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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醉一場

第十三章 真情考驗

紅塵醉一場 紅塵夢兮 10217 2021-06-05 12:00:00

  白靈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昨夜這么一番折騰,她竟睜眼到天明。此時的她,不禁想道:“不知道流云看到紙條,會不會懷疑到自己?罷了,自己如今長得這副模樣,別說懷疑了,估計流云連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自己又何必杞人憂天。”不由得煩惱地捂了捂頭,轉(zhuǎn)念又想道:“其實,自己還是希望他認出,難道不是么?”

  這時,從外面遠遠的傳來喊叫聲,白靈不用聽,也知道是落谷。也只有他,每日必來看望她,真不枉她替他挨花三娘一掌,雖然想到這,白靈還是心中有愧。

  喊叫聲越來越近,白靈起床慢慢走去開了門,正欲敲門的落谷,竟一個踉蹌,撲了進來,摔在地上。白靈忍俊不禁,忙蹲下身,一邊將他攙扶,一邊笑得合不攏嘴。落谷見狀,竟也呵呵地尷尬笑起來,道:“啞姑,其實你要是沒有這個刀疤,應(yīng)該很好看。你沒事應(yīng)該多笑笑!”白靈一時無語,默默的看著他,手里比劃著,表示他的品味真的很差。

  落谷又是呵呵一陣傻笑,道:“啞姑,以前在山莊,都沒人陪我玩,你來了以后,我就不再覺得孤單了。要是你會說話,那就更好不過了?!闭f著,心中難免一陣落寞。

  他突然拉著白靈的手,又道:“啞姑,不如你別走了,你就留在山莊一直陪我玩吧,我保證不會讓你無聊。”白靈一愣,瞪著雙眼,搖了搖頭,比劃著表示自己還有事,等傷好了,還是要走的。

  落谷一看,只好打趣道:“現(xiàn)在說這個還早不是么?你的傷,還要養(yǎng)上一陣呢?!闭f著,想了想,又道:“對了,你來山莊好幾日了,我還沒有帶你到處看看呢,不如今日就讓我做東,帶你到處走走吧?!闭f著,拉起白靈的手,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二人剛走出門,便碰到正好出門的流云。流云與白靈對看了一眼,皆愣了愣,白靈朝他微微點頭致意。此時,落霞走了過來,看到三人,微微一笑,柔聲道:“落谷,你又來找啞姑了!你別天天煩啞姑,她還有傷未愈呢,要多休息?!甭涔绕擦似沧欤溃骸敖?,我沒讓啞姑累著,就是拉她到處散散心罷了,反而利于她傷口的恢復(fù)。”說著,看了看白靈,又道:“對吧,啞姑?!卑嘴`眨了眨大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落谷又道:“姐,你來找流云大哥?”落霞偷偷看向流云,不禁紅了臉,點了點頭。

  白靈見狀,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落霞姑娘,的確是難得的良偶佳配,善良,大方,待人真誠,還美的不可方物。如是想,不禁偷偷看向流云,見他依然神色冷漠,只好抿了抿嘴,心中竟有絲絲的甜蜜。

  落谷笑了笑,打趣道:“姐姐還說我天天找啞姑,你不也是日日來尋流云大哥?姐姐找得,我怎么就找不得了?”落霞一聽,佯裝生氣,責(zé)備道:“落谷,你能干了,倒會取笑姐姐了?”說著,又看了看流云,臉紅的更甚。

  落谷又道:“不過,姐姐和流云大哥,的確是郎才女貌,要是能有如此豪俠的姐夫,我當然樂意?!傲髟瓢櫫税櫭迹溃骸甭渖偾f主取笑在下了,在下只是莽夫一個,何以配得上落姑娘,還請莫要再開此玩笑!”如此說著,竟偷偷看了白靈一眼,見她面無表情,不禁心中一沉。難道他真的看錯了?她真的不是白靈么?他的心,不禁動搖。

  落霞的眼中,少了些許的生氣,尷尬道:“流云,落谷還小,說話總是直來直去的,還望你莫要放在心上?!甭涔纫幌蚩煅钥煺Z,又道:“我本來就沒說錯。”白靈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衫,落谷見狀,又道:“我不跟你們說了,我和啞姑還有事,就先走了?!闭f著,拉著啞姑便往外走。

  流云看著啞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落霞看著流云那脈脈含情的眼神,心中疑惑,難道流云認識啞姑?這眼神,她竟希望自己就是啞姑。

  落谷拉著白靈,把整個落英山莊的院子都逛了一遍。山莊真是奇大無比,等二人逛完后,正午已過。待二人就餐完畢,落谷又忙不迭地拉著白靈,前往落英山莊的后山。此時正值春末夏初,大地一片綠油油,白靈此刻的心情,格外的歡快。

  正當二人玩的起興,突然一陣風(fēng)襲來,待白靈反應(yīng),落谷已暈倒在地。白靈大吃一驚,欲蹲下攙扶,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花三娘嚇住了腳步。花三娘拄著拐杖,緩緩上前來,鼻中哼了一聲,道:“啞姑,幾日不見,我看你在山莊倒是過得很瀟灑?”

  白靈忙用力搖了搖頭,雙手不停比劃,不過除了落谷,似乎沒人看得懂她的手語。花三娘又道:“啞姑難道忘了你此行的目的?”白靈又搖了搖頭,心中想道:“老太婆,我的解藥在你手上,我哪敢忘?還有,沒查出你背后之人,你讓我走,我還不愿走呢?!?p>  花三娘見她眼波流轉(zhuǎn),臉色微怒,驀地一敲拐杖,喝道:“啞姑,你是不是真的有二心?”白靈雙目圓睜,又默默的搖了搖頭。花三娘不由得長嘆一口氣,道:“我量你也不敢!不過,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二心,不但解藥你拿不到,你的小命也別想留?!鳖D了頓,又道:“你的傷如今已無礙,我限你十日之內(nèi),找到我要的東西,否則別怪我無情!”又是一陣風(fēng)襲來,花三娘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靈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不禁納悶,十日的期限,還得盡快想辦法前去落色書房窺探一二,再行偷取。眼角瞥見地上躺著的落谷,一臉擔憂,正欲俯身探去,草叢中緩緩走出一人來。白靈定睛一看,此人竟是流云。二人四目相對,皆各懷心事。

  流云緩緩道:“你是花三娘派來的?那日,她是不是故意讓你救下落谷,好讓你順利進入落英山莊?你來落英山莊,到底有何目的?她剛才說要你取的東西是什么?”

  白靈一時心急,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只能“咿咿呀呀”地說著啞語,雙手卻是亂舞,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最后,她無奈的停下手中的動作,嘆了口氣。

  流云皺了皺眉,道:“你想說什么?”說著,頓了頓,突然激動的一把抓住白靈的胳膊,又道:“啞姑,我不管你到山莊做什么,只要你不存害人之心,我不會管你。但是,你告訴我,你到底跟花三娘多久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跟你一般年齡的姑娘,啊?”

  白靈只好揮起雙手,表示不知道。流云頓時眼神暗淡,喃喃道:“連你也沒見過,那她到底去了哪里?”他轉(zhuǎn)身看向遠方,眼里除了憂傷,還有那深深的思念。白靈的心,也隨之一沉。

  隨后,他問道:“花三娘要你找的是什么?”白靈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心想道:“即使我想說,也無法告訴你,你逼我也沒用!”不禁抿了抿嘴。流云心中一驚,好熟悉的動作,難道......?剛才花三娘說的解藥,到底是什么?

  流云情急之下,突然閃身上前,右手扼住白靈的喉嚨,問道:“快說,你到底是誰?”白靈雙臉漲的通紅,只覺胸悶得慌,便手舞足蹈的捶打流云的手,流云伸手又抓住她的襲來的左手,微微一探,驚得突然松開了手,她竟然毫無內(nèi)力!心中不禁一沉。

  白靈跪了下來,不停地咳嗽。許久,方緩過氣來,不禁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流云一眼,便爬過去扶起落谷,探了探他的鼻息,方長舒了一口氣。

  流云難為情地干咳一聲,道:“他沒死,只是被擊暈了,一會便醒?!闭f著,又頓了頓,道:“你到底是誰?跟著花三娘,竟是一點內(nèi)力也沒有?!卑嘴`瞪了他一眼,不語。流云喃喃道:“我竟以為你是她,真是好笑!”白靈心中一震,一陣憂傷襲來,不由得默默低下了頭。

  流云又道:“你在花三娘身邊多久了?”白靈用手比劃著告訴他,她是孤兒,她在婆婆身邊才不到一個月,但她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也沒見過他要找的人。流云面露痛苦,默默的轉(zhuǎn)身走開。白靈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不禁垂下淚來。

  夜里,白靈輾轉(zhuǎn)反側(cè),流云眼里的落寞,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還有,花三娘要她在十日之內(nèi)便拿到曇花秘籍,對于毫無內(nèi)力的白靈而言,這豈是易事?

  次日一早,白靈便被外面的嘈雜聲所吵醒,正納悶時,落谷突然急沖沖的敲著門,喊道:“啞姑,啞姑,快起來,我姐不見了!”白靈大驚,忙穿衣起床。

  她急忙打開門,比劃道:“怎么回事?”落谷道:“今早起床,我去姐姐的房間,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無人,桌上留有紙條,寫著……寫著……”白靈雙目圓睜,靜靜地等著他說完,落谷卻急得語無倫次,再次道:“上面寫著要流云大哥今夜子時,前往十里外的破廟,若爽約,便……便要殺了我姐姐?!?p>  白靈臉色煞白,到底是誰,抓走了落霞?還有,為何要流云前去?此刻,白靈能想到的,只有花三娘,她與落英山莊有仇,抓走落霞,自是要報仇??蛇@到底與流云有何關(guān)聯(lián)?為何獨獨指名要流云前往?難道她也想要干將劍?

  如此想著,心中越發(fā)不安,未待落谷說完,便匆忙朝大廳走去。此刻,落英山莊三大莊主,還有流云,皆神色凝重地默默不語。

  四人聽到腳步聲,皆驚訝地抬起頭來,待看清來人,紛紛地嘆了口氣,繼續(xù)沉思。只有流云,緊緊地盯著白靈,片刻后,站起身,朝她走去。

  流云拉著白靈走出了大廳,來到園中,問道:“啞姑,你跟我說實話,落霞是不是花三娘抓走的?”白靈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也只是猜測,卻是萬分肯定。

  流云頓了頓,又道:“花三娘與落英山莊,到底有何冤仇?為何派你前來?”白靈胡亂比劃了一番,看到流云那疑惑的目光后,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流云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明知你是啞巴,問你也無濟于事,我為何還要問你?唉!”說著,頓了頓,又道:“罷了,還是今夜子時前往郊外破廟去探查一番再議了。”

  白靈一聽,忙扶上他的手臂,情真意切,比劃道:“你帶我去!”雖然她也不清楚,她去了,到底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可她心中,隱隱覺得不放心。只要能陪在他的身邊,她便心安。

  這一次,流云竟意外地看懂了她的手勢,道:“不可!”說完,也不由得為自己的反應(yīng)所吃驚,又道:“此次前去,禍福未知,你一點武功也不會,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只會成為我的累贅。”

  白靈一聽,默默地垂下淚來。她竟然成了他的累贅!是啊,如今的她,長得又丑,全身毫無長處,又武功盡失,她去了,能幫上什么忙?她只不過求個心安,可流云又怎能知曉?如此想著,那眼淚,便如雨水般,嘩嘩落個不停。

  流云見狀,不禁心軟,卻也為自己莫名的心軟而不悅。他到底是怎么了,為何每次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半響后,他佯裝隨意道:“罷了罷了,要去你便去罷,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要緊跟我,切莫憑自己的心意做事!”

  白靈聽罷,不由得破涕為笑,用力地點了點頭。流云喃喃道:“真是撞鬼了,每次都不能拒絕你!”白靈只是朝他微微一笑,默默不語。流云又道:“今夜亥時,我們便出發(fā),提前到廟里,看看花三娘意欲何為!”白靈點了點頭。

  亥時一到,白靈便急沖沖地沖進了流云的房間,卻撞上流云正在更衣,上身裸露。白靈看著流云怒瞪的雙眼,不禁滿臉通紅,急忙轉(zhuǎn)過身去。

  半響,流云朝她走過來,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走吧!”說完,徑自離去,白靈只好快步追了上去。一路上,二人默默無語。

  待二人來到廟前,流云方緩緩道:“我們先在廟外躲著,待花三娘出現(xiàn),再見機行事?!痹捯魟偮洌宦牸毸榈哪_步聲自旁邊的草叢中傳來。流云急忙拉過白靈,躲了起來。

  二人安安靜靜的躲在草叢中,流云竟未發(fā)覺,他依然緊緊握著白靈的手,而白靈,被他如此呵護,心中陣陣甜蜜。只是默默的看著他,任憑草叢外,到底出現(xiàn)誰,或發(fā)生了什么,也無法讓她移開目光。此刻的她,方意識到,自己有多么相念他!可明明近在眼前,卻感到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此時,草叢中突然竄出一個矮小的身影,身后卻跟著一個妙齡女子。二人定睛看去,面前的人,卻是花三娘和落霞無疑。只見落霞手上被繩子綁著,而繩子的一頭,竟被花三娘牽著。猶如牽著一條狗般,花三娘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落霞在她的牽引下,踉蹌前行。

  白靈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可她猜想,此刻的落霞,應(yīng)是我見猶憐,多么希望有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見二人走進廟中,流云悄聲道:“你在這里等著,我一個人前去,答應(yīng)我,沒我的允許,切勿輕舉妄動?!币膊恢獮楹危丝痰牧髟?,竟隱隱擔心,面前的人,會做出讓他意料不到的事來。見她用力點頭,方放心的慢慢從草叢中走出,往廟內(nèi)走去。

  白靈焦急的等在草叢中,猜想廟里此刻正在發(fā)生的事情。突然,幾聲柔弱的呻吟傳來,白靈不禁大駭,這個聲音,是落霞的聲音。為何會有呻吟聲?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正想著,又傳來幾聲呻吟,聲音較前,更是魅惑,卻隱隱有著驚駭。

  白靈蹲在草叢中,束手無措,她想直接沖進去,卻不敢。到底是害怕讓流云失望,還是害怕看到廟內(nèi)的場景,她并不知道。

  這時,一陣打斗聲傳來,一炷香的功夫后,打斗聲突然停止。白靈只見,一個人影,突然從廟后竄出,瞬間消失在草叢之中。白靈猶豫片刻,便沖進廟內(nèi)。

  白靈進去后,看到的竟是蒙著眼睛的流云,還有身上裹著流云外衣的落霞,哭的竟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而地上,盡是紛飛的碎布,白靈不用想,也知道是落霞身上的衣衫。

  她瞬間便猜出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想是花三娘欲當著流云的面,毀掉落霞的清白,這也是,她報復(fù)落色的手段之一?白靈不禁為這手段之下流,而感慨不已。到底流云都看到了什么,看了多少,白靈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只是,她此刻的心,竟如刀絞般。女子若被男子的眼睛玷污了清白,便會以身相許,更何況,落霞對流云,也是癡情一片。

  白靈默默的站著,不一會,方回過神來,從流云手中接過落霞。白靈扶著她,二人慢慢的走在流云身后,三人皆默默不語。

  三人回到山莊時,大廳中的眾人,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待三人走進大廳,皆驚訝地默默不語,只是互相交換了眼神,有的人竊喜,有的人無奈,也有的人,面露怒色。

  落莊主見到落霞披著流云的外衣,也是神色凝重,卻佯裝微笑,上前扶著落霞,道:“回來了,回來便好。快,啞姑,先扶她下去休息。”落谷脫口問道:“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這是……”落霞一聽,默默流淚不語。白靈忙狠狠的瞪了落谷一眼,落谷見狀,只好噤聲。白靈扶著落霞,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白靈站在落莊主的書房外,默默的聽著眾人在里面的爭執(zhí)。只聽落莊主緩緩道:“流云少俠,你昨夜救下小女,在下感激不盡。只是,小女的清白……流云少俠,想是你也知道,落霞對你,也是癡情一片,不知少俠……”未待落色說完,便聽到流云冷冷地截聲道:“落莊主,我與落霞是清白的,昨夜,我什么都沒看到。落莊主無需擔心,而落霞,也沒必要因此而以身相許!”

  落谷怒道:“流云大哥,是否看到,大家并不知情,大家看到的,只是我姐姐披著大哥的外衣,你讓別人怎么想?姐姐對你一片癡情,流云大哥為何不能接受?莫非流云大哥心中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流云道:“別人怎么看,我管不著,但我問心無愧。落莊主,請恕流云無法接受落霞的一片真心?!?p>  白靈呆呆地聽著,卻突然發(fā)現(xiàn),落霞推門而入。白靈見狀,也默默地跟了進去。

  落霞喊道:“爹,落弟,你們不要逼流云。他救了女兒,我們本應(yīng)心懷感激,又怎能強人所難?流云大哥說得對,別人怎么看,是別人的事,女兒也不在意,大不了,這輩子,女兒都不嫁人了?!?p>  此話一出,眾人皆嘩然。就連白靈,也不禁佩服落霞的一片冰心。落莊主怒道:“落霞,你說的什么傻話?女兒家,怎么能說不嫁人便不嫁人?你讓爹如何自處?”落霞不禁垂下淚來,道:“爹,你別逼我了,流云大哥,他……他已心有所屬,即使女兒愿意,也不能強人所難!”說完,突然轉(zhuǎn)身沖出了書房。

  落色呆立原地,流云見狀,也默默地轉(zhuǎn)身離去。白靈呆立半響,也轉(zhuǎn)身朝流云追去。

  白靈默默地跟在流云身后,雖然她知道,他問心無愧。這對他而言,根本只是小事,自己無需擔心,可她還是想陪著他。至于此刻她的心中,到底是悲是喜,她也說不上來。

  半響后,流云突然轉(zhuǎn)身,問道:“啞姑,你跟著我做什么?”白靈一愣,竟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為何,流云卻有一種沖動,想向啞姑解釋一切。他緩緩道:“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你相信么?”白靈又是一愣,用力地點了點頭。流云又道:“我對落姑娘,沒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p>  白靈看著他那微微漲紅的臉,忍不住心中笑道:“我想的是哪樣?既然心中坦蕩,又何需解釋?”

  流云突然失笑道:“我跟你說這個干什么?我真是糊涂。”說著,頓了頓,又道:“看來,我該走了。”說完,對上白靈那依依不舍的目光,又道:“或許,你可以告訴我,花三娘在哪?”

  白靈悲痛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留下,還是離開。

  流云突然上前,扶著她的胳膊,問道:“啞姑,你不可能不知道白靈在哪?你告訴我,她在哪?你肯定見過她,對不對?她肯定沒死,我知道,她肯定沒死?!闭f著,竟自言自語起來。

  白靈的心,隱隱的痛,卻不能告訴他,其實,她就站在他的面前。

  花三娘此次的鬧劇,在落霞和流云雙方的堅持下,便不了了之。而落霞對流云,卻更是癡心不變。

  輾轉(zhuǎn)便到了花三娘規(guī)定的期限,明日,十日的期限便要來到,白靈的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今早,落谷無意中告訴白靈,今日落色會攜帶他和落霞前往參加邊城的武林大會,夜里方會返回。落谷建議白靈隨他一起前去,白靈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大好機會,便借口傷口發(fā)炎,留在山莊中。如今,他們一行,已經(jīng)離去。

  白靈一直在花園中來回踱步,試圖找到進入書房的契機。卻發(fā)現(xiàn),落色的書房門口,竟安排了兩個護衛(wèi),時刻守著。白靈不禁想道:“如此守備,想必其中真有玄機,難道只是因為秘籍?”

  正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流云朝她走了過來。白靈不禁納悶,早上落霞還歡喜地告訴她,流云要隨他們前去參加武林大會,如今為何在這出現(xiàn)?難不成他還對自己有所懷疑?難道他在跟蹤自己?突然轉(zhuǎn)念一想:“可否讓流云幫我引開這兩個護衛(wèi)呢?”如此想著,急忙朝他奔過去,邊走,邊不停比劃著。

  流云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跑向自己,竟有種白靈朝他跑來的幻覺。白靈來到跟前,不禁攀上他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并反復(fù)扭頭朝書房門口的兩個護衛(wèi)看去。流云看著她那著急的表情,不禁指了指自己,道:“你想讓我?guī)湍阋_那兩個護衛(wèi)?”白靈微微一笑,用力地點了點頭。流云笑了笑,道:“我為什么要幫你?”白靈又是一番比劃,流云看的一頭霧水,道:“我一向不管別人的閑事,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你請自便?!闭f著,轉(zhuǎn)身欲走。

  白靈忙雙手橫展,攔在他面前,狠狠的瞪著他。流云挑了挑眉,道:“你想干什么?”白靈不語,默默垂淚。流云見狀,竟隱隱心疼,不耐煩道:“行行,怕了你了,怎么跟白靈一樣,真拿你辦法,在這等著?!卑嘴`頃刻笑顏逐開,用力地點了點頭。

  流云彎腰撿起兩塊小石頭,佯裝隨意地朝二人走去,在二人發(fā)現(xiàn)前,突然用力甩出,只聽“啊”的一聲慘叫,二人應(yīng)聲倒下。

  白靈高興地跑了過去,拉起流云,來到二人面前,比劃著讓流云把二人藏起來。待流云將二人藏好返回后,竟不見了白靈的身影。流云想道:“此事與自己無關(guān),如今首要之事便是盡快找到白靈,今日拒絕落霞隨同前往,便是打算前去追蹤花三娘的行蹤。”不禁想到那日,因為擔心啞姑的安全,竟然放棄了襲擊花三娘的機會,如今想來,此行事風(fēng)格確實不像自己的為人,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如此想著,抬起腳欲走,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轉(zhuǎn)身走進書房。

  白靈進入書房后,開始著急尋找進入暗道的開關(guān),一邊找,一邊不禁想道:“不知道落色一行何時會返回山莊,自己的時間并不多?!焙笸酥?,不小心碰到了書房朝門的墻上掛著的一副字畫。白靈回頭,發(fā)現(xiàn)字畫后的墻竟緩緩的旋轉(zhuǎn)開來,露出了墻后的暗道。白靈驚喜,點起火折子,走了進去。

  暗道較窄,曲曲折折的看不到頭。白靈不禁納悶,如此長的暗道,自己如何尋那花三娘想要的曇花秘籍?越往里走,越顯得陰森可怕,白靈摟了摟身子,繼續(xù)壯著膽往里走。

  突然,一陣癡笑聲傳來,白靈頓覺毛骨悚然,喊道:“誰?”眼睛同時在黑暗中不斷搜索聲音的源頭。那聲音似乎很遙遠,又似乎很近,白靈呆立原地,臉色煞白,只好側(cè)耳傾聽。只聽那聲音反復(fù)縈繞,道:“來人,來人,救我!不要啊,不要啊,你這負心漢!”白靈一愣,是女人的聲音。到底是誰?難道這里關(guān)著一個女人?莫不是鬼魂?如此想著,不禁渾身顫抖,冒著冷汗。

  正困惑該進還是該退時,眼角突然瞥見一個黑影朝自己走來。白靈驚呼,發(fā)出的竟是“哼哼”之聲。她雙膝發(fā)軟,雙手顫抖,手上的火折子驀地落在地上,黑暗瞬間包圍了她。人總是很奇怪,本來是很常見之事,因為充滿未知,竟變得神秘,越想便越離奇,最終失去了理智。

  隨著眼前漆黑一片,白靈已看不到向她慢慢靠近的黑影。然而,她依然憑著感覺,步步后退,直到她靠上了身后的墻,方停下腳步,眼睛卻是緊緊閉著。

  突然,一陣氣息襲來,白靈不禁揮起雙手,待她感覺到自己碰觸到來人時,嘴里不禁“嗯嗯”大喊。而這一切,在她的雙手被來人抓住,并喊道:“啞姑,是我!”時,突然凝住。白靈的淚水,突然像那決堤的湖,一潰千里。她情不自禁的撲向流云,崩潰痛哭。

  她太累了,她不想要什么曇花秘籍,她不想要探查什么背后之人,她更不想做什么啞姑,她只想做回自己,只想做回流云口中的白靈!她恨,恨花三娘,為何把她變成啞姑,她更恨,恨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率性而為。與其說是花三娘的陷害,不如說是自己咎由自取。

  啞姑的痛哭,讓流云不知所措,那哭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禁抬起手,緊緊地擁著她。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臉,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他把她當成了白靈,兩顆孤獨的心,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像是過了很久很久,白靈的哭聲方逐漸轉(zhuǎn)為低泣,繼而變成嗚咽,她依然貪戀流云的懷抱。此刻的白靈,方深深的意識到,她愛他,如果愛情如此甜蜜,她愿意一直愛下去。

  許久,二人方放開彼此。白靈抬起頭,眼睛逐漸適應(yīng)了面前的黑暗,看到流云那一臉的心疼,不禁微微一笑。流云迷惑,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是夢是幻?更不能理解,面對啞姑的痛哭,自己為何如此心傷?她說過,她不是白靈!是否自己,依然對此懷疑?還是在自己的心里,竟真的希望她是白靈,只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再也尋不回她?

  突然,那陣癡笑聲再次襲來,白靈嚇得又撲到了流云的懷里,因為有他,自己竟沒有了剛才的害怕。流云心中一震,一種熟悉感再次向他襲來,他深情道:“啞姑,你知道么?你跟我認識的一個姑娘很像,真的很像。她也會因為害怕嚇得花容失色,雖然每次我都希望她能像你這樣撲進我的懷里??墒?,我現(xiàn)在不知道她在哪里?!?p>  白靈那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心中喊道:“流云,我在這里,就在你的懷里。你的感覺沒錯,是我,我一直都在,可我要怎么告訴你?我現(xiàn)在的樣子,連我都嫌棄,又如何敢與你相認?原諒我現(xiàn)在不能與你相認,我需要花三娘的解藥,我想要說話,我想要告訴你我想你,我不想一輩子做啞姑!”

  當那陣癡笑聲再次出現(xiàn)后,白靈越來越肯定,附近有個女人,而且是神志不清的女人。她自然地牽起流云的手,往黑暗中走去。不知為何,流云竟讓她牽著,默默地跟著她的腳步。

  二人摸黑往前走,癡笑聲越來越清晰,最后,白靈停在了一堵墻后。當一個人的眼睛不好使的時候,耳朵會變得異常靈敏,就像此刻的白靈,似乎感受到了墻后的人。白靈松開牽著流云的手,他竟一時悵然若失。

  白靈輕輕的敲了敲身側(cè)的墻,發(fā)現(xiàn)聲音低沉,不禁反復(fù)敲擊,直至找到聲音較清脆的地方,方展露笑容。她拉著流云的手,扶上了那面聲音清脆的墻,流云意會,雙手扶墻,掌下用力,面前的墻,應(yīng)力緩緩旋轉(zhuǎn)開來。

  待旋轉(zhuǎn)的墻停下,白靈借著里面透出的朦朧燈光,發(fā)現(xiàn)眼前竟是一間諾大的房間,而且,家具竟一應(yīng)俱全。二人對看一眼,慢慢地走了進去。白靈看了一眼空空的房間,正自納悶時,突然從旁邊沖出一個頭發(fā)臟亂稀疏,衣著邋遢的女人。

  女人雙目圓睜,抓著白靈,喊道:“霞兒,霞兒,你是我的霞兒!”白靈受驚,試圖從女人的手中掙脫,未料,女人見狀,抓得更緊,白靈吃痛,不禁皺起眉頭。

  流云反手抓起女人的手,女人吃痛,看了一眼流云后,便“啊”的大叫一聲,躲到了角落里,雙手亂舞,嘴里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白靈見狀,朝流云比劃了幾個手勢,便慢慢地朝角落處的女人走去。待來到女人面前,她緩緩蹲了下來,用手比劃著跟女人說話。女人一臉困惑的看著她,片刻后,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再次抓住白靈的手,道:“霞兒,那負心漢竟然把你毒啞了?”白靈不解,繼續(xù)比劃,女人咬著牙,呲著嘴,又道:“負心漢,負心漢,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就這樣,無論白靈如何比劃,女人依然反復(fù)罵著負心漢。

  白靈不禁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邋遢的女人,瘦削的臉,額頭上刀刻般的皺紋,凹陷的雙眼,想是一直被關(guān)著,眼神呆呆的,毫無生氣。白靈想道:“她剛才口里的霞兒,莫非是莊主之女落霞落姑娘?那她口中的負心漢,便是落色?難道她便是落色的妻子?”

  如此想著,不禁心中傷感,到底是怎樣的仇恨,讓落色如此對待自己曾經(jīng)的枕邊人?畢竟,她還是他那一雙兒女的母親?;蛟S是長期的幽禁,讓面前這個女人,失了神智,卻依然記得,她的女兒,還有對丈夫刻骨銘心的恨。

  白靈起身,朝流云走了過去,伸手比劃了幾下,便往外走去。她不能在這耽擱太久,自己此行目的未達成,待曇花秘籍找到,自然會再想辦法告知落谷她母親的遭遇。白靈在黑暗中不斷摸索著,納悶花三娘何以如此確定,秘籍便在這密道之中。

  此時,白靈感覺手中觸到一硬物,不禁用力一擰,左側(cè)“嗖”的一聲,彈出一個小暗格,白靈探頭一看,暗格內(nèi)放著一本書,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曇花秘籍”。白靈不禁笑顏逐開,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回可以拿回解藥了,心中一陣歡喜,未加思考,便伸手去取。

  流云從身后,突然抓住她的手,卻聽“嗖嗖”幾聲,從對面的墻壁射出無數(shù)只暗鏢。流云大驚,摟住白靈,兩人滾出幾丈余。白靈坐在地上,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黑暗中的流云,嘴唇微動,臉因激動而漲紅,如此熟悉的動作,盡管換了一張臉,他還是認得,沒錯,她是白靈!流云不禁呆坐原地,想道:“她不與自己相認,想必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何不配合她,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說著,嘴角輕揚,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

  白靈急忙站起身,再次走到暗格面前,轉(zhuǎn)頭看了看黑暗中的流云,見他朝自己點頭后,方放心伸手拿起秘籍,彈去秘籍上面厚厚的灰塵,將它順手藏到了懷里。白靈武學(xué)資質(zhì)平平,自知這些秘籍對自己而言,只是普普通通的紙張,自是沒有興趣打開瞧上一二,這不禁讓流云更加相信心中的猜測。

  二人從書房走出時,太陽尚未西斜。白靈跟流云道謝過后,便輕快的走回了廂房。明日便是花三娘的十日之限,白靈要安靜地等著她的到來。流云,明日,我們便可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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