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你要怎樣才會放下楊二郎?”
“除非心死了吧?!?p> 窗外的風吹過竹林,樹影搖曳。
竹里館外,一名婢女匆匆來報。
“快準備準備,殿下回府了,聽說要到咱竹里館來看望姑娘呢?!?p> 一時間,眾婢女各自歸位,整個竹里館都顯得是那么井井有條。
李玄明剛回王府便迫不及待趕往竹里館,他實在有些不放心,畢竟蘇漓還很虛弱,根本經(jīng)不得一點風吹雨打。
況且據(jù)傳報所言,豆嬤嬤今日去了一趟竹里館,也不曉得那個笨蛋有沒有應付的住。
踏入竹里館,早已有人等候迎接。
“殿下萬安!”
沿途的婢女紛紛行禮,春琴則匆忙上前引路。
“殿下,姑娘正在書房?!?p> “他不好好休息,跑書房去做什么?”
李玄明皺了皺眉朝書房走去,推開門只見蘇漓端坐書案前,正手握筆桿艱難地書寫著什么。
她明明說自己寫不了字,可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李玄明臉色一沉,來到書案前,只見白絹紙上歪歪斜斜地寫著幾行文字。
那字跡雖然十分潦草,但大體上是能看懂內(nèi)容的。諸如‘請求’‘寬恕’之類的字眼躍入李玄明視線,令他頓時心存不悅。
“你寫這個做什么?”
“奴婢……奴婢是想跟殿下解釋?!?p> 原宿主聞言趕忙俯身行禮,而她的一舉一動卻令李玄明深感怪異。
相處這么多天,蘇漓從來沒有自稱過一聲奴婢,不止她自己,她也不許竹里館的婢女們自稱奴婢,可今日為何一反常態(tài),要以奴婢自稱。
“你想解釋什么?”
“奴婢想求殿下開恩?!?p> 小漓長跪不起匍匐叩拜,作為一個普通的大周子民,她實在不敢像蘇漓那樣與安平王殿下對視,更不敢如對待尋常人一般與之交談。
聽聞‘開恩’二字,李玄明的心仿佛遭受重擊。
這個笨蛋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替別的男人求情,看來她的確病得不輕。
“給誰開恩?”
冰冷的話語傳入耳中,令小漓有些懼怕,身子也止不住地顫抖。
“給二郎……給楊二郎開恩。”
“你還在意他?”
李玄明蹲下身子用力捏住蘇漓的下巴令其與自己對視,眼前這個少女依舊貌美,但她的神采卻已然暗淡。
那雙狡黠如狐貍般的眸子,此刻竟只剩下慌亂與畏懼。
“你很怕我?”
“奴婢,奴婢不敢。”
淚水唰唰滴落,鼻頭也紅紅的,貝齒輕輕咬著下唇,像只受驚的馴鹿。
“不要躲!看著我的眼睛?!?p> 小漓突然受到呵斥,整個人哭得更兇了。
“殿下,求求你。奴婢保證以后聽你的話,我把他忘了,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p> “那你能不能讓本王忘記今日,忘記此時,忘記現(xiàn)在的你?”
李玄明冷得可怕,他將手狠狠甩開,仍由小漓匍倒哭泣。
“本王可以讓你見他,不過要記得多帶些紙錢元寶?!?p> 話未落音李玄明竟要轉(zhuǎn)身離去,這一去,楊二郎只怕是活不成了。
“殿下!”
呼喚過后,小漓上前抱住李玄明的腿,哭的像個淚人兒。
“松開!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p> 現(xiàn)在的李玄明對蘇漓可謂是失望至極,他不明白這個女人怎么突然變得如此不可理喻,那些除容貌外將他吸引的東西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殿下,奴婢求求您放他一條生路,哪怕讓他去邊陲,讓他永世不能踏入長安?!?p> “他不用去邊陲,也不用來長安,他在你心里?!?p> 小漓聞言不停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從今以后奴婢的心里只有殿下。”
乞求并不能打動李玄明,他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十分陌生。
蘇漓從來不跪,也不許別人跪,當初她被弩箭扎入肩頭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而今日憑何要為一個男人低三下四。
“殿下,求求你,”
小漓伸出手,輕輕拽住李玄明衣擺,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情欲之色,可那嬌柔姿態(tài)卻偏偏惹人心亂,或許這就叫媚骨天成吧。
但李玄明并不喜歡這樣的蘇漓,他俯下身,再次捏起眼前人的下巴仔細打量。
明明是一樣的容貌,卻為何倍感陌生,難道這才是蘇漓的真面目?
失望之情頓時襲來,令李玄明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突然剜去了一塊。
“你打算怎么求我?”
“奴婢,奴婢……”
小漓咬住下唇,沒有做聲。
“哼,看來你還是沒有誠意?!?p> 李玄明松開手,冷眼望著蘇漓。
“殿下想要什么奴婢都可以給,奴婢的身子還是干凈的,如果殿下不嫌棄。”
言語間小漓的手輕輕撫上腰肢,解開了環(huán)佩束帶,并小心翼翼地疊放在一旁。
啥情況!一直神隱的蘇漓此刻感覺到肩頭的涼意,她飄到腦海中央,只見小漓正在脫去外衫。
不要??!我跟你五感相通,萬一李玄明沒法控制他自己,我豈不是也要被間接吃干抹凈。
然而小漓并不聽勸,絲帛件件滑落,最后只剩下褻褲與訶子。羞愧感令她雙頰通紅,手也不知該往哪放。
這個女人居然要為了別的男人主動獻身?
李玄明望著眼前人,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到床上去。”
什么鬼!李玄明你住手啊,我先前還夸你二分之一柳下惠呢,你不能這么不經(jīng)夸呀!
蘇漓急得只想跳腳,雖然作為一條魂,她現(xiàn)在不能跳,也沒有腳。
“小漓小漓,不要去,你就裝瘋,要么裝暈也行?!?p> 腦中響起熟悉的聲線,但小漓只聽進了耳朵,完全沒有走心。
她起身抱著臂膀緩緩走向床榻,然后毅然躺下。
李玄明則上前解開紗帳,俯身與之對望。
“知道我會怎么對你嗎,嗯?”
“奴婢……奴婢不知。”
小漓渾身都在發(fā)抖,呼吸也亂了節(jié)奏。
蘇漓現(xiàn)在傻了,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要以這種方式和李玄明親密接觸。
李玄明望著眼前的少女,沒有伸手撫摸任何一處。
”我會看不起你?!?p> 話未落音,他已轉(zhuǎn)身離去,徒留衣衫不整的少女呆呆躺在原地。
不愧為李玄明本明,我愿稱之為百分百柳下惠。
蘇漓抖了抖魂,發(fā)出一聲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