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來玩?zhèn)€游戲如何
顏清指尖捏著那塊毫不起眼的石頭,瞇起眼睛左右端詳。
赫然是那天君亦邪到她府前砸場子用的追引令,只不過被她用來砸核桃了。
那天她回府研究了許久,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之處。
但想到君亦邪不會閑的沒事干,無緣無故扔給她一個破石頭玩,就隨手戴在了身上,奈何這玩意長的太不起眼,她都差點忘了還有這么個存在。
可就在剛剛,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到了君亦邪的緣故,這破石頭居然發(fā)熱了一下,雖然不燙,卻也著實嚇了她一跳。
等她拿出來再細看時,它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破石頭。
顏清沒來得及深究,就被匆匆趕來的管家打斷了思路。
“公子,您要的弓弩?!?p> 管家畢恭畢敬的奉上托盤,托盤上躺著三把造型奇特的弓弩。
顏清只得收回追引令,重新放進兜里,暫且把它放在一邊,才伸手拿起中間通體黢黑,形狀低調(diào)的弓弩。
又執(zhí)起另一把深棕色的弓弩放到蕭紫蘇面前。
“顏小姐,這是?”蕭紫蘇神色難掩疑惑,卻還是輕輕的接過弓弩。
這弓弩他并不是第一次見,畢竟顏小姐自初來汀州時,就在他面前露了一手,著實令他驚嘆不已。
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武器,小小一把,威力驚人,且單手就可操作。
他不禁想到了軍中笨重的弓箭,如果把它替換應用到軍隊中去……
然顏小姐顯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反而思路清奇,突發(fā)奇想開了這個靶場,將弓弩作為玩樂項目應用在靶場內(nèi)。
只是威力大大降低,當真是只能供人玩樂,他那時就覺得十分可惜。
而他眼前的這把顯然不是普通的弓弩,摸在手上沉甸甸的,他敢篤定,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不在話下。
顏清將最后一把銀色的弓弩放到桌子上后,擺擺手讓管家下去。
聽到紫蘇的疑問,顏清掂了掂手中黢黑的弓弩,露齒一笑:“紫蘇,我們來玩?zhèn)€游戲如何?”
蕭紫蘇愣了愣,饒是他心思細膩,此刻卻猜不透顏小姐的意圖。
而在他愣神期間,管家已經(jīng)帶著一群打手布置好了場地。
空曠的靶場內(nèi)擺著一排稻草人箭靶,站在看臺上,放眼望去,整齊劃一。
顏清率先執(zhí)起弓弩,放箭,瞄準,在蕭紫蘇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叩動弩機。
“嗖!”離弦之箭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一股撕裂空氣般的狠勁,直指目標,“唰~”的一聲正中靶心。
稻草人應聲倒地。
“這弓弩威力如何?”顏清收回弓弩,笑的張揚肆意。
“顏小姐好箭法。”蕭紫蘇回過神,嘴角嗪著一絲淺笑,由衷贊嘆。
他望著自己手中的弓弩,眼眸閃爍,竟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這般想著,他緩緩抬手,學著顏清的動作瞄準,扣動弩機。
羽箭順勢而發(fā),由于后勁之大,蕭紫蘇被波及至一步之外,幸好有阿良穩(wěn)住輪椅。
顏清看向遠處的稻草人,微微瞪大眼睛,倒是有些意外。
只見被紫蘇瞄準的稻草人微微傾斜,箭尖貫穿它的頭顱,在風中蕭瑟飄零。
“公子當心!此物甚是危險!”阿良嚇得面色慘白。
蕭紫蘇卻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狹長繾綣的桃花眼目光炯炯,整個人仿佛活過來一般,充滿生機。
顏清微微側目,看著這樣的紫蘇,忍不住欣慰的笑了起來。
紫蘇惦記著她手中的弓弩,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便早早的重新打造出了一把,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送給他。
她今天是來和紫蘇告別的,汀州之事一了,她也就該回去了,畢竟她的哥哥柏溪還在家里等著她。
那里才是她的家……
“不愧是紫蘇,果然天賦異稟,此物和你有緣?!鳖伹灏醋∽咸K欲遞過來的弓弩,笑道:“本就是送給你的,跟我還客氣什么?!?p> “況且今日過后,你可要用它好好保護你值得珍惜的人?!?p> 顏清意有所指,眸光微不可察的瞥向某個方向,勾唇一笑。
“紫蘇謝過顏小姐?!笔捵咸K頷首,仍舊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舉止有度。
溫柔是他保護自己最大的盔甲。
顏清斟滿一杯清茶,放在唇邊輕輕嗅了嗅,似察覺到了什么,眼中閃過笑意,然后若無其事的抬頭舉杯:“瞧,這一喜這么快就到了呢?!?p> 蕭紫蘇一聽,順著顏清的視線往看臺下看去,遠遠的就瞧見了顏清的兩名手下壓著一個蒙著腦袋的男子朝這邊走過來。
蕭紫蘇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沉默的看著那男子許久,最終緩緩握緊了雙手。
“顏小姐……”
“紫蘇,我把你要找的人帶來了。”顏清打斷蕭紫蘇略帶試探的話,直接開門見山,挑明了此人的身份。
蕭紫蘇呼吸一滯,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咯咯作響,阿良還是頭一次見自家主子有如此失態(tài)的表現(xiàn)。
他們紫蘇公子一向冷靜自持,不入世俗,這普天之下,能讓公子如此迫切想要找到的人,除了蒹葭姑娘,也就只有那個可惡的趙石海了。
顏清微微勾唇,命令道:“把頭罩掀開吧。”
“是,公子。”
頭罩被掀開,趙石海的眼前驀然出現(xiàn)光亮,刺的他眼睛生疼,緩了好久才適應了眼前的景象。
只是當他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卻嚇得雙腿一軟,胡子直抖,恨不得立馬轉身逃跑,卻被身后的兩人牽制住,硬生生的被按跪在了充滿碎石子的地板上。
蕭紫蘇同樣握緊了輪椅的扶把手。
“公子!是……是……”阿良驚恐的指著趙石海:“是那個害了未來少夫人的奸人!”
“呦,趙老板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驚慌?你可是自愿來見本公子的?!鳖伹逵朴迫坏恼酒鹕?,走到廊檐下俯視趙石海:“況且一旦進了本公子的地盤,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得了的?”
“顏清!你!”趙石海又驚又怒:“我已經(jīng)遵照你的規(guī)矩孤身前來靶場,你這是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
顏清執(zhí)扇半遮面,掩唇輕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趙老板,想必當初你是誤解了本公子的意思,你為救你妻兒敢孤身前來,但我何時答應過你,你來了我就要放過你們?”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陪本公子玩?zhèn)€游戲,若是我心情好,就放過你們了也說不定?!?p> 趙石海神色稍緩,他真正怕的倒不是顏清小霸王,他和小霸王之間雖然總是沖突不斷,卻自認為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怕的是在輪椅上的那位啊!
他們之間才是隔著人命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