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二叔,我有玉”
眾人都看向門口,就見賈薔頭戴紫金冠,身上裹著一件錦緞藍(lán)絨星星大氅,腳踏一雙皂靴,朗步前行而來,端的是一派玉樹臨風(fēng)公子哥的形象,堂上的眾丫鬟都是眼中放著小星星地看著賈薔,賈薔來到眾人前,先向眾位長輩見了,走到寶玉面前道:“寶二叔,我這里有玉,我這里有一方美玉”
說著就將懷中一方美玉捧到寶玉面前,道:“寶二叔又所不知,這是我在金陵賈家祖墳守孝時,得一僧一道所贈,說是要給府中帶玉之人,我一想就是寶二叔了”,賈薔心想反正那一僧一道是存在這紅樓世界的,保不齊那天就見了,至于那玉則是古玩市場淘的,糊弄糊弄寶玉還是可以的。
又聽賈薔道:“寶二叔,又所不知,這玉又大來頭呢,那一僧一道曾于我言”說著端起桌子上一杯茶喝了起來
眾人見賈薔這樣調(diào)起眾人胃口,面上焦急,賈寶玉更是急忙追問說了什么,賈薔才道:“傳說中,女媧娘娘在大荒山無稽崖煉石補(bǔ)天。女媧娘娘一共煉了頑石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但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還剩下一塊棄而未用。這塊女媧補(bǔ)天未用到的石頭,就丟在了大荒山青埂峰下。
雖說是一塊棄石,卻也是女媧娘娘煉過的,已通了靈性,有了自己的思想。它見眾石頭都被用去補(bǔ)天了,可獨(dú)獨(dú)自己無才補(bǔ)天,于是自怨自艾,日夜悲號慚愧。
后來,有一僧一道來到青埂峰下。便帶著這玉游歷世間,這便是這玉的來由了”
只聽寶玉又問道:“那又為何贈與我呢”,賈薔道:“緣我也如此問,那一僧一道說是他們帶著這玉已經(jīng)游歷了人世間的苦痛貧哀,唯獨(dú)沒有游歷過富貴繁華之地,如今正好贈予你府中有玉者游歷一番才算圓滿,又說與寶二叔身上原有的與之正好互補(bǔ),一個經(jīng)過繁華富貴,一個經(jīng)過貧困哀苦,正正好是一對,將來必定對寶二叔大有裨益”
王熙鳳聽到這噗嗤一笑,寶玉聽后臉又是一紅,探春則在和黛玉迎春咬耳朵道:“怎么聽著都像是薔哥兒胡謅呢”,迎春不解的望過來,探春道:“你沒聽到他中間講了什么大荒什么無稽,這無稽不就是無稽之談嗎”,幾個小兒女在一旁小聲的嘻嘻笑這,那邊賈母王夫人聽了可不管這些,就命人去拿了項(xiàng)圈,箍了那玉,給寶玉脖子上戴去,王夫人則在一旁一直念叨阿彌陀佛。
賈薔看的嘴角一陣抽抽,看著賈寶玉又戴上一塊玉,心中就一陣暗笑。賈敏見之只覺的賈母和王夫人太過于溺愛賈寶玉,又礙于自己出嫁女不言娘家事,只好乖乖閉嘴。
上方賈母有道:“去前面看看,把飯擺在我這處,都過來一起吃個飯大家熱鬧熱鬧”
不一會就見賈赦賈政領(lǐng)著林如海一起進(jìn)了榮禧堂,賈赦賈政拜了,就見林如海向賈母拜下,賈敏和黛玉也隨著一起拜下,林如海道:“小婿林如海攜妻女拜見老太太,愿老太太身體康健”,賈母道:“好好好,都起來吧”,有讓王熙鳳擺飯。
席間女客一桌,男客一桌,中間放一屏風(fēng),女桌坐著賈母,刑夫人,王夫人,賈敏,李紈,迎春,探春,黛玉,惜春,王熙鳳則在一旁布菜招呼。
男客一桌坐著賈赦,賈政,林如海,賈璉,賈寶玉,賈薔。待飯罷,又有丫鬟捧著茶,痰盂和手盆進(jìn)來,黛玉就見母親和眾人一般漱口,凈手,黛玉也學(xué)著做了。
等眾人在落座,上了茶后,就聽賈母道:“如今也快過年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再家里在住上幾日,你身邊這姐我也是喜歡的緊,到了年根你再回家去,況且你們家這剛?cè)刖┫氡鼐┏堑恼舆€未清理干凈吧,你只讓下人清理,干凈了在回去,等過了年可要記得看我這老婆子”。
賈敏看向林如海,林如海道:“老太太說的是,敏兒與我從未在老太太膝下盡孝,如今回來了合該陪陪老太太,家里那邊有我照理這,你就在祝幾天,等過了年我們初二就來叨擾老太太”
賈母聽了林如海這番話,只笑道連連說好,就聽賈母道:“你們?nèi)ネ饷娓邩纺銈兊陌?,讓我們娘倆說說話”,賈赦賈政林如海賈璉賈薔退出來到榮慶堂說話,又說了一會,就聽賈政將話題引向賈薔那篇文章上來,賈薔心中暗感不妙。
就聽賈政道:“薔哥兒在江南一篇好文章可是出了我賈家的大名啊,這幾日我案頭不知被人下了多少帖子,要我領(lǐng)著薔哥去參加詩會呢,”賈赦也只是吶吶不言等著看戲。
賈薔直到此時才覺得東府在賈家的力量太弱小了,賈薔直言道:“我信中說明自會回京給榮國府一個交代,還請政老爺讓下人都出去”,賈赦擺擺手,榮禧堂上的下人都下去了,堂上只留賈赦賈政林如海賈璉賈薔。
賈薔對賈赦賈政躬身道:“我賈家自軍中起家,算作武臣一列,如今我們這些開國勛貴早已沒落,如今在軍中的是元熙功臣,當(dāng)初我們也沒像元熙一系隨太上從燕京打到金陵奪嫡,只不過在遷都的時候附和了一下,太上皇念著這點(diǎn)舊情和開骨的功勛容著咱們,說白了咱們不過是陪著那元熙一系賺吆喝的,可現(xiàn)今的新皇呢,咱們明知太上一系容不下我們,還往上湊,不能因?yàn)樘弦幌嫡莆哲姍?quán),咱們是武勛出身只能在元熙那武勛中混,要我說還不如我這樣直接表明投靠新皇算了,咱們賈家在軍中豎起一面旗,幫著當(dāng)今,將來也是好的”
賈政聽了只道:“糊涂糊涂,我們是武勛,文武殊途啊,你以為你考個舉人就能進(jìn)文官了,難道你以為我當(dāng)了這么些年的工部員外郎為何不升遷,就是他們文官不接納我這個武勛出身的”說完又看了看林如海。
賈薔又道:“雖說如今我們賈家強(qiáng)出頭,站在新皇這邊定會遭到武勛的打壓,文官的排擠,但只有我們這把刀當(dāng)?shù)煤?,幫皇上從元熙手里搶來了軍?quán),那咱們賈家再富貴一代也是可以的”賈薔說的豪情萬丈,說的當(dāng)下就授封國公爵一樣了。
只聽賈赦道:“那你可知就是因?yàn)槟愕囊黄恼伦屛覀儤s國府失去了一次從宗親之爵向武勛之爵轉(zhuǎn)變的機(jī)會”,賈薔道:“不可能”賈薔心中當(dāng)然清楚,前世讀紅樓,榮寧二府就沒有一個子孫再去軍中,怎么會有這種事發(fā)生。賈赦就將賈琮的事說給了賈薔聽。
賈薔愕然,心道什么鬼,怎會冒出一個賈琮,當(dāng)下如斗敗的公雞垂下頭不說話了,見賈薔不說話了,賈赦冷哼了一聲,賈赦想著賈琮立了功,將來理應(yīng)授封到他這個老子身上,自己不努力就白白的升爵,何樂而不為呢,可誰曾想到就是因?yàn)檫@個賈薔,他那個心中恨啊。
林如海見自家弟子被難住了,就道:“兩位內(nèi)兄,薔哥兒說的不錯,如今當(dāng)今是個立志圖新的主,賈家如今處在武勛這般尷尬的位置,不如向薔哥說的那樣也好,只不過剛才說的琮哥的事卻是薔哥兒的錯了”林如海不知道自己這個岳家什么時候出來了一位軍中英才,也是為自己岳家高興。
賈薔聽后也是覺得在賈琮一事上自己要承擔(dān)些責(zé)任,又看向賈赦,想到這人就是個財(cái)奴,不如用錢砸吧,便道:“赦老爺,我代表寧國府向榮國府道歉,為表示我的誠意,我將寧國府下的一個莊子兩個店鋪轉(zhuǎn)到赦老爺名下,您看如何”
賈赦一停又錢賺,頓時滿口答應(yīng),賈政看著人家老子都答應(yīng)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么。就聽賈薔道:“如今這事算是了了,但在朝堂上的事還如我剛才說的那樣,咱們賈家一門雙公,在外人眼里咱們就是一家,自然就只能有一個聲音,今后不可再與元熙一脈再過多糾纏了,赦老爺政老爺,我是以賈家族長的身份向你們說的這話,可明白”說完向賈赦賈政林如海躬身一拜走了??吹劫Z璉目瞪口呆,他幾時敢和賈赦這般,怕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此時的賈赦賈政才想起這小子是賈家大房承爵人,自然是賈家族長,但從未有小輩這邊對他們說話,一時間氣的吹胡子瞪眼,但又反駁不了什么。
林如海則心中暗笑,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