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嬤嬤今天又來了。
媽耶,昨天來一趟‘啪’留下兩監(jiān)工,今天來一趟不會又要整什么奇奇怪怪的幺蛾子吧。
蘇漓望著豆嬤嬤帶來的大箱子,心里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聽說姑娘覺得身子酸軟,好些了么?”
“呃,感覺好了許多,謝謝嬤嬤關(guān)心?!?p> “除了酸軟可還有別的不適?”
“沒有沒有!”蘇漓趕緊低下頭,裝出一臉害羞的模樣。
嬤嬤見狀先是爽朗一笑,又安慰似地拍了拍蘇漓的手背“小別重逢,殿下難免急躁了些,若哪里不舒服一定同嬤嬤講,不懂的嬤嬤也可以教你?!?p> “謝謝嬤嬤,我都還好?!碧K漓咬著下唇,把頭埋得更低了,畢竟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李玄明用力晃床的場景,不曉得啥時候就會一秒破功笑到飛起。
然而在豆嬤嬤看來,眼前的丫頭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懂又難以啟齒的問題,她若這也不懂那也不懂,如何能伺候好殿下呢。
“姑娘,女人就好比這花朵,唯有雨露滋潤它才能開出好顏色?!眿邒哐粤T給桂枝冬棗使了個眼色,那二人立馬奉上一只寶匣。
自從有了烏血木的事情,蘇漓對這些用帶鎖小盒子裝著的東西產(chǎn)生了一種天然抵觸,生怕又沾上什么大逆不道前朝余孽的罪名。
“桂枝,把盒子打開?!?p> ‘吱呀’一聲,盒子被揭開,里頭的東西令蘇漓大為震驚,手也不自覺地顫了顫。
“嬤嬤,這個不是我的?!?p> “別怕,這個自然不是你的?!眿邒咝χ牧伺奶K漓的手“你年紀(jì)小,有些事情尚且不懂。但是不要緊,我會令桂枝冬棗好好教你?!?p> 現(xiàn)在蘇漓終于明白昨天李玄明為啥會一臉幽怨了,原來倆監(jiān)工還負(fù)責(zé)當(dāng)技術(shù)導(dǎo)師呢!
“姑娘莫慌,這些都是正經(jīng)的春閣之物,良霄助興佳品?!?p> 各種奇奇怪怪的物體,各種奇奇怪怪的小冊子,雖然不像烏血木那般駭人聽聞,但左看右看都特喵覺得不太正經(jīng)好嘛。
更可怕的是桂枝說完還開始逐一介紹,解說之詳細(xì)描述之生動,已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蘇漓埋著臉,啥也不敢看,啥也不敢問,她真的無法腦補(bǔ)出李玄明用這些東西的模樣,畢竟太太太羞恥了。
“姑娘還有什么不懂的嗎?”
“沒有沒有!”
“不急,慢慢教,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
豆嬤嬤見小女娃娃越來越拘謹(jǐn),趕忙叫停了桂枝與冬棗。
沒了念叨與說教,蘇漓如臨大赦,趕忙找個借口岔開話題。
“嬤嬤,最近幾日都沒見到馮先生,我還有許多禮儀不懂,不知馮先生何時能夠回來?!?p> “馮先生家中有些瑣事要辦,十天半個月都難得回來。禮儀之事毋須心急,平時遇上閑暇,桂枝冬棗也能順帶著同你講講?!?p> 聽聞此言,蘇漓心知定是李玄明從中作梗,不禁暗罵他是個陳醋壇子。
隨后嬤嬤又寒暄了一陣,才欣然離去。
“?。√y了,這些東西萬一給李玄明看到,肯定要被他笑死了?!?p> 蘇漓望著精致的木盒,內(nèi)心慌得一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了解了那些東西的作用,驚嘆之余也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姑娘,這東西……”春琴欲言又止。
“藏起來藏起來,千萬別讓殿下看到。”
“可是嬤嬤那邊……”
“別怕!送不送是嬤嬤的事,用不用是我的事?!?p> 于是主仆二人鬼鬼祟祟地將木匣藏到了床榻之下,再三確認(rèn)無誤才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長安城郊,李玄明登高眺望。
良人坊的蘇家廢墟已在著手清理,工匠們忙著定梁刷漆加緊翻修。
安平王殿下有令,此地的一切形制裝飾皆要還原,不可讓人看出絲毫重修的痕跡。
“主人,府內(nèi)傳報?!?p> 陳棠俯首呈上一封信箋,李玄明看后微微揚起嘴角,失笑道:“豆嬤嬤居然給她送去那些東西,小囚徒這回只怕是又要找我鬧了?!?p> “主人處處為她著想,怕她接受不了父母雙亡的事實,竟然還找人重修蘇宅,我若是她早就以身相許了,也就她還不知好歹?!?p> 陳棠心中憤憤不平,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誰叫他家主人就是喜歡那個女騙子。
“讓工匠們加快進(jìn)度,錢財方面不是問題,一定不能讓蘇漓看出破綻?!?p> “是,屬下這就去辦?!?p> 夕陽西下,李玄明望向天邊晚霞。
那霞輝鮮活瀲滟,像極了他的小囚徒。
“霞能染上夕陽余火,蘇漓,你何時能染上我的顏色?”
是時候回去看看小囚徒了。
駿馬飛馳,一騎絕塵。
李玄明踏過天邊最后一縷余暉,沖破了竹里館中的沉寂。
“殿下萬福!”
沿途婢女紛紛行禮。
“蘇姑娘呢?”
“回稟殿下,姑娘正在洗漱呢,奴婢去通報?!?p> “不必了?!崩钚髁铈九畟儾灰暎约簞t朝梳洗坊走去。
此刻,春琴正用玫瑰金露玉容膏替蘇漓敷臉。
李玄明對春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春琴心領(lǐng)神會,立馬悄然離去,洗漱坊內(nèi)頓時只剩下了不知內(nèi)情的蘇漓與有心捉弄的李玄明二人。
“春琴,記得待會讓其他姐妹都進(jìn)來敷一敷,嬤嬤送的這些東西真是太好用了?!?p> 蘇漓仰躺在軟椅上,整個臉都敷滿了玫瑰花與十幾位名貴藥材調(diào)配而成的泥膏,連眼皮都沒放過。
‘難道這就叫女為悅己者容?’
李玄明望著眼前人,只覺得那模樣有些好笑,遂上前學(xué)著春琴的樣子替她揉肩。
“哎呀!”
或許是第一下沒掌握好力度,軟椅上的人兒身子微微一顫,嘴里也發(fā)出細(xì)微驚嘆。
“呃……對,就是那里,剛剛那個地方好酸吶,再幫我捏捏?!?p> 李玄明聞言嘴里輕揚,繼續(xù)替小囚徒揉肩。
“真舒服,春琴你這手上的力道掌握得真好?!?p> 蘇漓伸手一摸,恰好捉住了春琴的手腕,可這手腕咋有些怪怪的呢?
骨架變粗了,手指變長了,掌心還有一層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
這是,男人的手!
蘇漓大驚失色,匆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