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昔
冷月如霜。
葉天倚著院外古松，安然閉上眼，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回想起，昨日此時。
還在與好兄弟把酒言歡，高歌輕狂。
一日之間。
恍若隔世。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這里，沒有手機與電腦，沒有英雄聯(lián)盟與王者榮耀。
看不到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這里唯一有的，便是這不能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靈力。
靈力足夠強的人，或許移山填海，破碎星辰。
在這個世界。
力量，才是唯一法則！
不過說來可笑，此時此刻的自己，似乎擁有著超乎想象的力量。
至于這份靈力的極限，葉天倒不是很清楚。
不過就目前來看。
很強！
不知為何。
此時此刻，葉天心中，竟莫名渴望一位能讓他施展全力的對手！
……
“喂！你在上面干嘛？想睡覺，回房間睡！”
不知何時，樹下傳來一聲清靈的呼喊，打斷了葉天的思緒。
他睜眼望去，卻是那位熟悉的青衣少女。
葉天戲謔一笑。
“怎么！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
“你……”
羅萱兒心情本來稍微平復(fù)了些，葉天一句話，就把她惹毛了。
她心中，無數(shù)次升起想打死葉天的沖動。
奈何……打不過。
羅萱兒無奈，耐著性子嘆了口氣，淺淺道。
“我現(xiàn)在是宗主沒錯吧！即便是你，也該聽我的?！?p> 葉天側(cè)過身去，絲毫不給羅萱兒面子。
旋即，葉天戲謔一笑。
“除了讓我脫光了給你侍寢，其余免談！”
“你??！”
羅萱兒終于爆發(fā)了，她咬牙切齒，怒火都快沖破云霄。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葉天坐直身體，得意一笑。
“你今天不就見到了嗎？”
羅萱兒氣得小臉通紅。
“你愛怎樣便怎樣！本姑娘不管你了！”
她將手中被褥隨意一擲，扔到葉天頭上。
葉天也不客氣，貪婪地嗅了嗅被子間的清香。
旋即，葉天卻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
“萱兒，不會吧？！”
羅萱兒頓時一臉懵逼，“什么？”
葉天聲音裝的極為顫抖。
“萱兒，你……你不會是想，跟我在這里……打野仗？”
剛剛說完，葉天聲音又變得嗲聲嗲氣。
“萱兒姐姐，你好壞呀！人家都還沒準(zhǔn)備好……”
片刻。
羅萱兒猛然反應(yīng)過來。
一時間，她羞得滿臉緋紅。就連白瓷般的脖頸，都瞬間紅透。
“再理你，我就是豬??！”
羅萱兒又羞又忿，轉(zhuǎn)頭跑遠。
葉天起身，悻悻撇了撇嘴。
“嘁，真不經(jīng)逗！”
可看著手中的被褥，葉天心中卻泛起絲絲暖意。
她這嘴硬心軟的脾性，讓葉天感覺……有幾分熟悉。
這種感覺，像極了記憶深處的某個人。
想到此處。
葉天竟狠狠一顫。
此刻。
心中萬千思緒，竟化作做一股強烈的執(zhí)念。
他放下被褥。
不顧一切地奔向遠處。
那里，是他白天降落時的后山禁地。
不過，此時此刻，那里已經(jīng)是一堆廢墟。
葉天不管不顧，一頭扎進那堆橫七豎八的碎石里。
他豁出命，瘋狂挖刨。
直至筋疲力盡，汗流浹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四五個小時過去，天已開始朦朧亮起。
葉天竟用雙手，生生刨出一條甬道。
他不敢用一絲靈力，生怕不小心毀掉遺留下來的東西。
就當(dāng)葉天精疲力竭，快要崩潰時……
山體內(nèi)部，破碎的石洞中。
一個黑皮雙肩包，驀然出現(xiàn)在眼前。
葉天欣喜若狂。
連忙竄過去，將雙肩包緊緊捂在懷中。
緩緩打開雙肩包。
葉天拼命翻尋。
第一件取出的東西，是一個古樸的麻布錢夾。
錢夾里，還躺著幾張皺巴巴的毛爺爺。
而錢夾內(nèi)側(cè)，是葉天的身份證與幾張IC卡。
葉天有些失望，將錢夾扔到一旁。
這些東西，在這個世界中，一文不值。
葉天繼續(xù)翻找。
忽然，葉天摸到了一個堅硬的鐵物。
鐵物的手感，倒有幾分熟悉。
緩緩取出。
而那東西，出現(xiàn)在眼前時，葉天竟大驚失色！
葉天止不住開始顫抖。
這是一只92式軍用手槍……
“這……這……”
頓時，無盡的思緒涌入腦中。
葉天只感覺頭痛欲裂，仿佛一顆炸彈在腦袋中爆開！
明明是昨天發(fā)生的事，葉天卻感覺記憶混亂不堪。
一切的一切，恍若隔世。
看著這支手槍。
葉天的眼中，滿是恐懼與驚慌。
記憶深處，自己似乎用這支槍，殺死過很多人……
葉天混亂的記憶中，根本分不清，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或者說，葉天都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
葉天蹲下身，慌亂捂著頭。
“怎么……怎么會這樣？！”
“我應(yīng)該記得的?！?p> “為什么現(xiàn)在……什么都想不起來。”
此時此刻，腦中竟浮現(xiàn)出一片讓葉天觸目驚心的景象。
自己的好兄弟，一顆顆被子彈打穿身體，倒在自己面前。
而自己，卻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剎那間，一陣陣錐心劇痛，讓葉天幾乎喘不過氣。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會……用這把槍，殺了我的兄弟??？”
葉天瞳孔驟縮，渾身惡寒。
而那些血泊中的人。
在這一刻，竟如怨靈一般撲向葉天。
他連連逃竄，他們卻如附骨之蛆。
葉天的精神，已然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他捂著腦袋，混亂不堪的記憶，瘋狂席卷著他的靈魂深處。
痛不欲生。
葉天重重用腦袋撞擊著一旁的尖銳青石，直至頭破血流。
“我……我到底是誰？！”
“我做了什么？??！”
葉天嘶聲力竭地呼喊，卻并沒有找到答案。
“?！?p> “系統(tǒng)建議！”
“宿主可以選擇格式化過去的記憶，一切重新開始。”
“給我閉嘴！閉嘴?。?！”
葉天幾乎失去了神智，本能的嘶聲竭力呼喊著。
有些事，絕對不能忘記。
“轟——?。 ?p> 他再次重重撞向青石，剎那間天搖地墜。
這種痛苦，難以描述。
就在此刻。
雙肩包中。
一枚銀色戒指，如女神墜落的淚滴，輕輕落在葉天手心。
剎那間！
陰霾散盡，雨過初晴。
凌亂的思緒悄然釋懷。
“這枚鉆戒，似乎是要送給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的那個女孩。”
“可惜……”
“都沒來得及送出去?！?p> “那個世界的我，便傷痕累累地倒在了手術(shù)臺上。”
“似乎，有很多人在為我哭泣?！?p> “那個時候，我似乎……后悔了?！?p> 零零散散的記憶涌現(xiàn)。
而葉天所記得的，僅僅剩下這么多了。
但至少。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形單影只的自己，有了一份念想。
回過頭，一抹倩影慌忙跑開，生怕葉天發(fā)覺。
不知為何。
葉天竟開心得熱淚盈眶。
仿佛此時此刻，觸及到了靈魂最深處那一絲溫存。
“原來那個世界，回首往昔，滿滿都是遺憾?！?p> “而這一次，再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