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鳴滿頭大汗的往后山狂奔,突然,一道極快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風(fēng)鳴都沒來得及看清,他又折了回去,因?yàn)樗谀菢O速的風(fēng)中捕捉到了一縷銀發(fā)。
長源一進(jìn)去便看到偏殿一地狼藉,聽雨正哭著抱著昏迷的鳳羽不知所措,微霜也紅著眼站在一旁。
“長源大人!嗚嗚,長源大人救命啊,嗚嗚嗚嗚····”一見到主心骨,聽雨失態(tài)的哭了起來,長源上前將鳳羽撈在懷中。
“她交給我了,你們把這偏殿打掃干凈,除了被褥,連榻都不要放?!?p> 聽雨微霜忙點(diǎn)頭,殿主這靈力太可怕了,嗚嗚···,怪不得要讓她們出去呢?
長源將鳳羽抱到另一側(cè)的殿中,渡了些靈力,他狐疑的撫了撫鳳羽眉間,身子一怔,她能堅持得住嗎?
長源見鳳羽臉色好了些,才將鳳羽放下,走了出去。風(fēng)鳴幾步上前:“長源大人!殿主怎么樣了?”
長源眉頭緊鎖:“沒事了,她的大醫(yī)官呢?”
聽雨二人聽到問話,忙跑來:“那個孩子被殿主留在了外面,殿主說一年以后再去接他?!?p> 長源臉色一冷:“你們殿主這情形你們確定能撐過一年?”
幾人心里一駭:“怎么會這樣?”
“鐘離是不是沒告訴你們?”
“告訴……什么?”
“鳳羽若有十分痛,大醫(yī)官就要承受三分,再用藥物壓制兩分,余下的五分自己承受。”
鐘離當(dāng)年受過一遭,為何不對他們說?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那神情顯然就是不知道。
微霜斟酌道:“鐘離大人說這兩三年應(yīng)該沒什么事的,殿主自己就能應(yīng)付,可沒想到……”
“她的情況有些特殊,那個孩子在哪?”
“可,可那還是個孩子,他身上毫無靈力。”即便現(xiàn)在上山,如何能替殿主分擔(dān)?
“入了長生殿,就不礙事,你們快去找!”
聽雨急道:“等一下!”
見幾人都看著她,聽雨猶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殿主說過,她答應(yīng)過那個孩子,一年以后再去接他,現(xiàn)在去,殿主是不會同意的!”
即便鳳羽在遭罪,可她答應(yīng)過的話,向來不會更改,幾人深知鳳羽的性子,不知所措的看著長源。
長源眉心皺成一團(tuán),冷冷的留了一句:“別告訴她我來過?!彼捳f完,身影一閃便離去了,風(fēng)鳴想追上去,又頓住了腳步。
“怎么辦?以后可怎么辦?”微霜在一旁喃喃道。
聽雨淚眼朦朧的看著長源消失的方向,說的話頗有些像雪和:“能怎么辦,只能找長源大人了。”
風(fēng)鳴忽略她這耍賴般的話,走出殿外,招呼殿外的小童。
“殿主沒事,過來收拾偏殿?!?p> 幾個小童是從祠堂那邊聽到動靜過來的,一進(jìn)偏殿,臉色都有些發(fā)白,這滿地的碎屑,可不像是沒事啊。
好想念那幾位真人。
鳳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習(xí)慣性揮袖,長明燈卻沒有亮,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一早的狀況。
她摸了摸眉心,已經(jīng)不疼了,室內(nèi)飄蕩著一縷極淡的香味,鳳羽深吸了一口氣,是平日里樂歸身上沾染的香味。
長源,來過了。
“聽雨?”
她話音剛落,聽雨幾人忙推開門,急步到她跟前,還未說話就已經(jīng)哭了起來。
“嗚嗚嗚···殿主?!?p> “殿主你好些了嗎?嗚嗚……”
風(fēng)鳴無奈的看著鳳羽旁邊哭成兩個淚人的女人,毫無平日里的張揚(yáng),只不過一個哭得比較豪放,一個比較委婉。
哭得豪放的聽雨:“殿主,你還疼嗎?”
“你們再哭,我頭該疼了?!?p> 怎么回事?平日里沒發(fā)現(xiàn)這兩人這么能哭?聽雨兩人忙止住了哭聲,一副可憐樣看著鳳羽,實(shí)在是鳳羽嚇著她們了。
“我沒事了,現(xiàn)在沒什么感覺了?!?p> “殿主餓不餓?我去給殿主準(zhǔn)備吃的?”
鳳羽點(diǎn)點(diǎn)頭,聽雨忙起身去準(zhǔn)備。一旁的微霜上前來扶鳳羽,鳳羽擺擺手:“我沒事了?!?p> 鳳羽突然想起什么,往她住的偏殿走去,只見整個偏殿,空蕩蕩的一片,除了地上的被褥什么都沒有,只是那鋪得被褥略厚了些。
鳳羽孩子氣得哼哼了兩聲:“我的泥人,我的風(fēng)箏,我的陶俑,我的……”
“都沒了嗎?”
微霜低低道:“都碎了,拼都拼不起來了。”那個泥人更是碎成了渣。
鳳羽:……
鳳羽到睡前心情一直郁郁的,聽雨做的飯也沒吃幾口,偏殿遠(yuǎn)處又放了一盞長明燈,鳳羽側(cè)身躺著看著那燈光,腦中又閃現(xiàn)一些碎片,太過模糊,可那痛意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
聽雨端了杯水,遞給她。
“殿主,要不要將那個孩子帶回來?”
鳳羽一怔:“哪個孩子?”,隨后她就想起是誰了?
“不用,你們別背著我去找?!?p> 聽雨一副她就知道的神情,接過杯子。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物件,遞到鳳羽眼前。
“從被褥下找出來的?!兵P羽眸子一亮,接過簪子,躺回榻上,借著微弱的光查看,完好無損。
已近子時,聽雨便退了出去。
鳳羽將簪子握在手中,入手冰冰涼涼的,她思緒飛得老遠(yuǎn),不知道江行舟可回到玉池宮了?他能去極北冰原嗎?
此時正在被鳳羽念叨的江行舟卻被困在了玉池宮。
他一回玉池宮簡單的交代了外出的經(jīng)過,起初,江年聽到白亭淵墜崖,蒼梧淵封山,還唏噓了片刻,誰知他剛說要去極北冰原,江年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將他鎖在了房內(nèi),而院子外圍了一眾隨侍。
“來人!快來人!開門??!”
“快給本少主開門!我知道你們都在外面!”
“錦書!錦書!死哪去了?”
“錦書??!”
江行舟煩躁的在室內(nèi)走來走去,他已經(jīng)被鎖在了屋子里一日一夜了。
“錦書!錦書!你這混賬!你也要當(dāng)叛徒嗎?”
“說話?。?!”
不遠(yuǎn)處的錦書掏了掏耳朵,見周遭的人都看向他,他一臉討好的笑道:“我知道輕重的,宮主這么做是為了少主好,我哪能不知道?”
眾人放松了神情,繼而又聽到錦書的聲音:“只是,少主自小錦衣玉食,即使在外歷練,也沒少吃過一頓飯,這都一天沒進(jìn)食了……”
眾人:少主嗓門洪亮,可不像一天沒進(jìn)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