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凌野回到許盈身邊。
“娘子,還沒睡???”凌野微笑道。
“恩?!痹S盈擦拭著手中的兵器,沒有抬頭。
“這么晚了,還擦它做什么?咱們早點歇息吧?!绷枰罢f著上前便去拿那刀柄,卻頓然感覺到許盈手中的力道。
“怎么了?”凌野問。
許盈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擦拭它,是為了讓它能夠潔凈,而這么晚了還在繼續(xù),是因為即使再晚,它也會陪在我身邊?!?p> 凌野微微一愣,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又舒緩開來:“可是我們夫妻二人要歇息了,這刀,總不能擋在我們中間吧?呵呵?!闭f罷,又將刀向自己拉了拉,卻仍未見許盈有放手的意思。
許盈緊緊盯著凌野的雙眼,冷聲道:“刀在中間也不及人在中間……”
凌野聞言松了手,倒退了兩步。
許盈緩緩起身,迎上前去,逼近凌野道:“怎么?夫君可是身子太虛了?想是最近累著了吧?怎的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凌野瞇起了雙眼,卻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女人心里的想法,只是心中驚呼:難道她都知道了?
許盈輕扯嘴角,淡淡一笑道:“既然夫君已經(jīng)累了,就早點歇著吧,剛剛為妻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三日后是我倆結(jié)婚半年的紀念之日,為妻這幾日還要忙著準備,三日后還請夫君到古琴許愿樹下一聚,為妻想給夫君一個驚喜?!闭f罷,不等凌野回過神來,已然踏出了房門。
【十月二十細雨古琴臺】
自從那晚許盈離開,凌野已經(jīng)是第三天沒有見到她了,此時伴著細雨,凌野忐忑不安的向古琴臺的許愿樹走去。
他其實很怕,怕自己的妻子發(fā)現(xiàn)那一切,因為他雖然對月兒動心,卻從未想過要離開自己的妻子。他深知自己是愛著許盈的。而對于月兒,也許只是被那不同于許盈的氣質(zhì)所吸引,不過,也僅此而已。
樹下,三個身影立于此地,凌野由遠處踱步而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除了自己的發(fā)妻許盈之外,這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媒婆,而另一個,則是月兒。
許盈看到凌野來了,眼角瞟了一眼身邊一臉尷尬的月兒,緩緩走上前去拉住凌野的手,微笑著帶到媒婆和月兒面前。
“今天,是我與凌野結(jié)婚半年的紀念,”許盈微笑著開口道:“作為凌野的妻子,自然了解自己的男人,有些事,也許對于女人來說,是一種考驗,而對于男人來說,則要面對的是抉擇?!?p> 說罷,許盈轉(zhuǎn)頭看了看凌野和月兒:“我只想說一句:我都知道了……”
話音剛落凌野突地抓起許盈的手道:“娘子……”
許盈抬手擋在他的唇上,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過了今天,誰會繼續(xù)做你的娘子,還說不定……”
“我……”凌野又要開口說話,卻被月兒打斷了:“你別逼他?!?p> 月兒溫柔的話語響起,微顫的聲音淡淡的讓人心疼。
只是話語溫柔,眼神卻在凌野不可見出,犀利地射向許盈。
許盈面不改色、穩(wěn)如泰山,以無聲地驕傲眼神迎了上去,毫無退縮之意。
四目交投、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無聲地硝煙之中,時空旋轉(zhuǎn),思緒回到兩天前的那個午后……
“你是月兒吧?”月兒的家門前,許盈好不畏懼地看著她。
情敵,對她來說連個敵人都算不上,她這點自信還是有的,男人愛偷腥,她明白,但是她并不會讓對面這女人看見自己有狼狽的模樣。更何況,她并未覺得狼狽。畢竟,凌野并沒有拋棄她……
月兒皎潔的一笑道:“你就是凌夫人吧?子童曾經(jīng)見過你在凌野君的身邊?!?p> “正是!”
“不知凌夫人今天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我所為何事,想來你也很清楚吧?又何必多此一問?”
“呵呵,既然如此,那子童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本想去找你的,豈料你先找上門來了。”月兒輕撫額前秀發(fā),盡顯嬌柔媚態(tài),卻只讓許盈嗤之以鼻地一笑。
月兒也不理她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離開他吧,他早晚會拋棄你的,被人家拋棄還不如自己離開的有面子些,不是嗎?”
許盈唇角劃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淡然道:“他跟你在一起多久了?”
月兒毫不猶豫的回答:“兩個月了吧,怎的?被瞞了這么久都不知道啊?”說罷,掩嘴輕笑。
許盈仍舊保持著那淡然的面容,只淡淡地回道:“兩個月了,還沒讓他把心交給你,你也真夠可憐了……”
“你說什么?”月兒臉色變了變,繼而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笑道:“你又怎知他的心不在我這兒?”
卻聽許盈回答:“兩個月了,還不能讓他棄我而去……”說著,許盈轉(zhuǎn)身便走,只冷冷留下一句:“十月二十,許愿樹下!”說罷,她躍上馬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