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名頃老師的生死
別墅大門前,真一與紅葉同時出聲喊住了阿知波夫妻。
阿知波研介停下了沉重的腳步,扶著妻子的手臂不由得一緊,隨后他扭頭憤懣說道:
“你們還有什么事嗎?”
真一手中捧著剛才用過的決賽歌牌,蹙著眉頭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他便示意讓紅葉先說。
紅葉深吸了一口氣,向背著身子的阿知波皋月不解地問道:
“皋月會長,您在最后一局命運戰(zhàn)中為何要讓著我?”
阿知波皋月緩緩轉(zhuǎn)過身體,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凄清的笑容,然后她語氣真摯地低聲說道:
“這場勝利是你…不,你們師生應(yīng)得的。你傳承自名頃會長的技藝果然出色,無論是聽力、擊牌的速度或者是反應(yīng),都讓我大開眼界?,F(xiàn)在看來,明頃會長的歌牌實力肯定遠超于我,我連他的學(xué)生都應(yīng)付不了,更何況是他本人呢?”
說罷,她長嘆了一聲,表情也舒緩了幾分,似乎是因主動吐露了內(nèi)心的隱諱,而感到了些許輕松。
紅葉那晶瑩澄澈的雙眸瞬間泛起了幾朵淚花,她不禁在心中吶喊道:
名頃老師,您聽到了嗎?您的心愿我替您達成了!
真一此時的表情卻顯得極度復(fù)雜,他斟酌了陣詞句,最后委婉地說道:
“阿知波先生,皋月女士,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我們有什么可聊的?”阿知波研介毫不客氣地回絕了真一。
真一下定了決心,用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銳利如刀地盯向了阿知波研介,干脆利落地說道:
“是關(guān)于名頃老師失蹤的話題,阿知波先生確定不想和我談?wù)剢???p> 阿知波皋月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無比,綿軟無力的身軀似乎也要癱倒在地。
阿知波研介一把攬住了妻子,語氣激烈地反駁道:
“名頃鹿雄的去向跟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真一嘆了口氣,真心誠意地說道:
“阿知波先生,我已經(jīng)找到證據(jù)了。這里人多眼雜,而且到處都是媒體記者,你確定要讓我在大廳內(nèi)當眾講出推理嗎?”
阿知波研介的方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隨后他環(huán)顧了下四周,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紅葉聞言心中則隱隱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贏下比賽與幫助老師達成心愿的喜悅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一指著二樓建議道:“阿知波先生,樓上有休息室,不如我們到那里去詳談?!?p> 阿知波研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顯然他的內(nèi)心中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最后他吐出一口濁氣,默默點頭答應(yīng)了真一的提議。
他攙扶著早已癱軟的妻子,一步一移地艱難走向樓梯。
紅葉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惶恐與焦急,她猛地拽住真一的胳膊,用急促中帶有幾分顫抖的語氣詢問道:
“真一,你知道名頃老師現(xiàn)在在哪?你說的證據(jù)和推理又是什么?阿知波先生難道和名頃老師的失約有關(guān)?”
真一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憐愛與不忍,他緊緊摟住了紅葉溫熱的身體,最終只是低聲說了一句:
“一切都到樓上再說吧?!?p> ……
二樓東側(cè)休息室,真一吩咐齋藤老管家在門口把風,不許任何人進來。
等老管家一出門,屋內(nèi)便只剩下真一、紅葉與阿知波夫妻四人,于是真一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阿知波先生,皋月女士,你們還是主動自首吧?!?p> 阿知波研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慌亂,但他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緒,做好了面部表情管理,用困惑不解的語氣反問道:
“什么自首?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而阿知波皋月則蜷縮在沙發(fā)上,眼神呆滯地看向地板,默默無言。
真一目光灼灼地盯著仍試圖負隅頑抗的阿知波研介,沉下臉來厲聲說道:
“阿知波先生現(xiàn)在還不愿意承認名頃老師的失蹤和你們夫妻有關(guān)嗎?”
阿知波研介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名頃會長自己因為膽怯而失約不來,與我們何干?”
聽到阿知波研介厚顏無恥的回答,真一的心中不禁涌出了一股沖天的怒火,他勉強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語氣冰冷地質(zhì)問道:
“那阿知波先生的車上為何灰塵密布?我記得你似乎有在皋月女士進行重要比賽之時,把車子洗干凈的習(xí)慣吧?”
阿知波研介先是愣了片刻,隨后強作鎮(zhèn)定地回答道:
“我今天忘記了,不可以嗎?”
“哦?是嗎?我記得你曾說洗車是皋月女士獲勝的秘訣呢?!?p> 真一將利箭般的目光投向阿知波研介,語氣凌厲地敲打著他的心理防線:
“像今天這樣賭上了歌牌會和歌牌生涯的重要比賽,你怎么可能會忘記你的制勝秘訣?除非你是心知肚明今晚不會有比賽的發(fā)生,又或者是發(fā)生了什么緊急事情,使得你在著急忙慌之下才遺忘了洗車這件事?!?p> “確實。”阿知波研介擦了把頭上滲出的冷汗,含糊其辭地說道:
“我的不動產(chǎn)公司這幾天的確事務(wù)繁忙,因此才忘記了洗車?!?p> 見阿知波研介仍在狡辯,真一果斷舉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決賽歌牌,并將側(cè)面朝向阿知波研介,然后聲色俱厲地說道:
“那這團黑色污漬你又作何解釋呢?前天紅葉參加決賽之時,歌牌的側(cè)面尚未有這團污漬,但今晚卻突然出現(xiàn)了。說明在這兩天之內(nèi),這副本該被皋月女士精心保管的傳奇歌牌曾被用來比賽,那么和皋月女士比賽的人是誰呢?”
阿知波研介一看到這團污漬便臉色大變,一直勉力維持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過了良久,他還是瞠目結(jié)舌無言以對。
紅葉語氣焦急地追問道:
“真一,你的意思是名頃老師在今晚之前便已經(jīng)和皋月女士比賽過了?那他現(xiàn)在到底身在何處啊?而且這團黑色污漬又是什么呢?”
真一溫柔地輕撫紅葉柔順的茶發(fā),眼神閃過一絲不忍,但他還是用堅毅的語氣說道:
“這團黑色污漬恐怕是有人用沾有名頃老師的血的手,抓了歌牌的側(cè)面而留下的指紋。而這正是本案的鐵證!”
紅葉的俏臉頓時變得毫無血色,她下意識倒退了兩步,頹然癱倒在了沙發(fā)上。
阿知波研介此時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似乎是徹底放棄了抵抗,他語氣低沉地坦承道:
“昨天夜里,我襲擊了名頃會長…”
不等他說完,真一那勃然的怒氣便已如火山爆發(fā)一般噴射了出來,他猛地上前一步,揪住了阿知波研介的衣領(lǐng),疾言厲色地指責道:
“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就是生命。在有限的生命中,一個人可以實現(xiàn)偉大的理想,也可以追求美好的生活,還可以與親人朋友快樂的團聚。你有什么資格剝奪他人的生命?有什么資格抹除他人的價值?又該如何彌補受害者親人朋友的悲痛?”
阿知波研介被訓(xùn)斥得面紅耳赤,渾身發(fā)顫,但他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用十分委屈的口吻說道:
“我說我襲擊了明頃會長,可我沒說我殺了他??!”
無恙掛秋風
作者只敘述了案件的發(fā)生,可沒說老師已經(jīng)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