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送走
其實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顧氏往外送消息的事，除了云殊都知道。
不過云府人口實在是簡單，真沒什么非得保密不可的東西。
當(dāng)然了，食坊的營生該保密。
但顧氏也碰不著這個不是？
于是傳出去的東西，基本大家都知道。
比如云家大小姐又病了啊、家里庶子送出去了啊這些家長里短的小事。
云天天穿來之后，和孫氏提過一嘴此事，雖說消息傳不傳出去無關(guān)緊要，但傳了什么，和誰傳的，這事兒，得有數(shù)。
孫氏就把這些看守角門的婆子小廝都召集起來了，開了個小會。
老實說，沒有誰能收買他們。
因為孫氏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每個月只要如實上報誰傳了，和誰傳，大概傳了什么。
就多給五兩銀子。
當(dāng)然，也不是每個角門都能趕上這好事，沒遇上的，多給一兩銀子就是了。
今晚這事兒，小廝自然也是有數(shù)的。
云天天一下午都在孫氏那兒膩著，正好就趕上小廝來報。
本來也沒當(dāng)回事，只是晚膳在孫氏那兒用的，吃多了。
又一時興起，非要出來夜游花園。
走著走著，又想起今日小廝報的事兒，腳步不自覺的就朝著顧氏這兒來了。
但是這事放在檸香桃香眼里，就是大小姐有備而來，她們正好撞上了。
檸香本就對顧氏和云天雪心懷怨恨，想著，與其被大小姐責(zé)罰問罪，不如主動交代。
反正這顧氏和三姑娘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見桃香猶豫，生怕桃香還要袒護顧氏，于是拉著她一起認(rèn)罪認(rèn)罰。
不過桃香倒是沒有這個想法，她只是被嚇壞了不知所措，檸香拉她的時候，她也反應(yīng)過來了。
這會兒兩個人就互相攙扶著，跟在云天天身后。
紫檀和紫燕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心里大概是有數(shù)的，也是很鎮(zhèn)定的跟著云天天就回去了。
檸香心里苦澀，紫檀和紫燕兩個姑娘比她小，但看她們倆的反應(yīng)，顯然也不知道云天天是有備而來。
?。ㄒ驗檎娴牟皇怯袀涠鴣恚。?p> 但卻依然如此的冷靜，一句話也不肯多嘴。
大小姐御下有方……是她運氣不好，分去顧氏那里罷了。
一行人回了云天天的院子。
“小姐，這樣直接帶回來，真的好嗎？”進了門，紫檀才低聲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她們倆今后是沒法待在府里了。”云天天小聲回答。
說罷，在紫燕的攙扶下坐在上首，檸香和桃香見她坐下，也跟著跪下。
“說吧?！痹铺焯煲膊欢嘣?，端的一副嚴(yán)肅樣子。
兩個香本來就嚇得不輕，一看云天天的態(tài)度，更緊張了。
桃香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檸香心一橫，一個頭就磕下去了。
“回大小姐的話，今日顧姨娘早早的打發(fā)了奴婢，說是身子不適自己先歇下了。三姑娘素日里也睡得早，有婆子看著，奴婢便喚了桃香妹妹來顧姨娘的院子里，一同做針線?！?p> 檸香頓了頓，吞了口口水。
“誰知這針線做到一半……聽見外邊有顧姨娘與一男子交談的聲音?！?p> 桃香猛地看過去。
這話……雖也不錯。
顧氏確實是在和一個男子傳消息。
但直接這樣說出來……你要是想理解成顧氏深夜與男子鬼混，也是可以的。
檸香這是……恨透了她啊。
“嗯?！痹铺焯熘皇屈c頭，并不接話。
檸香就更緊張了：“奴……奴婢也是為了顧姨娘好，于是與桃香妹妹前去查看……誰、誰知走了一半，竟聽到顧姨娘說…………”
“她、她說，是她推了大小姐……”
“……賤人！”紫燕雖說心里知道此事是顧氏所為，但真的聽到她說出來，還是氣得不輕。
紫檀拉了一下紫燕，對她搖頭。
“回大小姐的話，顧姨娘說，這一推本應(yīng)該要了……要了您的命才對……”桃香忍不住了，接話。
“大小姐饒命，奴婢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檸香磕頭磕的砰砰響。
“好了，我知道了?！痹铺焯煜掳鸵恢?，紫檀上前去扶起了檸香。
檸香頭都磕破了，額頭腫的厲害。
桃香跪著，不敢說話，只默默的流著淚，紫燕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把桃香也扶起來。
“你們倆，是當(dāng)真不知此事？”云天天目光犀利，打量著兩人。
檸香腿一軟，又要跪，被紫檀架著，好歹沒跪下去。
“大小姐明鑒啊，顧、顧姨娘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奴婢們?nèi)f萬不敢隱瞞！若是奴婢知情不報，就……就叫奴婢……”檸香哭喊著繼續(xù)道：“就叫奴婢橫死街頭，永世不得超生！”
“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桃香也哭著說。
云天天盯著她倆，不說話。
紫檀和紫燕也無言，只是扶著一直在哭的兩個香。
就在她倆滿心絕望就要崩潰的時候，云天天開口：“好，我就信了你們這次?！?p> 其實云天天已經(jīng)看出來了，她們確實不知情。
所有的家仆，在分下去伺候之前，都是云府的家仆。
孫氏做的很好，她首先讓這些家仆明白，家里的主子是誰。
當(dāng)然，這個主子里，絕對是沒有顧氏的。
只有云殊與孫氏、云天天和云天恒算是正經(jīng)主子。
云天雨和云天雪也是需要客氣些的。
顧氏和李氏，那就是比他們更得臉些的奴婢。
李氏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迎秋和冬雪年紀(jì)比她小些，她對待她們更像是妹子，關(guān)系很好。
迎秋和冬雪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愿意伺候的。
而顧氏不同，天天就擺著主子的譜，指手畫腳，嘴里也不客氣。
這樣的人，哪怕是個正經(jīng)主子，手下的奴婢也不會忠心。
何況不是？顧氏若是想對她這個正經(jīng)主子出手，這些伺候她的奴婢絕對跑不掉。
又不忠心，又沒好處，何必幫她遮掩著？
只是云天天需要威嚴(yán)，需要恐嚇?biāo)齻兌恕?p> 才能讓她們?yōu)樽约核谩?p> “你們坐下吧，紫檀去拿些藥來?！彼粗鴻幭愕念~頭，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