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官
蕭伯想的是,這云氏謹(jǐn)慎至此,難不成……還有別的想法?
上官謙卻沒想這么深,他繼續(xù)道:“后來那狗賊來了,又是賠罪又是道歉,叫人打那些鬧事的家仆板子……晚輩看他,還穿著官服,想必沒有提前做好準(zhǔn)備,他確實是不知這云氏大小姐有這能耐?!?p> “今日是云氏家主與夫人出城的日子,整個食坊便只有那老掌柜在,若不是云氏大小姐及時趕到……那小狗賊怕不是鬧完事,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去?!?p> “嗯……此事必然是趙浩邦指使趙浦去做的?!笔挷c頭,他想了想,又道:“我本以為,沈公子是發(fā)現(xiàn)了趙家與云家茍且的證據(jù),才讓你去盯著……如今看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恐怕并非我所想的那樣?!?p> “對了,那云氏大小姐,你可曾認(rèn)識?你從小跟著你乳娘來此處,沒準(zhǔn)見過。”
“……認(rèn)識。”上官謙半晌憋出一句話。
“哦?那方才的她與你初見時的她,可是同一人?”蕭伯進(jìn)一步問道。
“……您也認(rèn)識,就是方才與我在樓下爭辯那女子?!鄙瞎僦t深吸一口氣。
“……這。”蕭伯一滯。“那確實是……能言善辯。你以前可曾見過她?”
“不曾,今日是我第一次見她?!鄙瞎僦t搖搖頭。
想到那女子的笑臉……
他就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第一次……有女子,三番五次的堵的他說不出話來。
而且,在云天天給他送牛肉的時候,他也終于發(fā)現(xiàn)……
這女子,分明是在逗他玩!
許是看到上官謙面色來回變,蕭伯也沒那么緊張了。
“罷了,此事我遣人回稟公子,你還是照常盯著他們?!笔挷嘶厝??!跋麓斡龅脚c趙浩邦有關(guān)之事,切記,萬萬不可再出風(fēng)頭?!?p> “……是。”上官謙點頭。
他也知道,這次站出來指責(zé)趙浦,已經(jīng)是非常冒險的事了。
只是當(dāng)時,他看到那張臉,是真的沒忍住。
還好他……與父母的臉,不怎么相似。
小時候聽父母說,他長得更像已然去世的祖父……
只求父母與祖父母,在地下已經(jīng)團(tuán)聚了吧。
上官謙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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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小姐,大致的消息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比~片掀開門簾,紫檀風(fēng)塵仆仆的進(jìn)來了。
那隊官兵別的不說,手腳是真利索,午時前就收拾趕緊了整個大廳,又換上了趙知府回去后遣人送來的新桌椅。
午時食坊又開門迎客了。
云天天又在食坊里呆了一個多時辰,見沒什么異樣,也就回府了。
這會兒用過了晚膳,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話本子呢。
“哦?這么快?”云天天放下話本子。
“是,因著上官姓氏少見,咱們益州郡也就見過兩家……一家是前任的益州通判,因著貪公銀,數(shù)量極大,已被全家抄斬,大約是十來年前的事?!弊咸淳徚司彛@才開口道。
“還有一家……是在南郡,那邊多發(fā)山洪,十來年前遭了災(zāi),聽說就剩了一個小子,后來投奔了住在益州的嬸子?!?p> “哦?我聽人說,今日那小子就是……那個什么寡婦的侄子?”云天天摸了摸下巴。
“小姐,雖說那人無禮至極……但,年歲應(yīng)該是比您大一些……”紫檀小心道。
“哦……哎呀他那么無禮,叫他小子又如何?紫檀,這些消息,你是如何打聽到的?”
嗯,十九歲的男孩子在云天天眼里,可不就是小子嘛。
倒是忘記自己現(xiàn)在是十六歲了……
“這,上官通判這事,年歲稍微大一些的人都知道,當(dāng)時鬧得很大,趙知府剛上任不久,前任老知府的賬突然就對不上了,后來趙知府暗中調(diào)查了半年多,才抓到了上官通判貪污一事?!?p> “南郡那邊……奴婢花了銀子,問了幾家鋪子里的小二。這些小二常年混跡市集,知道不少事。奴婢也怕一家之言,便多問了幾家,內(nèi)容幾乎差不多,有的說是剩了個小子,一路討著飯來尋親;有的說是當(dāng)時那張寡婦正好在南郡,她男人也是那次山洪走了的;本來和這家沒有親戚關(guān)系,但看這小子可憐,就說是侄子帶了回來?!?p> 紫檀細(xì)細(xì)道來。
云天天點頭,紫檀這份細(xì)心,真心靠譜。
“那張寡婦人如何?”
“憨厚老實,一開始來賣東西總被欺負(fù),賺不到幾個錢,后來那……上官公子就跟來了,才慢慢好起來。對了,她還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她娘家另一個侄子,住在城外?!?p> “嗯……”云天天細(xì)細(xì)揣摩著。
“上官通判那事奴婢也有點記憶,聽說當(dāng)時,上官通判的兒子約莫才六七歲的樣子,得了重病,家里又出了事,無人照看,在圣旨到前,已經(jīng)不幸病逝了……但卻因為皇上盛怒,這……尸身都被拉出來砍了?!弊咸磭@氣。
云天天搖搖頭,這皇權(quán)社會真是……
“他家還有別的孩子嗎?”
“回小姐的話,沒有了,只有一個獨子。小姐是懷疑上官公子……”
“我瞧他,很是厭惡趙浦的樣子?!痹铺焯斓?。
“小姐,那趙浦,人憎狗厭的,可不就是這樣嘛。”
“你說的是。南郡多發(fā)山洪,每年少說也四五次……或許真是遭了災(zāi)吧?!?p> “是呀,因為這個,南郡縣令都要愁死了,始終找不到辦法……小姐,此事,要細(xì)細(xì)查問一下嗎?”紫檀問道。
“罷了,他與我們何干?只是他今日站出來說話,我是擔(dān)心,他和趙浦一伙呢。不想了,愛誰誰吧,你這事兒辦的好,下回上街,帶你買鐲子去?!痹铺焯煨Φ?。
“為小姐辦事是應(yīng)該的,鐲子便罷了,奴婢素日里做事難免磕碰著呢?!?p> “那就買耳墜!給你買一對金鑲玉的,以后嫁人還能壓箱底呢?!痹铺焯煨χ淖咸?。
紫檀臉一下就紅了,扭過身子:“小姐笑話奴婢呢,要嫁,也是小姐先嫁!奴婢可聽李媽媽說了,太太已經(jīng)在給小姐物色姑爺了!”
“好啊,你倒是來笑話我了!”云天天迅速的伸出手,去撓紫檀的腰間。
“哎呀!小姐!”
屋子里兩人鬧成一團(tuán),哈哈笑著,也是十分的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