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風在半空哀嚎,云的形狀也變得奇怪,本來應該被光芒普照的大地也極度寂寥,幸虧草的根莖扎根牢固,不然必被連根拔起。草尖隨風擺動,被至上而下的鐵蹄踏碎。
北帝國大軍一路徐徐前進,戰(zhàn)馬的鐵蹄與士兵的鋼靴踏過草原,戰(zhàn)爭的鐵蹄下生命能夠幸存下來便是不易,黑壓壓的軍團好似地面上的一片陰云,密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軍團的鐵蹄所經(jīng)之處寸草不生。
雞蛋與刀疤在軍隊里緩緩跟進,雞蛋出征前的興奮勁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遙遠的行軍磨得差不多了。
“刀疤,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走到?。慷家呀?jīng)走了兩天了?!?p> 雞蛋隨手扇走在耳邊的飛蟲。
“我們這么多人,步行的士兵這么多,不可能走地很快。過兩天應該就到了。”
刀疤拖著一身鐵甲,看上去也很疲憊。
北帝王在軍團中騎馬前行,身上的戰(zhàn)甲也顯然也成為了他的負重,但由于他是騎行,所以并沒有多累。
沃爾夫捋著胡須,看著前行的軍團,心里不住地考慮著到達后的事情??礃幼犹炜煲掠炅耍車呀?jīng)沒有可以遮蔽的森林了,王心想,幸好考慮到了天氣的因素······
風越刮越大、黑云越積越多,所有人都被籠罩在天空的陰霾之下。
沃爾夫抬手下令,全軍停止前進。
“讓將領把浸泡過油的大帳篷分發(fā)下去,全軍就地扎營?!?p> 很快命令下達后,士兵們開始安營扎寨,動作十分迅速,在大雨來臨之前就已經(jīng)安置完成,全軍已駐營避雨。
雞蛋躺在帳篷中,看著水滴順著帳篷頂滑落,看著茫茫草原中從天而降的雨水,心情變得又些壓抑,他戳了戳旁邊的刀疤。
“你覺得我們這次能打贏嗎?”
刀疤拖著腮,另一只手接住賬外的雨水。
“王這次把我們當作必勝的關鍵,我們也已經(jīng)訓練了這么久,肯定沒問題的。其實我原本也不太相信他,知道訓練的時候,我才完全相信他的能力。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p> 雞蛋點點頭,將頭伸出賬外,張開嘴伸出舌頭接天上的雨水。
烏云將時間變得一樣,白天在沒有留意之間就已然消逝,夜的帷幕拉開,天上也不像平時一樣繁星點點,而是烏云蔽月,狂風呼嘯。
“雞蛋······”
帳篷在風中堅韌的屹立著,刀疤試探著叫了一下身旁的雞蛋。雞蛋沒有回答,他也沒辦法確認他是否已經(jīng)入睡了,因為周圍一片漆黑,這是一個連一絲月光都沒有的夜半。
“哎······真羨慕你能睡得著,當年我跟隨萊昂公爵沖回龍吟城的時候,我可是膽戰(zhàn)心驚的,一連很多天都睡不著覺。”
刀疤靜靜地聽著周圍的一切,他試圖在黑暗之中尋找一絲光明,可這是徒勞的,他只能從周圍的聲音中尋求慰藉。雨滴暴打帳篷的聲音十分均勻,這種聲音將他帶入另一種平靜,當內(nèi)心平靜下來后,刀疤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雨水沖刷的聲音也沖刷了他的懼怕與煩躁。他在這個夜晚平靜地躺著,等待著黎明。
火翊國的戰(zhàn)士都在等待火翊的命令。
“火翊,按時間來看,北帝國的軍隊應該快到了。我想是時候了?!?p> 火翊身旁的白羽將軍看著他,語氣沒有絲毫猶豫。
“這么早?”
白羽點點頭,眼神變得銳利。
“沒錯?!?p> 火翊抱著胸,緊鎖眉頭。
“該來的終究會來,白羽將軍,指揮權我就交給你了!”
白羽單膝跪地,毅然決然地接受了。
烈日當空,溫暖的陽光灑在金色的平原上,到處顯示著一片祥和景象。無窮的藍色天穹一直延伸至地平線,萬里無云的高空一只黑影閃過。
一聲鷹嘯劃破平原上的寂靜。
人潮在地平線上涌動,漫山遍野的戰(zhàn)士在移動,他們高舉著火翊國的旗幟:一只全身燃燒著烈火的雄鷹張開雙翅。
“白羽將軍,你覺得戰(zhàn)士們駐扎到哪里比較合適?”
火翊在馬背上望著遠方,之前的擔憂完全消失了,在他的眼神中只剩下男人最蠻橫的野性。
白羽的馬左右顛簸著,他抬手指向遠方,火翊的眼神也順著他的手指移動到最遠處。
“我認為戰(zhàn)士們應該駐扎到距離邊境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因為我們的戰(zhàn)士適合游擊戰(zhàn)與伏擊戰(zhàn),并不適合正面對抗。如果我們把自己的總部設到了離戰(zhàn)場不遠的地方,一旦敵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休息位置,我們將失去最大的優(yōu)勢。”
火翊抱著胸,歪了一下頭。
“不過你覺得我們先造一處假的營地,給敵人以假象,敵人如果進攻我們的假營地,那我們就可以將提前布置好的埋伏將他們消滅。這樣以來我們就可以防患于未然,讓我們的營地本身就充滿威脅?!?p> “至高無上的火翊,您的計策堪稱完美,我認為可以。”
白羽又補充道:“而且,只要敵人中了我們的埋伏,我們甚至可以造好幾處假營地,這樣就會使營地成為一個威脅的標志,對敵軍的精神狀態(tài)造成很大的壓力?!?p> “可我思來想去,這次戰(zhàn)爭可能不會是持久戰(zhàn)······”
“沒錯,如果敵人直接全軍沖擊,我們這樣分散軍力反而會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威脅。我認為到時伺敵而動是最好的打算?!?p> “白羽將軍,這樣吧,你先安排戰(zhàn)士們分營駐扎,但每一個營地之間都不要離得太遠,我們橫向扎營,一旦有敵情,也方便指揮?!?p> “是!”
白羽沖火翊點點頭,駕馬飛奔到戰(zhàn)士之中。
火翊軍開始整備,提前派出騎兵去布置,他們將自己的本部大營安插在離邊境很遠的距離。等到一切都布置妥當,當空的太陽已經(jīng)下沉了不少。
邊境的西方,沃爾夫在軍帳中獨自飲盡了杯中的紅色液體后,徐徐走出賬外。他看著快西沉的太陽,雙瞳中泛著火光,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長袍,迎著火紅的太陽光露出閃亮的盔甲。
轉身爬上一座高臺上,拔出寒光四射的劍,大吼一聲,所有的將領士兵聽到都停下自己手中的活兒,靜靜地聽北帝王的講話。
北帝王清了清嗓子,碎發(fā)在微風中拂動,他鎖著眉頭,緊握劍柄。
“士兵們!”
他將手中的劍指向半空,一聲清脆的劍鳴回響著。
“明天,我們將走上戰(zhàn)場!”
“本王與萊昂公爵會親自上陣!帶領你們沖殺敵軍!”
“明天將是我們開戰(zhàn)的一天,也是開啟新時代的一天。今晚我們用最肥美的肉類來慶賀明日的勝利,明日我們用敵人的鮮血來回報今天的暢快!”
“士兵們!同胞們!兄弟們!”
“明日為奪回家園而戰(zhàn)!”
“明日為親人報仇血恨而戰(zhàn)!”
“明日為北帝國的榮耀而戰(zhàn)!”
北帝王說罷將自己手中的劍插在腳下的高臺上,舉起雙拳,嘶吼著。
“必勝?。?!”
士兵們不論分說都舉起了自己手中拿著的東西,高呼必勝。雞蛋整個人都興奮不已,眼中布滿了血絲,他與刀疤舉起手中的杯大呼必勝。頃刻間人聲鼎沸、震耳欲聾,北帝王說完走下高臺,吩咐掌管糧食的軍官今晚務必要讓士兵們吃的開心。而弗雷德正是一身士兵的裝束,藏在士兵群里,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北帝王的身影,他松了松手指,嘴角露出神秘一笑。
邊境的東方,火翊背對著火紅的落日,將自己的紅色羽袍脫下,他走向正在休息的戰(zhàn)士們。他看著自己所有的戰(zhàn)士,他們的臉在火紅的陽光面前都顯得意氣風發(fā),野性十足。他接著走到了戰(zhàn)錘鐵騎的軍團前,仰頭看著那些高壯無比的巨型馬匹。
火翊摸著駿馬健壯的四肢,鬃毛順著微風翩翩起舞,戰(zhàn)馬個個神采飛揚,神完氣足。他接著去視察那些戰(zhàn)士的情況,之見他們一個個如熊虎一般盤坐在地上,充滿戰(zhàn)意的臉上展現(xiàn)出蠻橫之感,應該都是些狠辣之輩。
最后火翊走到白羽將軍身邊。
“這一次,是我們的復仇之戰(zhàn)!”
白羽看著走來的火翊點點頭。
“這是我們二十年來的第一次開戰(zhàn),今天的我們,做好了準備?!?p> “白羽將軍,您去調(diào)整一下戰(zhàn)士們的士氣吧?!?p> 白羽從身邊去了一柄長槍,走到了戰(zhàn)時群當中,他與戰(zhàn)士們講述著。
不一會兒,所有的戰(zhàn)士都在嘶吼,白羽活動著手腕,看著遠方血紅的落日,眼神愈發(fā)凌厲。
夜幕伴隨著兩軍的休整降臨,曙光迎著雄獅與灰鷹蘇醒而出現(xiàn)。平原上,風吹動著金黃,蕩起層層如水般的波紋,一切靜的只能聽見微風的聲音。漸漸地,微風也逐漸停息,令人心曠神怡的寧靜,同時也是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寂靜。
遠處的地平線上似乎有東西在攢動,火翊在最遠方的大營注視著。
白羽將軍帶領著火翊嚴整的鐵騎徐徐前行,槍騎戰(zhàn)士有躍躍欲試,戰(zhàn)意漸起。
這時白羽舉起長槍,示意身后的槍騎部隊停下。他仔細地看著遠方漸近的軍團,他確信了那是北帝國的軍團,可又不太一樣,這與二十多年前的印象完全不相符。他似乎看到那個軍團并不是由人組成的,那些是······
可以移動的······
白羽無法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可他能感覺到事情并不簡單。如果不了解那些東西,戰(zhàn)爭的局勢很可能會被改變,既然那東西移動地這么慢······
“你們速去前方觀察,我需要詳細知道遠處來的是什么東西!”
白羽對身邊的幾個槍騎戰(zhàn)士下達了命令。
那幾個槍騎戰(zhàn)士很快駕馬飛奔,急切的馬蹄聲很快遠去,白羽在原地靜靜觀看著。很快,遠處的槍騎戰(zhàn)士變倒下一半,剩下的兩三個人從那里逃了回來,馬疾馳到白羽面前,他們緊勒韁繩,神色似乎有些緊張。
“報告白羽將軍!遠處的東西好像是由木頭做成的,體型很高大,那東西的下面安著輪子,前面和兩邊有鐵刺保護著,在它們每一個的頭上都有幾個弓箭手站在上面?!?p> “那個東西的前面沒有馬?”
白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將軍,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移動的······總之那個東西十分危險!先我去的好幾個戰(zhàn)士都被弓箭手射死了······”
“行,我知道了?!?p> 白羽陷入沉思,他死死盯住遠方的那些“怪物”。他必須爭分奪秒,在他們過來之前相出一個相應的戰(zhàn)略。
突然!白羽神色大變,他掉轉馬頭迅速回到身后的大營。
火翊看到白羽匆忙趕來,立刻向白羽走去。
“出什么事了!”
火翊有些緊張地問著白羽將軍,白羽沒有下馬,俯身對火翊說了一句便掉頭離開了。
“改變戰(zhàn)略!先點燃兩個草垛!”
火翊看著白羽遠去的身影,舉槍嘶吼:“弓箭手準備!”
他前方的一個戰(zhàn)士沖到一堆巨大的干草垛旁,將火把點燃了其中一堆,頓時火勢漲起,濃煙滾滾散向半空。
他仔細的望著遠處逐漸走來的不可名狀的東西,那些東西看上去體型不小,慢慢移動到了與他們槍騎一定的距離時,他突然大聲嘶吼。
“放箭?。?!”
剛才那個戰(zhàn)士又立刻沖到不遠處的另一個更大草垛旁,將火把扔進去,片刻之間火勢兇猛,煙霧沖天。
雞蛋與另外三個士兵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他們正不停的推動著一個橫桿,身上汗如雨下,汗水變得粘黏。
“加油!”
雞蛋大聲地吼道,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著。
其中一個士兵邊推邊看著身旁的那些木桶,那些木桶在他們腳下地面的顛簸中晃動。
雞蛋透過一個縫隙看向外面,外面遠處站著一排槍騎。
“那就是敵國的槍騎吧。”
那個士兵喘著粗氣回答他,手上的力道一點也沒小。
“呼·······是啊,我們推動的這個刺猬戰(zhàn)車就是專門用來針對槍騎的······呼······”
“哈!我們贏定了,剛剛看到他們都被嚇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動!”
雞蛋似乎加大了推動的力量,他興奮的神情讓身邊的士兵都加大了力度,他們想盡自己的力量推動這個戰(zhàn)車的前進,推動北帝國的前進。
“刺猬戰(zhàn)車”在他們的推動下不斷前進,在上面站著的弓箭手也意氣風發(fā),其中一個弓箭手便是刀疤,他手上的弓箭一直在準備著,他的精神也在準備著,敵人的出現(xiàn)——是他現(xiàn)在最渴望的東西。
刀疤銳利的雙眼緊盯著前方敵軍的風吹草動,突然身旁有敲打木頭的聲音。他迅速看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那里插著一支羽箭。這箭只看起來是······火翊國的!
他聽到了一聲驚呼:“有埋伏!”
他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戰(zhàn)車周圍不遠處竟全是弓箭手,他迅速拉弓上箭瞄準遠處的弓箭手,羽箭脫弦后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形,射向火翊國弓箭手??伤查g的反應還是抵不過敵國提前的準備,他身旁的弓箭手在頃刻間被盡數(shù)擊斃。敵國的羽箭插在身邊北帝國士兵的腦袋上,他的眼已經(jīng)被射爆了,另一個前胸后背一共中了四箭,其中一箭是穿心而過,鮮紅的液體染紅了戰(zhàn)車。
刀疤知道躲避根本沒有用,因為戰(zhàn)車的頂部沒有任何擋箭牌,他只能快速搭上第二支箭射殺敵軍。
在他搭上羽箭的瞬間,突然他身體的左側被重擊了一下,巨大的力量使他無法站穩(wěn),腿一軟,癱坐在戰(zhàn)車頂部,看著自己被重擊的左臂。手臂已鮮血直流,受傷處插著一只箭,他感到箭尖已穿過了自己的手臂進入胸口。
刀疤咬著牙喘著粗氣,不時的因為劇烈的疼痛發(fā)出呻吟。他的弓早已脫手,自己也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他捂著傷口,看著周圍天空中紛飛的箭雨,刀疤的心已經(jīng)絕望,他現(xiàn)在只想靜靜地等待死神的降臨。
他耳邊的空氣被劃破的聲音,他也不知道哪一箭會是帶走他的死神。
“哈······”
刀疤突然嘴角展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臉上的疤痕也顯得猙獰,這是二十年前的那場保衛(wèi)戰(zhàn)中留下的,當年死神在他臉上做了一個標記,現(xiàn)在是時候連同標記一起將他帶走了。
他的眼前逐漸變黑,可這時他的意志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跟他說:你不能這樣死去,你是一個士兵,你可以戰(zhàn)死,卻不可以等死······
這個聲音是屬于萊昂·凱撒的,他突然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涌來,他站起身來,將插入胸口的箭尖用力拔出,在手臂上的箭只兩端掰段。他在身旁撿起了隊友的長弓,抓起三只羽箭搭弓射出,他不斷抓起身邊死去的士兵的箭,他不斷地射出去那些奪命的羽箭,遠處的火翊國弓箭手應聲倒下。
他再次拉弦時,眼前一黑,周圍地一切都聽不到了,脖子一陣劇痛,刀疤已經(jīng)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他松開了手中的武器,身體傾倒,從戰(zhàn)車的邊緣跌落,刀疤頭朝下墜落。
刀疤眼前出現(xiàn)了妻子與兒子的身影,他們看著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他也微笑著。
耳邊傳來他妻子的聲音:兒子,你爸爸是個英雄。他保護了我們的家園,你也要像他學習,將來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啊!
一聲悶響。
戰(zhàn)車內(nèi)的四個士兵都感受到了劇烈的顛簸,他們感覺到了戰(zhàn)車下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障礙物。
雞蛋依舊十分興奮地推著戰(zhàn)車,他想要讓戰(zhàn)車前進的更快,雞蛋用盡了全力去驅(qū)動它。戰(zhàn)車隨著一聲碎裂聲再顛簸,這次顛簸明顯感覺比第一次小。
應該是障礙物被碾碎了,雞蛋這樣心想。
戰(zhàn)車群完全暴露在箭雨中,頂部的北帝國弓箭手被盡數(shù)射殺。他們?nèi)缤Y中之鱉,只能束手待宰,沒有任何辦法。周圍的北帝國士兵一個個倒下,死去的姿勢毫無規(guī)律,仰著頭部中箭,腦子被箭刃撕扯出來插到了戰(zhàn)車的木頭上;趴下死去的,后背插著五六只箭,血已經(jīng)將戰(zhàn)車殷紅;被強力的箭只射下戰(zhàn)車,被自己的車輪壓死,身體斷成兩截,腹中的內(nèi)臟全部攤了出來。
北帝王在后方的戰(zhàn)車上看著這一慘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拔劍要戰(zhàn)車前進。
箭雨不一會兒便停了,戰(zhàn)車上的人幾乎無人生還。
白羽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緊咬牙關,高舉長槍。
“戰(zhàn)錘鐵騎!沖?。?!”
鋪天蓋地的呼喊聲覆蓋了整個平原,戰(zhàn)錘鐵騎如同不可阻擋的戰(zhàn)神一般,他們個個橫握巨型鐵錘,胯下戰(zhàn)馬高大無比,普通騎兵在他們面前像孩童打鬧一般,毫無威懾力。
大地被被巨型戰(zhàn)馬的鐵蹄踩踏著,轟轟地震動。戰(zhàn)車群在大地的震動下仿佛在顫抖,戰(zhàn)車前的鐵刺對于這種體型的鐵騎來說瘙癢一般,不值一提。
所有的刺猬戰(zhàn)車仍然在移動,碾著自己同胞的血肉在前進,遠方的平原上橫掃來的戰(zhàn)錘鐵騎,如神的死士,如惡魔的統(tǒng)領,鋪天蓋地的怒吼聲震蕩著大地,馬蹄若悶雷,馬鳴如閃電,威猛無比,仿佛每個人都不可戰(zhàn)勝,每個人都戰(zhàn)無不勝。
幾天前,烈巢中白羽將軍對火翊講述戰(zhàn)術。
“至高無上的火翊,我們火翊國的槍騎戰(zhàn)士是所有戰(zhàn)士中最優(yōu)秀的,防守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會避開我們的強項。北帝國這次出國遠征,一定會安營扎寨,如果我們再次率領槍騎戰(zhàn)士繼續(xù)突襲北帝國的營地,自然會削弱他們的實力,這樣黑翎將軍在守城時也會相對容易一些?!?p> 火翊抱著胸,手指來回挑動,殿內(nèi)的炭火堆冒著青煙,他手指跳動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
“這樣的計劃還是不太保險,這樣吧,等我們的探子繼續(xù)送來新的信件后,在詳細制定作戰(zhàn)策略?!?p> “火翊,我認為我們還是先制定一個相對合理的戰(zhàn)略,如果只是等軍報,戰(zhàn)機可能會延誤的。我說一句話,您千萬別動怒。真實的戰(zhàn)爭,可不是紙上談兵,我們不僅要提前做好戰(zhàn)略,還要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戰(zhàn)場上從來就沒有萬全之策?!?p> 白羽語氣極其誠懇,眼神表達出了他所有的忠誠。
火翊看上去被說動了,他轉身坐回了王座上,手托著腮。
“黑翎將軍,你有什么看法?”
黑翎搖搖頭,箍上的翎毛微微擺動,額頭上的刀疤十分顯眼。
“火翊,我不懂行軍打仗,只會守城和管理,這種事您還是問白羽比較好?!?p> “······那好吧,白羽將軍,你來詳細說一說你的戰(zhàn)略。”
白羽向黑翎點了一下頭,清了嗓子開始說。
“至高無上的火翊,我目前想到一個比較合適的作戰(zhàn)計劃。您請看?!?p> 白羽走到了王座旁邊的沙盤上,將幾個人物模型擺上。
“首先,敵軍這次開展,必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打算。所以陣勢一定不小,我們把這些人當作北帝國的戰(zhàn)士······”
他從桌上取了一把小人模型放在了沙盤中央。
“他們開戰(zhàn)的地形一定是平原,因為火翊國與北帝國的交界處只有平原。所以我們這次的策略就是圍繞平原布戰(zhàn),現(xiàn)在處在秋季,我們可以提前將散落的弓箭手暗置在作戰(zhàn)區(qū)域周圍。這些位置到時候根據(jù)他們進軍的位置制定?!?p> 他將零零散散的弓箭手模型擺在了北帝國士兵模型的周圍,緊接著他從旁邊取來幾組槍騎兵的模型。
“接下來就到了作戰(zhàn)最核心的部分了······”
他將手中的槍騎兵一個一個擺放在北帝國軍團的正前方,一只手砍到騎兵后面,巨大的手掌像一堵山一般龐大堅實。
“等到他們行軍到一定距離時,我們的戰(zhàn)錘鐵騎先出動,沖破他們的陣營后,槍騎戰(zhàn)士緊跟其后,在他們的陣營中沖殺過后,利用我們速度優(yōu)勢迅速離開戰(zhàn)場?!?p> 他將巨大的手掌推著槍騎兵沖鋒向前,沙粒飛揚,手掌巨大的推力將北帝國的軍團全部擊散了。
“然后,埋伏在周圍的弓箭手再放箭,漫天箭雨他們在軍心亂了之后不可能防得住······”
“最后,我們再派出常規(guī)的戰(zhàn)士來掃蕩戰(zhàn)場。當然,我們到時需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