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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女權宦

第三十九章 奉鑾官

侯女權宦 起飛的豬蛋 2912 2021-06-27 10:31:55

  云清回到和鄭緒誠約定的馬尾巷,兩人約定過四更的時候在這里回合,讓鄭緒誠把她帶回去,以免教坊司的人懷疑。但鄭緒誠一直等在這里中途未曾離開,云清再見他時,他已經(jīng)有些凍僵了。

  云清上前用力點了一下他:“傻瓜。為什么一直等在這里。”

  鄭緒誠一臉良善的天真:“我怕你早回來了,找不著我?!?p>  “下次別再這么傻了?!?p>  云清看到他的手凍紅了,想捂住給他暖一暖,就像小時候一樣,在他玩鬧受傷的時候,幫他捂著傷口安撫他。

  但她猶疑了一下還是沒這么做,他們畢竟都長大了,小時候再親密現(xiàn)在也應該要避嫌。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之間也沒有婚約了。

  從現(xiàn)在開始,她必須要有意注意他們之間的距離。

  “走吧。麻煩你送我回去了?!彼f。

  “云清?!编嵕w誠在后面猶豫地輕聲喚道?!澳銊倓偸侨ツ牧??”

  他明知云清不會回答,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因為他注意到了云清離開時,身上披的那件男人的大氅,而她再回來時,大氅早已不見蹤影。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痹魄鍒詻Q地說:“鄭大哥,你要做的是為鄭伯伯分憂,其他京城中的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接觸得越少越好,不要讓鄭伯伯擔心。”

  “哦?!编嵕w誠應了一句,走上來默默走在她的身旁。

  馬尾巷離教坊司很近,兩人沒有乘馬車或者軟轎,徑直走回了官坊。

  次日。

  杜盛才正坐在后堂,若在往日,這個時辰他應該閑來無事喝喝茶消磨時間,想著晚上又會有哪些達官貴人需要招待。但今天他卻有點坐立不安。

  上次去了沈府走丟的官妓,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按理說,就算是被弄死了,沈家也應該派人過來傳遞消息,讓他把尸體處理了。現(xiàn)在又沒人送訊息,又找不見人,無故少了個人,就怕禮部追究下來,他這個九品芝麻官的烏紗帽也得不保。

  “大人,要不...派人去沈家問問?”管事哈著腰小心地提供建議。

  杜盛才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問?要不你去問?問國舅爺你有沒有殺人?干脆你自個把國舅爺拉到官府算了?!?p>  管事被唬在那里,只好癟癟嘴不敢說話了。

  “草!”杜盛才控制不住地罵了一聲:“兩天了也沒個人影,難道是那女的那么厲害,能把國舅爺纏了兩天?”

  他臉上的焦躁慢慢轉(zhuǎn)向猥瑣,開始想象那個官妓是怎么厲害,怎么把國舅爺纏住的。忽而又想起自己家里的木頭,那么無趣,想到自己管理教坊司這么多年,都沒享用過幾次教坊司的姑娘,那些達官貴人隨便一個指頭,就能弄來幾十個官妓作陪。天上地下,云泥之別,差別竟然這么大。

  煩躁又重新涌上心頭,他哼哼兩聲,又道:“那幾個回來的官妓怎么說?”

  “聽她們說,姓徐的姑娘被沈家的幾個人帶走了之后,就再沒出現(xiàn)過,她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p>  “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杜盛才翻了個白眼,把一只腳搭在另一只的腿背上,煩躁地搖晃起來。

  管事眼珠一動,又小心說道:“大人,要是禮部問起來,要不....就直接說是被玩死了,扔到亂墳崗了,反正也死了這么多個,也不在乎多一個?!?p>  “媽的,你以為禮部這么好騙?”杜盛才隨手抄起桌上一個茶盞,朝管事扔過去,管事身體一閃,躲過了飛馳而來的杯盞。“禮部的大人和國舅爺是啥關系?要是不小心被戳穿了,那我還混不混?要是隨便跑了個官妓都能安到國舅爺頭上,那還要你們這些個拿鞭子看人的做什么?”

  管事摸了摸差點被打到的頭,敢怒不敢言地嘟囔了一下。

  “大人!”一個長隨小跑著進來:“有個官妓在外面求見。”

  杜盛才兩眼一翻:“什么阿貓阿狗都敢求見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長隨嚅囁著:“是之前慶國侯家的女兒,說是兩天前和失蹤的那個姑娘一起去的沈府,知道她跑哪去了。”

  “云清?”杜盛才的眉頭挑起來:“把她帶進來?!?p>  云清站定在杜盛才面前,低著頭一副恭順的樣子。

  杜盛才清了清嗓子:“云小姐?!?p>  他還記得一個月前云清在洋人客商面前頂撞自己的場景,也記得半個月前東廠的人過來吩咐他好好照看云家人的事情。現(xiàn)在云清站在他面前,他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復雜微妙,有些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來對待她才好,唯一不會出錯的,就是用一種平淡如水的態(tài)度。

  “你找我什么事?”杜盛才接著問。

  云清依舊低著頭:“兩天前我和徐姑娘一起去了沈府,徐姑娘一直都沒回來,這事大人知不知曉?”

  杜盛才向前探了探身:“你知道她去哪了?”

  這次云清抬頭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管事:“這件事我覺得還是我和大人單獨說的好?!?p>  “管事是我手下,有什么不能聽的?”杜盛才擺擺手,顯然不想遵從云清的提議。

  云清走近兩步,放低了點聲音:“這是牽扯國舅爺和都察院?!?p>  杜盛才和管事對視了一眼,臉上寫滿驚疑。

  國舅爺還能理解,怎么又和都察院扯上關系了?

  “你下去?!倍攀⒉沤o了管事一個眼色。管事立馬退了出去?!艾F(xiàn)在說吧?!?p>  云清的話很簡短:“她被沈家送回來了,就在官坊的后巷胡同里?!?p>  “哦?那趕快去接啊。”杜盛才立馬站起來,理了理頭上的官帽,沖著門外又提高了音量:“王管事!”

  “大人且慢?!痹魄迳锨爸棺×怂骸八麄兊能囃T陂T外,到現(xiàn)在還沒敢下車,是因為?!?p>  云清湊上他,深意十足地說:“因為國舅爺派人來找您有話要交代,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杜盛才的眼中又籠上更深的迷惑,但看著云清的表情鄭重其事,他又很快意識到什么。

  “大人?”王管事從屋外伸個頭進來。

  “你先出去?!倍攀⒉庞肿兞酥饕?。他想看看這個小官妓能說出些什么來,說出些什么連他這個為沈盛一直跑腿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云清開始了編故事:“那日國舅爺把我和徐姑娘一同帶到后院,國舅爺喝了兩杯酒,就有些發(fā)了酒瘋,把徐姑娘打傷了,還差點扔到水里?!?p>  “然后呢?”杜盛才一點都不驚訝,這事聽著像是沈盛能干出來的事。

  “徐姑娘當時流了好多血,人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本來也撐不了多久。但是這時候都察院的左儉都御史汪大人來求見?!?p>  汪靜?

  杜盛才的臉立馬陰了,汪靜是現(xiàn)在為數(shù)不多能夠留在中央還能擔任高位的清流官員,他擔任四品儉都御史的職位,一直因為剛正不阿鄙厭閹黨外戚,和上司正都御史不和,甚至和整個都察院都格格不入。

  “他...他來做什么?”杜盛才的手按在椅扶手上,指背上按出了白印。

  “這點奴婢不得而知了?!痹魄宕故鬃魃钏紶睿幸庖獙⑺膿鷳n往更深層的地方引入:“我只知道國舅爺見完汪大人回來之后,就變了臉色,嘴里還念叨著什么教坊司...什么尸體的。”

  云清微微抬眼瞧了杜盛才一眼,看到他已經(jīng)被自己的話嚇得呆若木雞,整張臉都透著慘白。很明顯,他自然而然聯(lián)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幫沈盛處理掉的教坊司官妓們。

  都察院雖然不負責直接斷案,但也兼著官員監(jiān)管和司法的職責,如今他們過來調(diào)查教坊司官妓蹊蹺死亡的事情,甚至找上了沈盛的家門,難道是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出去?

  云清知道杜盛才的臉色正在逐漸發(fā)白,更加要火上澆油:“然后國舅爺就立刻派人送我們回去,但是徐姑娘奄奄一息渾身是血,暫時還送不回來,就留在了沈府。我被送出來的時候,看見沈府門口還站著幾個都察院的人,汪大人還等在門口看著?!?p>  杜盛才的臉白著,還殘留著一縷質(zhì)疑:“這些事你之前怎么不說?”

  云清的頭放得更低,聲音卻更為神秘穩(wěn)重:“之前奴婢不敢把這些隨意說出來,沈家的人也叫我不要張揚。”

  她又抬首故作深沉地看著杜盛才有些慌亂的神色:“但是今天他們神神秘秘地帶了馬車過來,把還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姑娘帶回來,也不敢著人進來通報,只能讓我在車外迅速瞧了一眼就來找您?!?p>  杜盛才愣在那里,腦中紛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話,過了半晌,他才鎮(zhèn)定過來,發(fā)出一聲決斷。

  “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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