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間,半年已經(jīng)過去了。
到了研三,許蔚然一下子忙起來了。一方面,他要準(zhǔn)備畢業(yè)論文。另一方面,他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需要招兵買馬。
大多數(shù)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所以,他再也沒有時間陪云舒玥壓馬路牙子,也沒有時間接送云舒玥下上班,更別提像以前那樣,兩個人整天膩歪在一起。
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但這絲毫不影響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一開始,云舒玥還挺不適應(yīng)的。畢竟,通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許蔚然。因此,對于許蔚然要去新區(qū)開工作室的決定,她并不是很支持“怎么去那么遠(yuǎn)???新區(qū)剛開始建設(shè),條件很艱苦的,而且,而且……”她說不下去了。
“怎么?你舍不得我了?”許蔚然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看著她笑“工作室是我跟白閑宇合伙的,位置也是大家商量之后選定的。就因為是新區(qū),政策才好。我們可以免費用三年辦公區(qū),而且新區(qū)扶持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這是一個很好的機(jī)會呢!”
“嗯,你說得我都懂。我就是……就是舍不得你!”她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看他。
“沒關(guān)系啊,我有時間就回來。你有時間也可以去看我……”許蔚然走過來抱住她:“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怎么?你都忘了?
“我……我沒忘!”云舒玥抱著他的腰“許蔚然,看不到你,我肯定會失眠的。”
“我也會的?!痹S蔚然摸著她的頭發(fā),看著她“不過,小別勝新婚嘛!你說呢?”
“你……”云舒玥臉全紅了“誰跟你說這個?你思想真不單純,我……你趕緊走吧!”她作勢去推他。
“好了,不開玩笑了。讓我再抱抱,一會我們就走了!”許蔚然把她緊緊地?fù)г趹牙铩?p> “工作別太累,下班早點回家,知道嗎?”
云舒玥“嗯”了一聲,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別喝冷水,別喝酒,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p> “嗯!”
“晚上別出去跑步了,我不在,不安全。”
“嗯……”
“你怎么光嗯?”
“許蔚然,你把我裝進(jìn)行李箱,帶走吧?”
許蔚然笑了“好啊,下次我買個大點的行李箱,專門裝你!”
“討厭,嫌棄我胖?”
“沒有,開玩笑的。我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云舒玥破涕為笑。
“最重要的是,我走后,你不許放高醫(yī)生進(jìn)來!”許蔚然說
“放心,他不會進(jìn)來的,鑰匙都還給我了。”
“來了你也不許開門!”
“他不會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話都講清楚了,怎么可能死纏爛打呢?”云舒玥笑。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肯定會死纏爛打的?!痹S蔚然說得斬釘截鐵。
“你想多了,咱們倆之間。只可能你甩了我,我才舍不得不要你呢。你這么帥,這么厲害,不知有多少姑娘偷偷喜歡你呢?”云舒玥嘆了口氣。
“弱水三千,我只取你這一瓢飲?!痹S蔚然看著她。
“好啊,君子一諾,我記住了。”云舒玥趕緊跟他擊了一下掌。
“那你這小女子沒有一諾嗎?”
“我的心很小,只裝得下一個人。”云舒玥歪著頭笑。
許蔚然也笑了“好!我也記住了!”
許蔚然走了,云舒玥又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吃飯。
只有晚上閑暇時,發(fā)那些或長或短的信息,趕上許蔚然不太忙的時候,才可以聽到他疲憊又酥軟的情話。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雖然有短暫的甜蜜,但更多的是綿綿不絕的想念。
初冬,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天地白茫茫一片,分外妖嬈。
傍晚時分,云舒玥站在許蔚然的樓下,等他。
他們已經(jīng)有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面了,許蔚然有工作,她也有工作。
他們已經(jīng)有將近一個星期沒有通電話了,許蔚然太忙了,她不忍心打擾他,不忍心讓他分心。
在看不見許蔚然的日子里,她學(xué)會了織圍巾。今天,她的圍巾織好了,白藍(lán)相間,是他們共同喜歡的顏色。
今天,又下雪了。
于是,云舒玥開始想念許蔚然,特別特別想,想見到他,想給他帶上自己親手織好的圍巾,想抱著他,一起看初冬的第一場雪。
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情啊,云舒玥想著想著就笑了。
她特意請了假,跟主任軟磨硬泡,請了半天假。
她想給許蔚然一個驚喜,沒有提前打電話,也沒有提前發(fā)信息。
現(xiàn)在,站在許蔚然的樓下,她的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一想到許蔚然一會兒看到她,那又驚又喜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小時一小時的過去了。
天色開始變得暗淡,云舒玥有些焦急。
許蔚然還沒有下班嗎?以往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回家了。
“你下班了嗎?”她沒忍住,還是發(fā)了信息。
半天也沒有收到回復(fù)。
她打車去許蔚然的工作室,工作室早就沒人了,漆黑一片。
再次折返回來,她直接上樓去敲門。
沒有人開門,說明他還沒有回來。
云舒玥打開手機(jī),翻了一圈兒,只有一個共同的好友——白閑宇。可這個時候,她反而不好意思去問,顯得自己不信任許蔚然一樣。
她只能等,坐在許蔚然的門口。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本來打算晚上就回去,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她抱著裝圍巾的袋子,蹲在門口打盹兒。依稀間,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緊接著是一陣陣由遠(yuǎn)而近的腳步聲。
“許蔚然?”她激動的站了起來,跺了跺發(fā)麻的雙腿,朝電梯口望去。
電梯門開了,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云舒玥認(rèn)識,正是許蔚然。
女的,云舒玥也見過,正是聚餐時坐許蔚然對面的那個長發(fā)姑娘。
許蔚然低著頭,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那個姑娘摟著他的腰。
兩個人都沒有看到云舒玥,但她還是本能的打開了步梯的門,躲了進(jìn)去。
她的心怦怦亂跳。
為什么要躲?她來不及想明白。
門打開了,兩個人都進(jìn)去了,有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學(xué)長,洗手間在哪里?”
許蔚然說了什么,云舒玥沒有聽清楚。
瞬間,她只有一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
“許蔚然肯定喝多了?”她想安慰自己,可眼淚早就不爭氣地淌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起身擦干眼淚,把袋子悄悄放在許蔚然的門口,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