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展信所給的玉符有所異動。候羊激動萬分,連忙趕去匠鋪。
展信持一狹長木盒,抱著此物等候。見到候羊到來,將木盒拋出,笑道:“小道友,接劍!”
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傳來,候羊調動靈識,瞬間就與流光取得聯系。
“劍來!”木盒應聲破裂,流光帶著白芒在半空中舞了一道劍花,繼而飛至候羊身遭,悠悠的環(huán)繞起來。劍身輕輕顫動,似乎很是興奮。
候羊輕輕撫過流光,靈力在其內流轉,暢通無阻,竟感覺比先前未損毀之時還要順滑。別了,虎匕,那股滯澀感,總算不用再去體會了。
展信見狀,也是高興道:“幸不辱命,劍內三道禁制已經修復完好,劍身亦用百年寒鐵、精白金重鑄?!?p> “多謝展兄!”候羊由衷道。
“哈哈哈,無妨,日后若是想添置或是修理法器,多來光顧本宗所設店鋪就可。”言畢,就返回店鋪中了。
候羊抑制住在綠荷鎮(zhèn)內飛御的沖動,回到了醫(yī)館內繼續(xù)幫工。眼下流光已經修復完畢,一身修為也恢復到了巔峰,是時候繼續(xù)找尋那隕星的蹤跡了。這些時日,那八角小石毫無動靜,候羊也不想坐等那名為黃易之人,打算在城內繼續(xù)走訪一番,看看有無線索。
...
“要說那隕星,可是天外之物,尋常之人一生未嘗得見一次。小友,老道觀你氣度不凡,是那人中龍鳳,不如這樣,你給我十兩白銀,老道拼著折壽兩年,也給你仆算出那隕星所在之處!”
看著眼前頭頭是道的邋遢道人,候羊不由得扶額。此人完全沒有修為在身,根本就是在招搖撞騙。他不再理會,離開此處。
“小友等等啊,價錢好商量,不準不要錢...”
這幾周來,綠荷鎮(zhèn)內大大小小數個地方,候羊都已經走遍。隕星之事毫無進展,候羊不免有些灰心。連平日觀想玄黃經的修行也因候羊心境不定,似有受阻。
看樣子是時候離開了,候羊心中有感。
回到醫(yī)館,看著來來往往的熟悉身影,候羊有些不知怎么開口。遠處的白醫(yī)師正在給幾個學童馴課。
“古今欲行醫(yī)于天下者,先治其身;欲治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此可謂醫(yī)者仁心。我等行醫(yī),講究的是無欲無求,不論病患情況如何,必先發(fā)大慈惻隱之心,你等可聽明白了?”白醫(yī)師在講到無欲無求時,特意加重了音量。
小翠幾人乖乖的點頭應答,見候羊到來,悄悄做了個鬼臉。
候羊知曉白醫(yī)生的意思。但是,他雖然年歲不大,可鉆研道法修行,聽聞云海宗內講師授業(yè)多年,為人處世也已經漸漸形成自己的理解。最簡單的道理之一就是——滴水之恩,涌泉以報。
待幾個學生散去后,他鄭重的將一枚印有自己的靈識的玉符交于白醫(yī)師,鞠了一躬,道:“白醫(yī)師救我于危難之際,候羊無以為報,只希望您能接下此符,日后醫(yī)館若有難處,激發(fā)此符??v使我在千萬里之外,也必定快馬加鞭,前來解圍!”
白醫(yī)師只說候羊能在醫(yī)館內浪費修行的寶貴時間幫工,已經足夠。但最后還是拗不過候羊,只得接下此符。候羊又拜了一拜白醫(yī)師,“候羊先行告辭,白醫(yī)師,珍重!”言畢,坦蕩離去。
白醫(yī)師默默道:“小仙,珍重?!?p> 候羊離開醫(yī)館后,又三兩步并行,到了韓老翁所在之處。不過今日,他卻未有帶酒。
老翁家大門敞開,韓老翁正自在的翹著二郎腿,吹著小曲兒。
見候羊到來,會心一笑,“小仙這時不在醫(yī)館內,怎的有空來老朽這兒?。俊边@些時日,候羊每每來找他飲酒的時間都相差不大。
“此番小子是來道別的。”候羊很是不舍,一時之間有些哽咽。老翁年歲雖大,可性情灑脫,懷赤子之心,二者性格算很合的來。候羊與之相交,也不用顧忌修士間的爾虞我詐。
老翁見狀,卻是擺了擺手,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小仙你可是見過風浪的,不要做此姿態(tài)!”言畢,故意板著臉。
候羊抹了抹眼角,取出一道玉符,道:“韓老救命之恩,小子無以為報。請您接下此符,如若遇事,將其撕碎。小子必能親至九華!”說完,對著韓黎拜了幾拜。
韓黎心情有些復雜,他接過玉符,默不作聲。
“您老珍重!”片刻后,候羊轉身離去。走到遠處,祭出流光,飛御遠遁。
老翁看著候羊遠去的身影,半晌,忍不住嘆息道:“此去經年,老朽又是一人獨活咯?!闭f罷,眼眶濕潤。
半空處,在候羊回頭望去,綠荷鎮(zhèn)漸漸化作一個小小黑點,最后徹底被層巒疊嶂的山川覆去。
罡風吹動下,候羊發(fā)絲飛舞,衣袍獵獵作響。感受到腳下流光的歡吟,候羊注入更多靈力,在天際劃出一道白尾,飛御到了遠方。
...
幾日后,某處泥潭內,一道身影在與一只巨蟒交鋒。
此蟒身頂一肉冠,長九丈有余,有三人環(huán)抱粗細,渾身棕色鱗甲覆蓋,氣機竟然比之候羊也不弱多少。每每游走之間,周圍的參天大樹都被其掃倒。
而那身影正是候羊,在不遠處與巨蟒對立,戊土旗懸于頭頂,六枚巖盾漂浮在身遭,御使流光靈活的周旋。
巨蟒見遲遲不得近身,頭頂肉冠頓時閃現出妖冶光輝,候羊突然只覺得周遭突然顯現極大壓力。
“土行術法,這妖蟒倒是有些手段!”候羊調動靈力,對抗著這道壓力,暗道。
見候羊飛御受阻,速度明顯下降,巨蟒大尾用力一掃,帶著呼嘯之聲甩向候羊。
“聚!”避之不及,只得硬抗了!六枚巖盾收攏在一起,合為一個大盾,擋下了這巨蟒一擊。
候羊應勢被擊飛出去,好在他劍訣造詣不凡,對流光控制力極強,凌空反轉騰挪幾圈就穩(wěn)住了身形。只不過巖盾其上的黃色光芒忽的淡了下去,顯然消耗了巨大靈力。
這妖蟒體型雖然巨大,但靈敏度卻絲毫不下于此前所見的黑金蟾!
那巨蟒見一擊之下未能擊斃候羊,飛速蛇行,大嘴猛地張開,似要將候羊一口吞下!候羊并不坐以待斃,手中連點,將幾枚符篆激發(fā),射入巨蟒嘴中。
片刻過后,“轟!”的幾聲,巨蟒體內傳來悶響,那巨蟒只是甩了甩腦袋,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繼續(xù)發(fā)動攻勢。
“內里也是堅韌無比嗎?看樣子沒法從中突破。”候羊臉色沉了下去,此蟒力大無窮,皮堅肉硬。
他在此處地域御劍飛行時,差點被潛伏的此物從底下一口吞入腹中。若不是飛御躲閃得快,此刻怕是已經在蛇腹中泡澡了。
萬般法門,終有紕漏!候羊自信總歸有機會尋得此蛇的破綻,將其斬殺!
約莫兩炷香后,一個碩大的蛇頭被流光連根斬斷,腥紅的血液隨之遍淌大地。巨蟒已然伏誅!
將全部的蛇軀帶走自然是不現實,這紫色儲物袋空間不夠。候羊取下蛇牙以及肉冠,割下百斤蛇肉作為口糧,在蛇身中部稍后取出一顆巨大的蛇膽,再將其背部最為堅固的大片鱗甲割下,一片片的塞入儲物袋中。
不過,讓侯陽意外的是,此蛇居然懷有身孕,體內孕有兩枚巨大的蛋。候羊自然不會放過,將其一并收入儲物袋。一切完工后,剩下的部分就只能丟棄在這里了。
他不打算就地回復氣息,這么重的血腥味,一會就能引來其他異獸。遁離此地后,候羊在一處樹冠處收起飛劍停下。靈識緩緩收攏了一些,開始調息。
待他完全恢復后,正當打算繼續(xù)上路時,儲物袋中遲遲沒有異動的八角石突然青光閃爍。幾息之后,青光匯聚成一個宛若實體的小小指針,對準著西北方向。
候羊大喜過望,這隕星的消息,怕是要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