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村。
時隔數(shù)月,江黎終于回到了這里。
“小黎?”一個大漢手提著一個野兔尸體,看著江黎道:“你回來了!”
“潘叔?”江黎看著潘獵戶,頓時一喜,“你沒事???”
“你這孩子話說的……我能有什么事?。俊?p> 江黎感知了下,潘叔什么確實沒有什么魔的氣息。
“難道你們沒遇到什么兇殘的怪物嗎?”
潘叔目光轉(zhuǎn)向,江黎身后的蕭雨婉,“這大蝴蝶算不算?”
蕭雨婉頓時繃直了觸角!
江黎看了蕭雨婉一眼,尷尬地笑了笑,“這是我朋友?!?p> “那就是沒有。”
那就好……江黎想了想,道:“對了,今不歸來過嗎?”
“那個年輕人啊,來過,但是很快又走了?!?p> “這樣啊……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潘獵戶指了指青城的方向,“要不要來叔家里坐坐,我給你做燉兔子湯!”
江黎剛想答應(yīng),就想到之前把自己送到萬魔窟的陸無凡,“不了,我還有些急事,等以后再說吧。”
“不吃頓飯再走嗎?”潘獵戶道,“你是不知道啊,岳家那閨女可想你了,天天站山頭上盼著你回來……
你不跟她見個面?”
“不了,真的很急?!?p> “小黎長大了啊……”潘獵戶頗為感慨的樣子,“也罷,既然這么堅持的話,我也不攔你了,要是遇到什么搞不定的,記得回到村里!”
“嗯!”
讓李欣蓮和蕭雨婉留在村子里,江黎離開牛角村,往青城的方向趕去。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離開牛角村,是為了向飛升盟的盟主討個說法。
之后遇到了一系列的波折,說法沒討到,反被陸無凡傳送到九死一生的萬魔窟里……
現(xiàn)在,他又回來了。
他有信心,彈指間,覆滅飛升盟!
擁有十多億年功力的江黎,眨眼間,就飛到了記憶中,青城的位置。
可江黎只看到了一片廢墟,遍地都是人骨,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
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回到了萬魔窟。
我離開的日子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江黎看著眼前的景象,攥緊了拳。
他抬頭,看向西方——那是恒國京城的方向。
他記得,碧冉冉回了京城。
千萬不要有事啊……江黎起身,全速飛向京城。
……
碧鑾殿。
大臣們已亂成了一鍋粥。
“你們聽說了么,飛升盟大軍連破三城,眼看就要打到京城了!”
“什么?。恐敖M建的契鬼人軍團呢?”
“據(jù)說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
“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我們投降吧……”
“陛下怎么還不上朝,都這時候了,還在沉溺女色嗎!?”
議論紛紛。
半炷香的功夫過去,穿著龍袍的男人終于上了朝。
當(dāng)朝宰相xxx恭敬道:“陛下,前方戰(zhàn)事吃緊,逆賊飛升盟快要打上門來了,陛下可有什么對策?”
群臣安靜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龍椅上的那個男人。
此時的延成帝卻目光躲閃,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這個場合的樣子,“咳咳……大家稍安勿躁,
我……朕!朕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措施,保證飛升盟有、有來無回!
你們,只要守住京城,就可以了!”
群臣抬頭看著這個男人,一臉愕然。
“說起來,今天馬國師怎么沒跟著陛下?”
“壞了!這是替身!”
“皇上跑路了!”
“我們也快跑吧!”
“對對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見皇上都跑了,群臣也顧不上什么體面,撒腿就準(zhǔn)備往外溜。
“等一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是公主的聲音。
碧冉冉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我們跑了,恒國的百姓該怎么辦?”
宰相怒道:“你爹都跑了,恒國亡了!哪還有什么百姓?。俊?p> 說完,轉(zhuǎn)身就跑,他不想再浪費珍貴的時間。
文武百官和宰相抱著同樣的想法,跑得干干凈凈,沒有一個留下來的,甚至連口都不想開,都忙著回去收拾家當(dāng)去了。
沒多久,偌大的碧鸞殿里,只剩下碧冉冉、仇伯炎,以及龍椅上的替身。
碧冉冉看向替身,那個和延成帝外貌極其相似的男人,目光期待。
就算文武百官都跑了,只要“皇帝”還在,還是有希望鎮(zhèn)住場面的。
替身見狀,哆嗦了下,也跑了。
碧冉冉面色一僵。
“公主,要不我們也跑吧,”仇伯炎道,“現(xiàn)在這個局勢,已經(jīng)沒有堅持的意義了。”
碧冉冉搖頭,“仇叔,你去疏散百姓吧,不要管我了?!?p> 仇伯炎看著碧冉冉,驚道:“公主,你該不會是想……”
“若等飛升盟那幫逆賊攻進來,又怎會放過我這前朝公主,”碧冉冉凄然地笑了笑,“就讓我安安靜靜地死去吧,起碼還能保留最后的尊嚴(yán)?!?p> 仇伯炎沉默著,罕見地沒有反駁。
碧冉冉低著眸,繼續(xù)道:“如果將來你遇到了他,也不要讓他為我報仇,就說我已經(jīng)隱居山林,嫁做人婦,不要,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
仇伯炎看著眼角泛起淚花的公主,知道碧冉冉口中的“他”指的是江黎,能讓公主掛念的,也只有那一個男人了。
仇伯炎嘆了口氣,沒再勸阻,他知道公主已萌生死志,勸不回來的。
剛轉(zhuǎn)身,想要出去,就看到一個圓滾滾血淋淋的物體,從大殿外骨碌碌的滾了進來。
仇伯炎定睛一看,是替身的腦袋。
“你們這些人類,為什么老是想著逃跑呢?”一個背生雙翅的男人從大殿外,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邊走邊舔著嘴邊的血:
“反正又跑不掉,安安靜靜地被我吃掉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