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怎么了？”劉書俊和郭晶晶吃驚的問道。
黃凌霜抬起頭，嘴角痛苦的抽動著：“冰倩是我們學校經管系，一個來自安徽農村的女生，姓賀。冰倩特別聰明，每次考試都是班里前幾名。她還特別聽話，我的課她都是聽得最認真的。
“可是大三的一個春天，她在下晚自習回寢室的路上，被我們學校的一個保安雷普了。當時把她嚇壞了，幾天都不敢去教室上課。我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問她她只說生病了。后來她雖然去上課了，但總是病焉焉的，整天恍恍惚惚的，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等到秋天的時候，忽然有一天，聽說她在學校投湖自盡了。
“我們去翻她的遺物，在一封留給她父母的信中，才知道她有了。只一次，她竟然有了！真是老天瞎眼??！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別人會怎么看她以及身子里的孩子？她覺得自己一輩子也無法洗刷干凈被玷污的身軀了，于是選擇悄然離開這個污濁的世界。”
說到這里，黃凌霜抹了下眼淚，恨極了說道：“真是作孽啊！她大學都沒有畢業(yè)，才剛剛二十歲，老天真是不長眼??！”
張馨予不由也流下了眼淚，她想起了自己大學期間的惴惴不安，想起了自己怎樣千小心萬小心，好不容易安全度過了大學四年，現在卻被砍斷了一只手，想起譚詠麟的歌曲《水中花》：“感懷飄落的花朵，塵世中無從寄托，任那雨打風吹也沉默，彷佛是我。”她的雙眼模糊了。
女人的一生，怎么能承受了如此沉重悲哀的命運？什么時候女人才能徹底擺脫命運的擺布？
過了好一會，見大家都沉默不說話，顧盼盼低低地對翁天昊說：“不知道這水對咱們那里的人管用不管用？要是管用，我想捎點回去。”
“首先，人家的水可能就是專門解人家當地的烏根草的病癥的。沒聽說，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嗎？第二，就是管用，捎一點根本不起作用。你看人家這里一抬就是一桶，看看人家抬水的木棍，都不知道抬多少桶了。”翁天昊見識到底與普通人不一般。
“對對對，他們的木棍明顯都是舊的，都明顯有汗?jié)n的痕跡?！鳖櫯闻吸c點頭。
大家又往前走了一會兒，顧盼盼看周圍氣氛有點緩解，又湊到翁天昊跟前問：“我昨天下午去賓館旁的便利店買東西，感覺他們這里的人們怪怪的。我去的時候，店里只有一個小姑娘。我問她魚排多少錢一包，她不知道，跑回去問屋里的那個老婆婆‘姑奶，這個碧根果多少錢一包？’那老婆婆也不知道，‘你去找你姑媽吧，這個我也不知道?！憧雌婀植黄婀?，她叫那個老婆婆叫姑奶，姑奶是啥概念？她姑奶不叫她找媽媽，叫她找姑媽？這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呢？”
翁天昊思考了半天：“姑媽吧，那是她父親的姐妹，還沒出嫁，或者回娘家，都有可能。但姑奶，那是爺爺的姐妹，怎么可能也同時回娘家？這個小姑娘這么順嘴去問她碧根果的價格，說明她對這里的商品價格很熟悉，這明顯不對。還有，我也感覺到了。這里白天基本上沒有成年男人和女人一起親熱的，雖然有的兩個男女在一起感覺也很親近，但明顯都沒有咱們大陸那種親昵又自然的感覺，明顯都不是夫妻?！?p> 劉見琛和黃凌霜也點頭稱是。
“人家這里和咱們那里不一樣，人家這里結了婚還是各過各的，除了生孩子期間，女的老死都在娘家住。所以人家小女孩自然有事都去問姑奶、姑媽，為啥？她媽媽不在家，在姥姥家忙呢！”張馨予實在忍不住又說。
“是？有這種事？”所有人又都大吃一驚。
“那女的不去男的家生活，叫啥夫妻？這樣過下去，肯定離婚，那離婚時候家庭財產怎么分配？”顧盼盼也是大惑不解。
“人家這里，夫妻各過各的，夫妻沒有共同財產。再說人家這里，夫妻結婚后，永遠不許離婚?！睆堒坝韪鶕约郝犝f的給大家解釋。
“那不許離婚，還男女各過各的，這結的啥子婚？”劉書俊想不明白了。
“那他們夫妻過夫妻生活不過？”郭晶晶對這方面非常敏感。
“那當然過了。我有一天晚上在劉奶奶家住，親眼看見，半夜有妻子去丈夫家，也有丈夫去妻子家的?！睆堒坝璐鸬?。
“那要是去的不是丈夫妻子家，而是其它人家呢？”顧盼盼反問。
“那去的和來的，都那么自然。進出門連個人問都不問，怎么可能是其他人？再說，要是其他人，他的妻子或丈夫怎么不來找事兒？”張馨予很認真的給顧盼盼解釋。
“現在社會，可什么都會發(fā)生，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做不到的。我們那里有個女研究生，和一個軍官同居兩年了，才知道對方原來是個農民，還結過婚了。當初她把對象介紹給我們，誰看出一點問題了？在我們家屬樓住那么久，周圍人誰問過一句了？”翁天昊往下接道。
“我覺的人家這樣挺好，女的一結婚就永遠也不害怕被拋棄，一生都有安全感。”張馨予說。
“我覺的這樣不好，萬一女的出軌了，她丈夫豈不戴一輩子綠帽？你看我們那里，哪一個女人出軌，他丈夫知道后第一件事不是離婚？”劉書俊認為還是有問題。
“可是你看，男人出軌，有幾個女人要求離婚的？絕大部分都是找人把小三打一頓，將小三攆跑了事。女的和男的對待同樣的事，差別你看有多大？簡直是天上地下??！”劉見琛卻另有見解。
“我有個男同事說過，男人可以出，女人不能出。問他為啥？他說你看，可以一個茶壺往十個杯子倒水，不可以十個杯子給一個茶壺倒水，就是這個道理?！眲∫埠苷J同。
“這個男人真不要臉！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郭晶晶恨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