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王氏能有這么厲害?”
“厲害?咱們雁門郡里最大的貴人就是晉陽王氏的,咱們縣令都是當(dāng)年晉陽王氏給推上來的”
李正看著話題逐漸偏離了王老虎,變成了晉陽王氏的評書了,趕緊出聲拉回了話題。
“所以說沒有人有確切的消息說明那王老虎是晉陽王氏的人了?”
“正哥兒要是這么說,那還真是,我在這馬邑城內(nèi)也混了兩三年了,還真沒聽誰說過確切的消息,都是聽說”
“王老虎自己也沒有說過自己出自晉陽王氏這話吧”
“王老虎平時只在西市呆著,從不跨出西市惹事,很是低調(diào)”
李正聽李合說完,心中松了一口氣,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王老虎很可能是假借晉陽王氏之名抬高自己的身份”
“不會吧,若是假的,他不怕晉陽王氏扒了他那張虎皮么?”
李合坐在地上捶著腿問道。
其余幾個人聽李正如此說也都是望向了李正。
李正看著大家的眼神,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后說道。
“這王老虎若是有晉陽王氏的背景方才就不會被張來一句話嚇住了,馬邑張氏再是勢大,與晉陽王氏也有很大的差距,若是張家少君親至,王老虎還可能會賣張氏一個面子,張大哥只是一個護(hù)衛(wèi),晉陽王氏出身的王老虎為什么會讓步?”
聽李正說完,李合等人都恍然的點了點頭。
“阿兄說的對”
李勝在旁聽得入迷,無意識的說道。
李正沒有理會眾人,繼續(xù)說道。
“而且,這王老虎若是晉陽王氏派出來抓錢的手,那么不去染指妓院、賭場、酒肆這種暴利行當(dāng),只是低調(diào)的控制西市,是不是有點不合情理了?”
“有道理啊,整個馬邑城都被這王老虎騙了啊”
李合站起來大聲喊道。
他起來的太急,牽動了腿上的傷勢,“哎呦”一聲又躺坐回地上了。
“馬邑城內(nèi)應(yīng)該也有其他人看出來了”
高順說完,看了一眼李正,見李正沒有打斷,繼續(xù)說道。
“看出來之后有能力搶奪西市控制權(quán)的勢力看不上那點小錢,看得上西市的勢力此時又已經(jīng)遏制不住王老虎的勢頭了,所以就給王老虎在西市混起來了”
“阿順說的對,還有一點,就是不管真假,王老虎散出了晉陽王氏的名頭,那馬邑本地有頭有臉的勢力不管真假都要賣晉陽王氏一個面子,就算是假冒的王氏子弟,也輪不到其他人來教訓(xùn)”
李合聽李正和高順分析完,又蹦了起來,右手用力的從上揮到下,喊道。
“那這就是咱們兄弟的機(jī)會,殺老虎,奪西市,以報今日之仇”
“對,殺老虎,奪西市”
那李勝聽李合說的豪氣,也是蹦起來重復(fù)到。
“這事不急,得慢慢來,咱們現(xiàn)在這幾個人那有什么能力殺老虎啊”
李正在旁疼的咧著個大嘴出聲勸到。
李合和李勝聽李正說完,低頭看了一圈。
李奇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高順一直在揉著額頭上的一個大包。
李勝和李合臉上鼻青臉腫,就李正稍好一點。
李正二世為人打架經(jīng)驗豐富,寧可身上多挨幾下,也要在打斗中護(hù)住自己的臉。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慘狀,頓時都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此時官道上沒有行人,只有半落的夕陽看見了這個場景。
眾人休息片刻之后,又互相攙扶著朝著李家鄉(xiāng)走去。
此時已經(jīng)到了快要春耕的時候,田地間零星的已經(jīng)有人在勞作了。
李正搭著李合和張遼的肩膀,忍著脖子上傷口的疼痛,扭頭望向田間的農(nóng)夫。
他們大多裸著上半身,家里條件還好的也就只有一條打滿補丁的褲子穿。
若是家庭條件不好的,那就只能在腰間圍著一圈雜草遮蓋了。
他們裸著雙腳埋首于田間勞作,汗水中閃著夕陽的光暈掉下大地上,摔得粉碎。
由汗水和淚水澆灌出來的農(nóng)作物,最終還要交出三五成給官府或是鄉(xiāng)間大戶。
這還是有田地的農(nóng)人,若是那無田無地的鄉(xiāng)人,就只能依附于大戶人家為奴為婢。
這樣的場景一直維持到清末民國,在這片土地上勞作的農(nóng)夫從來都未獲得他們應(yīng)得的尊嚴(yán)。
李正心中思索著,不知覺間手上就用上了力道。
李合的肩膀被李正抓的疼了,不由得大喊起來。
“正哥兒,你這是要殺了某么?”
李合凄厲的叫聲喚醒了沉醉在思緒中的李正。
“是阿兄的錯,一時間想事情想的入迷了”
李正趕緊放開手中抓著的李合肩膀,連聲道歉到。
“正哥兒你在想什么啊?用了這么大力,不會是在想著抓女人吧”
“抓女人怎么會如此用力,我是在想,那些人為何不用耕牛犁地”
李合聽他如此說也是瞪大了眼睛。
“正哥兒,你這話說的像是貴人家不用勞作的貴公子,那耕牛鐵犁是這樣的人能用起的么?”
李合指著地里衣不遮體的鄉(xiāng)人繼續(xù)說道。
“咱們李家鄉(xiāng)滿打滿算能用起耕牛的不超過五家,能有鐵犁的也不過十?dāng)?shù)家,其余的不過是靠著一雙手春耕罷了”
李合說完李正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時代,別說耕牛了,就是鐵犁都不一定家家都有。
“哎,真苦”
李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了一句。
李正這幾個人雖然都算是李家鄉(xiāng)中的中等人家了。
此時聽了李正的嘆息,也都沉默了下來。
祖祖輩輩都是這么在土中刨食,要說苦是真的苦。
可是若是想要不苦,以他們的身份,也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
李正等人越是靠近李家鄉(xiāng)的塢堡,田地中勞作的農(nóng)夫就越多了起來。
李正看著這些衣不遮體的農(nóng)夫,心中逐漸生出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要幫助他們,要用自己的知識幫助他們過得輕松一點。
他不停地在腦中搜尋著幫助他們的辦法,歷朝歷代一樁樁故事,一件件事跡在腦中閃過。
那些閃過的東西,都不太適合他現(xiàn)在的身份。
就在他想要放棄,繼續(xù)積攢力量的時候,他想起了歷史書上的一個東西。
“曲轅犁”
李正興奮的按著李合和高順的肩膀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