她不娶他們夫妻還能怎么辦,我那個侄女你就別想了她入不了曲杰的眼”。
林家夫妻實(shí)在是喜歡曲杰萬般不舍這門婚事就這么斷了,林家向曲家開了條件要曲杰給林丹萍守三年,還有著一層不為人知的打算。林丹萍有個表妹是她母親娘家的侄女兒性子比林丹萍要溫順,就是年紀(jì)小了點(diǎn)三年之后才19歲,夫妻兩個原本想著趁著這三年的時間讓他們兩個多多走動,等他們熟悉了他們夫妻兩個在曲杰的父母面前說合說合,爭取將這門婚事給定下來。
林家夫妻的如意算盤落空心里面著實(shí)有些不太好受,但又不敢將這筆賬算到曲杰的頭上,一路上林父不停地?cái)?shù)落著史如,林母只是勸幾句并沒有多說什么。
曲家父子一回到家,父子兩個就一起進(jìn)了院子里的書房,曲杰的父親曲江大字不識幾個對讀書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反倒是曲杰讀書破萬卷書房裝飾的及其雅致。一關(guān)上書房的門曲杰的父親曲江就條件反射的重重哼了一聲,曲杰不以為然的笑笑,這么多年了父親還是沒有改,每次兩個人單獨(dú)相處他都要擺一下父親的威嚴(yán)也不嫌累。
曲父裝夠了就問起兒子和史如之間的進(jìn)展,林丹萍做的事情著實(shí)有些傷曲父的心,在曲父的心中林丹萍一直是個乖乖巧巧性子單純的好女孩兒,反倒是兒子不知好歹喜歡在外面沾花惹草,他是萬萬都沒有想到林丹萍差點(diǎn)給兒子戴了一頂綠帽子,男人可以忍受許多事情戴綠帽子這件事情是萬萬忍不下去的。曲杰的母親和曲杰的父親這幾日吵了好幾次架,每次吵完架曲杰的父親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對兒子太過于苛刻了。
“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哦,我是真的不太懂”,曲杰的父親曲江嘆息地說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登封樓的一頓飯也將曲父給吃明白了,兒子非史如不可。現(xiàn)在他也不想給兒子做主,他想要娶什么樣的媳婦兒就由著他娶,可如果史如嫁到他們家來之后,還干著他們家以前的那些行當(dāng)那是萬萬不行的。他在江湖上飄蕩了一輩子知道江湖的險惡,他不想他的孫子或者是孫女兒還干起母親的行當(dāng)。
“她到底知不知道咱們兩家的約定,咱們兩家在北平城算不上聲名顯赫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答應(yīng)了下來就絕對不能反悔。丹萍她是有錯可你小子也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今天晚上這頓飯吃完之后那些事情就不許再提”。曲杰的父親曲江訓(xùn)斥完兒子有些心虛抬頭看一下兒子,見兒子在燈光底下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么表情,重重的咳嗽了一下來維護(hù)自己作為父親的尊嚴(yán),“你這小子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