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對酒當(dāng)歌
眾人看到葉天,仿若看到了鬼一般,滿眼驚駭。驚駭之余,卻又多了幾分精彩……
“他……他居然還活著??!”
“太好了!有他在,這場戰(zhàn)爭,一定能贏的……”
“對啊!我們宇文家……有希望了!”
霎時間,三層樓閣發(fā)出了陣陣驚徹天際的掌聲、吶喊聲……
葉天踏上會臺,揮手拔出了刺入刑空老祖后心的血色長劍。
霎時間,一簇血花飛濺,刑空老祖轟然倒地。
一位空冥期的強(qiáng)者,竟被如此輕易地抹殺了。
眾人眼中的驚駭,更甚一層!
而那宇文燁,早被嚇得魂飛魄散,顫顫退后……
葉天沒有收回長劍,而是順勢一揮,搭在了宇文瀚的脖頸上。
一時間,宇文瀚狠狠一顫,雙腿嚇得瑟瑟發(fā)抖。滿堂賓客的歡呼聲,瞬間滯住了。沒有人敢去猜,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宇文瀚聲音極度顫抖。
“你……你想弒君不成么?”
葉天的聲音,格外冷漠。
“一個不戰(zhàn)而降的君主,還有什么資格坐在王座上?!”
宇文瀚似是明白了什么,顫顫抬起頭,望向宇文鳶。
“這是你……早就謀劃好的么?”
這句話,似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質(zhì)問。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竟會行如此謀朝篡位之事。
宇文鳶收槍,鞠躬一拜之后,才淡淡答道。
“皇爺爺,您老了……”
宇文瀚終于得到了答案,一時間,他如癲似狂,一聲聲慘淡地狂笑。
“好!好!好得很吶……”
說著,他拔起王劍,便向宇文鳶刺去。
“亂臣賊子!”
“你們……一群亂臣賊子??!”
宇文鳶并沒有躲,準(zhǔn)備用身體挨下那一劍……
就在此刻!
“鏘——!”
一道寒芒掠過,葉天手起劍落!
劍舌傾吐,直接貫穿了宇文瀚的后心。
簇簇血花飛濺,染紅了葉天的三尺鋒刃,也浸透了宇文鳶的一襲白衣。
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嚇懵了所有人。
這……
這個人,弒君了!
這可是大逆不道?。?p> “亂……臣……賊……”
宇文瀚話未說盡,便轟然倒地,沒了半分生機(jī)。
葉天卻似做了一件很尋常的,悠悠收回劍。旋即,葉天扯開嗓門,一聲嘹亮的高呼。
“再敢言降者,便如這二人!”
“自此之后!北周,便只有一位皇,那便是宇、文、鳶?。 ?p> “爾等,聽明白了么?”
葉天這句話,豪氣干云,懾得眾人不敢有半分微詞。
眾賓客呆滯了半晌,今夜發(fā)生的一切,早已讓他們魂飛魄散,不知所措。
忽然間,不是何人屈膝俯首,不敢吱聲。
緊接著……
樓內(nèi)樓外,一眾長老首座,內(nèi)外門弟子,以及數(shù)千侍從齊齊俯首。
“叩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見陛下!”
“叩見陛下!”
宇文鳶此刻才回過神,眼中卻是一抹極盡的悲愴。
“皇爺爺……”
宇文鳶雙膝一軟,顫顫跪倒。
她顫抖的纖指,輕輕觸向宇文瀚的鼻前,卻早已談不出任何氣息。
悲傷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狂涌而來。
宇文鳶心如刀絞,清眸中泛滿血絲,顫顫望向葉天。
倏然間,一聲歇斯底里的呼喊。
“你……你做了什么?!”
葉天心中一愕,退了半步。他猜不到,一向淡若了美人師尊,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葉天低下眉,沉聲答道。
“他……要?dú)⒛?!?p> 宇文鳶捂著胸口,低滲啜泣著。
“你本可以不殺他的……”
葉天沒有再做辯白,微微轉(zhuǎn)過身,輕輕嘆道。
“誰要?dú)⒛?,我便殺誰??!”
葉天負(fù)著長劍,徑直走出了樓臺。
如今的水榭之上,人影稀疏,倒是顯得格外幽靜空遠(yuǎn)。
葉天并不放心,踏前一步,掠了那三層樓閣的屋頂。琉璃瓦在月光用熒熒閃爍,葉天心中,依舊無悲無喜。
自從兩生咒開始生效后,葉天只感覺自己的情緒,被緩慢地剝離了。
如今,甚至感知不到了那心痛的感覺。心中空蕩蕩的,仿佛什么都沒有。
坐在飛檐上,葉天揭開了一壇不知從何處摸來的老酒。
揚(yáng)起酒壺,便咕嘟咕嘟地灌入喉嚨。
這東西……都許久許久未曾喝過,如今喝起來,卻沒了什么滋味。
看著湖上野鴨回巢,月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顯得格外清寂。
葉天此時的心境,似乎也是如此。
過了許久許久。
宇文瀚和刑空老祖的尸身,被蓋上白布抬出了閣樓。
閣樓之中,漸漸燈火闌珊,人去樓空……
葉天依舊呆呆地坐著,喝著那無甚滋味的老酒。
此時已是深夜,宇文家的營帳熄去了燈火。
茫茫星夜,寂靜無聲。
美人師尊應(yīng)該回紫華殿了了吧。葉天如此想著,又咕了一口老酒。
葉天形單影只,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影子。
……
“喂!”
忽然,一聲輕呼響起,打斷了葉天的神思。
葉天心神一顫,連忙轉(zhuǎn)過身。
卻見一位紅衣少女蹁然而立。那高挑玲瓏的身姿,配上絕美的容顏,好似月下仙子,攬盡風(fēng)華。
美人師尊換了一身衣裙,悠悠來到葉天身前,安然坐下。
“我去了一趟紫華殿,沒看到你……”
葉天點(diǎn)點(diǎn)頭,不知說什么好,只能隨意應(yīng)了一句。
“嗯……”
宇文鳶輕輕倚在葉天肩頭,眼中若有所思。
“自從你回來,我發(fā)現(xiàn)你遲鈍了很多,也狠辣了很多……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葉天不置可否,再次咕了一口酒。
“我本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宇文鳶似乎沒有找尋但那份想要的溫柔,只能坐直身軀,幽幽道。
“你怪我今天兇你了嗎?”
葉天微微搖搖頭,再次咕了一口酒。
“沒有……”
宇文鳶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似是在幽幽哭泣。
“相識這么久,無論你怎樣作弄我,我都沒有真正生過你的氣……但今夜,我真的,很生氣??!”
“我的母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薨了。而我的父王,視我如蔽履?!?p> “從小到大,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在意過我。每個對我好的人,我都會分外珍惜,生怕他們某一天,不要我了……”
“皇爺爺他是為數(shù)不多,愿意看我?guī)籽鄣娜?。某一日,他喂了我一顆糖果,我開心了好幾天……”
“他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親人,血濃于水,我還是想盡我所能護(hù)著他們?!?p> “所以,我對你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以后,對我的家人,稍微寬仁一些……”
“我害怕有那么一天,會真的生氣,再也不理你了……”
葉天似有所悟,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那弟弟宇文燁……”
葉天說道此處,如停下了訴說。對于宇文燁,真的不知該如何描述。
宇文鳶抬起頭,淺淺夜色,照亮她眼角的淚光。
宇文鳶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壇美酒,也葉天手中的酒壇輕輕一碰。
“來!一個人喝悶酒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我二人同飲?!?p> 葉天撇了撇嘴角。
“你不是說不會喝酒么?”
宇文鳶酣然一笑。
“是不太會,若是我醉倒了,你得背我回去……”
兩人同飲一口,對著彼此憨憨地笑了笑。
葉天眉梢輕挑,壞壞揚(yáng)起嘴角。
“你就不怕,我趁機(jī)占你便宜?”
宇文鳶白了葉天一眼,悻悻嘟噥著。
“你占得還少么?反正我打不過你,你為所欲為好了……”
葉天心顫神搖,心緒旖旎萬千,扯了扯側(cè)臉。
“你說的都啥虎狼之詞啊?”
宇文鳶繼續(xù)嘟噥著。
“你若要假裝君子,我也沒意見啊……”
葉天當(dāng)時就不樂意了,往宇文鳶身上就撲了上去。
“小丫頭片子,幾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喂!喂!這……在外面呢,別亂來?。 ?p> “天當(dāng)被地當(dāng)床,豈不更好……”
“才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
“唔……別……”
“??!美人師尊,你又掐我!”
“喝酒可以!那種事,回寢宮做……”
“好啊!來來來……”
“光喝酒也沒意思,小徒弟,來劃拳??!”
“好??!誰輸了,喝一碗酒。”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