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不會醫(yī)術(shù)不是大夫不會救人,若言不就是。你治好的?”
“王爺就這么的相信我?就不怕我直接給弄死了?”
“怕也是活不成,試試又何妨?”
素手執(zhí)起茶壺,放置火爐上燒水煮茶。
骨節(jié)修長分明,那簡單不過的動作,透出一種嫻靜清雅的凈美,配上那一副絕色容顏,美得讓人窒息,美得讓人流連忘返。
窗外,忽的飄落雨滴幾滴,竟然下起了雨來。
淅瀝小雨,秋深涼意。
臨淵苑里,在寬敞的書房內(nèi),僅剩他她二人。
茶香縷縷,暗香疏影。
一洗一倒,茶煙裊裊,南宮瑾白聲音清朗:“過來喝茶?!?p> 這情景,這感覺,當真有一種夫妻和鳴,舉案齊眉,品茗聽雨,歲月安好,悠見南山的味道。
等等。
哪來的夫妻?還和鳴?
呸!
他們倆的壽命都已經(jīng)按天算,不久就要離開人世了。
青衣晚走過去,直接坐在他的對面,執(zhí)起茶杯輕輕淺嘗一口。
“這茶倒是很不錯。”
“重陽毛尖,本王收藏時間不短,第一次拿出來喝?!?p> 青衣晚喝完一杯茗茶,抬眸定看著他,片刻道:“若我?guī)湍惆丫G幽種出,你日后也要幫我一件事,你許下的黃金萬兩,房屋一座,我不要,可否?”
“說來看看?”
南宮瑾白心頭不禁一跳。
他提出讓她試試種綠幽,他不過想碰碰運氣,知道成活的幾率渺茫。
可如今,她卻還提出條件,是不是證明她有辦法可種出綠幽。
她是誰?
她的本事已經(jīng)超出了正常女子范疇外。
青衣晚在心里盤算了又盤算,她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二小姐的身份還不能說,現(xiàn)在說出來就像丟了個定時炸彈出來。
“現(xiàn)在還沒到說的時機?!?p> “不說,我如何知道能不能幫得到你?!?p> “到時候你只要全力解囊相助就行了?!?p> “好?!蹦蠈m瑾白不再啰嗦,一口便應(yīng)了下來。
得到了他的肯定,青衣晚也不再啰嗦,抱起花盤就直接回了晴空閣。
“王爺,出事了?!?p> 她前腳剛走,宋管家后腳就匆忙跑進了臨淵苑。
“何事如此慌張?!?p> “王爺,那位古疆的巫師在西音山被樹給砸死了,皇上命您去西音山,配合著孫府伊查探事故因果?!?p> 南宮瑾白聞言,騰地一下站起來,拳頭寸寸緊握,眼神深然。
“備馬車?!?p> 宋管家此時猶豫片刻,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王爺,要不叫上青姑娘一起?”
青衣晚在聽到宋管家說起西音山,又發(fā)生了事故,便覺得腦袋一個頭兩個大。
宋管家還不??嗫嗟匮肭笏骸扒喙媚?,您就跟著王爺一起去吧,王爺一個人太危險了,童老也上了年紀,若言又還在臥床,青姑娘您要幫幫忙啊!”
“所以我說啊,你們也不要那么摳門好吧,門摳多了會壞的,多買幾個下人不行嗎?”
宋管家呈苦瓜臉,欲言而止。
突然跑來一個微胖的粗使婆子,恭敬得對宋管家說:“宋管家王爺說,若是青姑娘肯隨他一起去西音山,支付一百兩銀子。”
青衣晚聽到一百兩,眉梢挑了挑,對宋管家說道:“去是應(yīng)該的,給我拿一套下人衣服來?!?p> “唉是是。”
南宮瑾白已經(jīng)在馬車里等著青衣晚來。
突然車簾猛地一把被掀開,竄上來一個小廝,身后還跟著初晴,她喊了聲王爺便坐在車夫一旁。
南宮瑾白看著對面,坐著的小廝模樣的青衣晚,對上她那雙烏黑溜丟的眼眸。
“倒是機靈。”還知道換上男裝。
“王爺不是囑咐過我不能出去的嗎?!鼻嘁峦碚砹艘幌卵鼛Ш鸵骂I(lǐng)。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么西音山死人了,還要叫上王爺前去?”
“你覺得清川皇帝,會放人一個他國質(zhì)子,在自己地盤上白吃白喝放任逍遙?自然是有什么棘手難題的事,當然會使喚本王前去?!?p> 噗嗤。
青衣晚噴笑了出來:“王爺還挺有自知之明,跟驢一樣被使喚?!?p> 南宮瑾白:……
馬車疾馳而過繁華的京都大街。
街道上的行人,自然能認出那時瑾王府的馬車,便紛紛駐足觀看,還讓開一條通道。
不時還有人驚呼起來:“呀,你們看,瑾王今天竟然出府了。”
“瑾王從落英山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不會出什么事吧?”
“不好說,之前你看那一大群的老鴉,圍在王府久久不去,那罪奴身上晦氣太重,還以為會把瑾王給晦氣死了呢。”
“老鴉的事,不是說是剛買進府的丫鬟引來的嗎?而且都隨著那丫鬟飛走了?!?p> “依我看,事情沒那么簡單,說不定啊是因為那罪奴還沒和瑾王成親,所以還不算瑾王妃,若是哪天真成了親,瑾王爺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南宮瑾白在馬車里,把圍觀百姓的話,都清楚地聽了個遍。
青衣晚則像沒聽見一樣,遂問他道:“王爺,那古疆巫師他是個什么人物?”
南宮瑾白思緒片刻,才幽幽開口說道:“那位古疆巫師大半生都在游歷,他在一個月前來到清川皇城,還甚的皇帝太后的看重,那段時間都是留在皇城里的蒼梧道觀,隔三差五進宮面見皇帝和太后,講解他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所感,本王也與他見過一面,給外祖父拖他帶給本王的信物,想必這次他是要去往南澤,才選在這西音山城關(guān),不幸在此出事身亡?!?p> 是巧合還是人為?
昨晚他們剛?cè)チ宋饕羯?,這才多長時間就發(fā)生了事故。
不等青衣晚開口說什么,南宮瑾白又接著往下說下去:“在一個月前,若言替本王秘密會見那古疆巫師,密見巫師回來之后,若言和本王說過,那巫師身上隱約散發(fā)出一種奇特的味道,周圍環(huán)境也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讓他感覺有點呼吸不暢?!?p> 說完后,他便看向青衣晚,看她接下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果然,下一刻就見她起了反應(yīng),便訝然地問道:“那錐體曼羅是他帶來的吧?”
“當時在若言那里時,你說過那蟲子也可能是有人會養(yǎng),所以本王才想到了他,若言就是在一月前去見過他,沒去過別的地方,所以本王才叫上你一起?!?p> 所以他才采納了宋管家提出,讓帶上她一起的原因。
“王爺,我有個猜測,這古疆巫師之死,十有八九會牽扯到你身上來。”青衣晚不禁感嘆了起來。
南宮瑾白緘默。
“停車?!鼻嘁峦砹ⅠR撩開車簾喊了一聲。
馬車立馬停了下來,青衣晚便吩咐初晴道:“初晴,你去買兩盒糕點回來?!?p> 她已經(jīng)聞到了桂花糕的味道了。
“是,青姑娘?!?p> 初晴對她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收到命令,便立刻執(zhí)行,不一會兒就買回來了香噴噴的桂花糕。
“初晴,動作真麻利,不錯不錯。”
“姑娘,是前面兩個大嬸讓奴婢先買的,說看奴婢急急忙忙的樣子定是有急事。”
還是好人多。
青衣晚打開包裝紙,伸手遞到南宮瑾白面前:“喏,吃塊桂花糕吧,很新鮮的,等會兒想吃都一不定有空吃?!?p> 南宮瑾白一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捻起一塊還熱乎的桂花糕。
青衣晚把另一盒桂花糕遞出去:“初晴,這一盒你和車叔分了吃。”
說完自己便拿起糕點吃了起來。
南宮瑾白看著青衣晚吃得津津有味,不知不知也吃了兩塊桂花糕。
青天白日去西音山,雖然一路上沒見著人,鳥也不見一只,但好歹比晚上沒那么瘆人得厲害。
淅瀝的小雨逐漸變成中雨,雨滴越下越密。
不遠處,停著幾匹高頭大馬,和幾輛奢華的馬車。
這地方,有點眼熟,他和青衣晚眼神對視三秒。
這正是昨晚他們來的地方,前方是個巨大的土深坑。
現(xiàn)在是白天,一眼看清楚土坑側(cè)方,有一條小路和一個斗坡,斗坡上有一些氣球大的石頭,和幾顆朽木,歪歪扭扭的像是隨時倒下來。
想必,這位古疆巫師就是在那斗坡的小路上出的事。
可是好端端的,怎么會來到這偏僻的地方來呢?
這明明已經(jīng)離開了官道。
他們的馬車剛走近,早已經(jīng)來到現(xiàn)場的官兵,披著蓑衣圍在出事點,齊齊朝著他們看過來,不知誰叫了一聲。
“是瑾王來了?!?p> 聽到聲音的所有人,不禁都來了精神。
南宮瑾白隨手拿起一把油紙傘,便被青衣晚把傘奪了過來。
她掀開車簾,率先一把撐開油紙傘跳下了馬車。
一手撐傘,另一手伸過去扶住南宮瑾白:“王爺,我來扶您,注意腳下安全。”
南宮瑾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青衣晚,但還是伸手搭扶上她的手,穩(wěn)穩(wěn)地下了馬車。
前面走來一個身材魁梧,身穿暗紅色官府的陰郁男人,腰間配一把長刀,一手持刀,腳步生風,氣勢凌人。
帶著一頂烏紗帽,不打傘,不穿蓑衣,在看到南宮瑾白臉色蒼白,身長清瘦,還有小廝撐著油紙傘,眼神明顯漏出譏諷與不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