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躲進二樓的一個房間里,這里很安靜,而且不像有人來的樣子。早在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榮德休的身上時,他就離開了。他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而且長時間處于一種營造的情緒當中,讓他身心俱疲且害怕,于是他逃走了。他不是演戲的這塊料,如果可以,他寧愿一個人練上一天的劍法。
他小時候一直玩著和剛才一樣的游戲,很多人都稱這個游戲叫過家家。與很多人不一樣的是,他沒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大家都很不待見他,過家家時他總是要扮演一些奇怪的角色,一些搞笑的丑角,可以被隨意欺負的壞人,兒子甚至是孫子,受盡屈辱,但他別無選擇。
他想了想,也許是二十年前,假如他有二十歲的話,那就是二十年前,永寧國下了一場大雨。雨很大,國都丹陽附近的田地都被淹沒,水多到成了一場災難。永寧國的王是將軍出身,他不喜歡稱自己為王,而把住的地方叫做將軍殿。永寧國是北邊一個很貧窮的諸侯國,他那時站在掉漆的門外,焦急的等待。在這樣的雨天里,他的夫人在門另一邊難產(chǎn)了。他也在關心自己的臣民,進進出出的人,來時都跟他匯報最新的消息,走時也帶走了他新的指令,還有決心。
來回走的煩了,他看著雨,想要罵些什么,打些什么。忽然陣陣孩子的啼哭聲傳到了他的耳里,他以為是孩子出生了,妻子也會跟著平安,總算有件好事了。但聲音越來越近,臉貼著門,只能聽到痛苦的叫喊聲,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下人告訴他,有一個小盆漂了過來,里面有一個正在啼哭的孩子。他驚訝極了,等抱過孩子,門里面也有了孩子的哭聲,奇怪的是,這時雨也停了。只一天,洪水也退走了。他給這個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張凡,給里面的孩子取名叫張星辰。
兒時的張凡在稍微能做事后,就成了一名小小的仆人。當然不會讓他做重活,而是作為書童一樣的角色,陪在王子和公主的身邊,這也是悲劇的開始。
想到這里,張凡的身體就止不住的發(fā)抖。起初,他想跑回原來的房間,但遇到人讓他驚慌。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噪雜的聲音,一下到二樓,他就迷了路,只能在摸索中來到了這里。進門后就一直蜷縮在門后的夾角旁,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女人的閨房。
這時,他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這才注意到可能房間的主人回來了。聲音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張凡念動咒語,“天地玄令,變!”一陣云霧過后,他變成了一把椅子。
推門進來的是位長相清秀的姑娘,她端著一盆水,明顯是來照顧床上的那位姑娘。
“咦?這里原來有兩把椅子嗎?”她瞧著張凡變得椅子,但腳步卻沒停下。她有些著急,把盆子放在地上,把毛巾沾濕,擰干,給床上的人擦了擦臉,又從懷里取出了小葫蘆放在手心,嘴上念叨,“葫蘆啊葫蘆,那兩個人污蔑玉雛,已經(jīng)得到了懲罰,請求讓玉雛早點醒來吧!”可能是有別的事情要忙,她說完就走了。
張凡見她走了,變回原樣。他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個長相不錯的姑娘閉著眼,正在熟睡。
也許我得快點走了,他心里想。身體也跟老實的朝門走去,其實只有幾步就能出去。但那位姑娘這時候突然醒來,“水,能給我倒杯水嗎?”
如她所愿,張凡慌忙地在房間中尋找水壺,并在墻邊的桌上找到了,倒了一杯遞給她。喝水的間隙,張凡看著她??吹某鰜恚且粋€文靜的人,喝水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張凡看的她有些難為情,臉蛋變得通紅。但張凡不這樣想,他覺得她很有禮貌,給她端水時,說了聲“謝謝”。她一定是個好人,他這樣想著,同時又一掃心中的抑郁。他的行為有了正義性,保護了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他值得高興和驕傲。
“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沒怎么見過,你這樣盯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我只是來這里有些事,然后順道幫了個忙?!睆埛草p輕的說。
沉默了一會兒,等她喝完,張凡又為她倒了一杯。
“那件事怎么樣了?我沒有偷他們的東西,是栽贓。小姐肯定很生氣吧!”
“有沒有生氣,我不知道。但是閣主好像覺得挺有意思的。而且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清白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你來這里,要做些什么?也許我可以幫忙呢?看在這兩杯水的面子上,我也應該幫你?!?p> “不用了,已經(jīng)弄完了,你現(xiàn)在還是躺在上面休息比較好?!?p> “沒那么矯情,已經(jīng)沒事了。那兩個人真夠可惡的,一直在問行夜劍的價格。其實他們根本沒有那么多錢,但我出于禮貌,還在給他們介紹其他的靈器?!庇耠r把被子撩開,就下床了,她自己把杯子放了回去,隨后用自責的語氣說,“唉,我真傻,早就應該看出他們心術不正的,沒有好好防備,才變成這樣。事情真的解決了嗎?”她又問了一遍。
張凡什么話都不想說,點了點頭,實際上他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