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趁著我活著再見一面
猶如再活了一世,忘卻了前塵往事,重新再來的那一刻,凌南風只覺著心情舒暢,那塊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放下了。
凌北鎮(zhèn)的身體已經(jīng)是燈枯油盡,青竹再這么一折騰他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再得到了虎符又有什么用?
凌朝是他父皇和師傅打下來的江山,如今怕是要毀在凌北鎮(zhèn)手上了。
凌南風望了眼手腕上的黑色毒素,這金羽毒還沒聽說過有誰中了毒還會活著的。
剩下的日子里他想和初兒好好生活。
——
月兒給林姑娘端來了米湯:“姑娘你已經(jīng)一天沒吃飯了,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p> “月兒姐姐,我吃不下?!?p> 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為何南風哥哥還沒有追上來,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月兒也是滿面愁容的嘆了口氣,她抬起眸子見著東邊有兩個黑影竄動。
忽地她聲音拔高,驚的馬兒都抖了三抖:“姑娘!姑娘!快看!”
“是殿下?。 ?p> 林初忙不迭起身,朝月兒指的地方望去。
飛揚的黃沙里慢慢的顯現(xiàn)出兩個熟悉的身影,一玄一墨兩位少年,青絲飄在腦后,朝著她們飛奔而來。
“初兒~”
凌南風飛身下馬迎上撲上來的林初:“讓你擔心了?!?p> “嚇死我了?!绷殖蹙o緊抱住他的腰身,最重禮節(jié)的她,那一瞬間竟也忘了分寸。
青竹隨后才下了馬,他酸溜溜的說了句話:“殿下難怪騎的那么快,原來林初妹妹在這里等著呢。”
“你的馬術還是一樣的差。”
“呵呵~那是自然,我要是也有林初妹妹這樣的美人在終點等著我,我就算是馬腿跑斷了也要追上您?!?p> 月兒偷笑,青大人向來不忌諱殿下,所以常常會鬧出笑話來。
林初才反應過來,知羞的推開他:“對了,院子里還有十只兔子,你怎么處理了?”
凌南風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我放生了,難不成給它們燉了吃了?”
終于人集齊了。
凌南風決定帶著他們一起去境外的一個神秘領域,哪里是他飛龍暗衛(wèi)的基地;從前是前護國大將軍私養(yǎng)的一支保護皇上的暗衛(wèi),但是那時天下太平了很多年,所以飛龍暗衛(wèi)一直在壯大,并沒有衰落的跡象。
這飛龍暗衛(wèi)是師傅交給他的最后一樣東西。
那時師傅便預知了如今的局勢,語重心長的對著年幼的凌南風說:“倘若有一天,你無處可去,師傅給你留了條后路?!?p> 深夜,凌南風望著倚窗的佳人看風景;她看風景,殊不知自己卻是他眼中的風景;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還有一個愿望:娶了她。
“初兒~”凌南風將她攬入懷中:“我會幫你報仇的,你別不開心了?!?p> 林初懨懨的爬在他懷里,半響才抽泣出聲:“我想再看看這里的樣子,我怕我會想家?!?p> “想家了,我便陪你回家?!绷枘巷L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他像哄小孩一樣的拍著她的背,又親了親她的臉頰,抱著她哄了半天才哄睡著。
待她睡了后,凌南風才由衷感嘆:“你真是個水做的骨肉?!?p> 他的胸口都濕了一大片。
——
沈舟帶著蘇兒也一同與凌王殿下同行,畢竟還有傷員他們也放不下心。
青竹躺在馬車頂上,仰著看天上的星星,他剛給馬車里的阿帆喂了沈公子熬好的藥,平時毫無煩惱的人,如今卻成了個憂愁的小老頭,胡子邋遢的也不刮,頭發(fā)凌亂的也不束。
“阿帆,也不知道你個過河拆橋的還能不能醒來,趁著我活著再見一面呢?”
“你不是最喜歡過河拆橋嗎?如今我們已經(jīng)過了河,也不見你醒來拆橋呢?”
“你知道嗎?殿下要帶我們?nèi)ヒ粋€新的地方,建立一個新的家。”
他絮絮叨叨好久才消停下來,他知道在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何過下剩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惜了還有兩壇埋在后院里的桂花釀。
青竹閉上雙眼,在星辰下睡去。
——
此時的皇宮里已是大亂,皇上被砍斷雙腳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坤寧宮里的哪一位正與江婉聽著戲曲,突然聽了這駭人聽聞的事。
“誰干的?”江皇后冷淡的詢問著,絲毫不擔心,反倒像是在問什么阿貓阿狗一樣。
“是凌王殿下。”
江皇后冷笑一聲:“看來凌北鎮(zhèn)終究還是把老虎給惹急了?!?p> 江婉好奇的問:“誰是老虎?”
江皇后臉上的陰險轉(zhuǎn)瞬即逝,換上一張寵溺無限的笑臉:“婉兒,困不困?”
“困了。”
“來人,扶婉兒下去歇息?!?p> 江皇后起身,她今夜可是不困;她要去看看那個斷了腿的廢人還能活多久?
他凌北鎮(zhèn)不知道上輩子燒了什么高香,得了肺癆又斷了腿都不見他死,真是禍害遺千年。
江皇后看著這進進出出的人,人手端著一盆血水著急忙慌的樣子,還挺瘆人。
“皇上可真是好心態(tài),斷了腿都能笑出來。”江皇后嘲諷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仗著自家的勢力欺壓在皇上頭上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凌北鎮(zhèn)蒼白的臉,惡鬼的笑聲,他見著江玉兒來了,瞳孔睜得老大:“快看,朕有虎符了,朕有虎符了,你們等著瞧吧,朕一定打個勝仗給你們看?!?p> “哼~皇上怕是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如今你連腿都斷了,還想上陣殺敵?”
“你胡說!胡說!朕的腿明明好好的?!绷璞钡蹖χ鹬?p> 江皇后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她的眼神永遠高高在上;就算他是帝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流浪狗一樣可憐著。
“你憑什么看不起我!你算個什么東西!不就是仗著蘇家有點勢力嗎?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是蘇家的嫡女,你以為我會——”
“啪!”江皇后扇了他一巴掌后,渾身顫栗著,她眸子里泛著淚光蓄著悲傷:“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恨不得掐死你!”
“哈哈哈哈哈——”凌北帝嘴角有些猩紅,他不顧虛咳的大笑,使得嘴里的腥味愈濃,愈濃就愈咳。
“想殺我的人很多,你江玉兒排的上號嗎?”凌北帝在床上掙扎著:“你就是個....蕩婦!”
江皇后瞳孔放大,不受控制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掐著。
直到有人將她與皇上分開,再到有人竟然將她拖下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