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風高,月明,星燦!
兩人坐在老翁峰之巔,腳下便是浩瀚云海。
“騙人鬼,你幾時到了化神境?整日騙我教你練劍,說,你是不是有意捉弄我?”
一平呵呵笑道:“我可不曾騙你,我現(xiàn)在連化氣初階都不曾參透,何來化神一說?”
言罷,塵清搶過一平手中的七星劍,仔細端詳,卻也瞧不出端倪,用手指彈了彈卻也是叮當作響。
塵清干脆取出自己的七星劍,將兩柄寶劍仔細端詳對比,卻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不同之處。
“不可能,你這七星劍不是法器。如果你不是到了化神境,又怎會御劍而行?
師父與我說過,若沒有法器,便只有修行到了化神境的高手才能御劍飛行。
你說你不是化神境,難不成是還虛境?亦或是合道境?小屁孩,還要騙人!”
“說了你也不信,難道天底下沒有法器,便只有到了化神境才能御劍飛行?
縱然七星劍不是法器,但你也看到了,他一樣能助我飛行。
你總說我是玩物喪志,但你可知,石頭是我的兄弟,清風是我的朋友,七星劍更是我的知己,世間萬物皆有靈...”
看著塵清茫然的表情,一平愣了半晌,終于還是一擺手道:“哎呀,算了,與你說了你也不信,徒當我是騙人鬼便是…”
“你有御風符?…御氣符?…你不會偷了御靈符吧!”塵清果真不相信一平所言,此時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平問道,原來她卻又以為一平是偷了靈符。
一平卻是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倒不如說我是化神境高手呢,這些靈符沒有掌門真人的解印誰人可用?”
兩人夾纏半晌,夜卻已經(jīng)深了,一平最終還是沒有同塵清講明白自己為何能駕御七星劍。
“劍兄,且送我們下山去吧!”一平說完,怎知七星劍并未像先前那般激射而起,只是在劍鞘中敷衍性的嗡鳴兩下,以示回應(yīng)。
一平見此,略顯尷尬,隨后湊近七星劍道:“劍兄,你我不是早都說好?你帶我來老翁峰看星星,來日我便送你一壺好酒?怎的出爾反爾?”
塵清見一平對著一柄再普通不過的七星劍滿口胡言亂語,便嗔怒道:“一平,你是故意的吧,你若再不送我下山,瞧我以后還來理你!”
一平見此,亦是滿臉騷的通紅,求爺爺告奶奶與手中的七星劍商量,可奈何七星劍最后干脆連反應(yīng)都沒有了。
一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清…清姐,我劍兄說…說方才馱我們二人,已然精氣大損,此刻累了,說什么都不肯帶咱們下山!”
“哼,你的七星劍累了,那用我的,你不是說石頭是朋友,清風是兄弟,七星劍都是你知己,那你且用我這把知己!”
一平雙頰又是一紅,回道:“不成,不成,我與他們交朋友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總也要日久生情。再說…再說你這柄七星劍乃是母的,我怎能與她交朋友?”
塵清氣極反笑:“好你個一平,當真是來拿我開心,七星劍這死物也分雌雄?”此時塵清更加篤定一平是在糊弄自己。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化神境,亦或是你當真能與七星劍交朋友。我只想現(xiàn)在下山,本姑娘現(xiàn)在餓了,餓了懂不懂?”
一平滿臉黑線道:“懂,懂,不若咱們從此處爬下去?清姐,咱們這便開始往下爬,說不得便能趕上早飯,你相信我,我爬過好多次的。”
“你…你,氣死我了…”
此時塵清是說什么都不答應(yīng)與一平爬下老翁峰。
一時兩人便又陷入尷尬,總有盞茶功夫,塵清哼了一聲:“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反正我不會爬下老翁峰!”
一時間,陷入僵局,這尚兩人哪里還記得方才御劍而行,抬手摘星的美好瞬間,直想著怎么下山填飽肚子才是真。
一平冥思苦想,終于靈光一現(xiàn):“清姐,勞駕借你七星劍一用!”
兩人的七星劍本也不是名貴之物,在玄清觀可謂人手一柄。
只見塵清氣鼓鼓的將七星劍扔給一平:“喏,給你,你又想怎樣?”
一平接過塵清手中的七星劍,背過身去道:“你不用管,轉(zhuǎn)過身去,不要偷看啊…偷看便不靈了!”
只見一平將兩柄七星劍抽出,對自己的劍說道:“劍兄,你若答應(yīng)送我們下山,今夜小弟便送你與這柄母劍同鞘。
劍兄你可答應(yīng)?什么?劍兄,過分了啊,不要欺人太甚…”
塵清背著身,只聽一平嘀嘀咕咕,也不知他在對七星劍說什么。
突然只聞一平聲音大了許多,說道:“就兩天,多一天都不行,你自己琢磨,機會只有一次,別說兄弟不照顧你!”
塵清好奇的偷眼觀瞧,只見一平此時竟試圖將兩柄七星劍一起往一個劍鞘中塞,塵清雖是不明所以,但此時為了下老翁峰卻也不好過問。
一炷香功夫,一平才將七星劍還給塵清,笑著說道:“妥了清姐,咱們這便下山!”
只見一平蹭的一下拔出自己的七星劍,嘀咕道:“走也!”
果然,只見此劍一聲嗡鳴,平地起飛,一平不忘一把扯住塵清手腕,兩人方才踏上七星劍,便被七星劍帶著向山下飛去。
眨眼的功夫,兩人果然平安著地,一平收劍入鞘,不忘說一句:“劍兄,果然講究!”
“你方才在峰頂做了什么?因何將兩柄劍塞入一個劍鞘中?”
一平尷尬笑道:“天機不可泄露,若不然便對不起劍兄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這尚五臟廟實在饑餓難耐!”
此時天已丑時,兩人自然不敢走正門,又從后墻翻進玄清觀,卻也怕叫巡夜的弟子抓個正著。
翻墻進了后院便是膳房,此時兩人早已饑腸轆轆。
說到底,還是一平太過年輕,既是帶人家去看星星,卻也不曾帶了零嘴,顯然沒有過夜的經(jīng)驗!
既是到了膳房,一平自然不會同老火工客氣,兩人躡手躡腳的來到老火工窗下,一平輕輕將窗欞掀開一道細縫,即刻便有一股酒氣傳出,其中還夾雜著老火工如雷鼾聲。
一平嘿嘿一笑:“‘老牛皮’定然醉了,待我去取些肉干!”
塵清卻捏著一平的衣角,微微皺眉道:“這可不成,若是叫旁人知道咱們來偷東西,可要受門規(guī)責罰?!?p> “被抓住才叫偷,不被抓住那叫借,懂不懂?”
言罷,便見一平打窗戶輕身躍進屋內(nèi),待確認老火工睡的正香,一平熟練的打開柜門,胡亂的取了些吃食便走。
出了膳房便是初云苑,塵清便是住初云苑,一座獨門的小院中,與她三師兄塵羽的院落只有一墻之隔。
天也快亮了,一平便也不打算返回驚鴻居,而是隨塵清一并去了初云苑。
塵清的閨房不似一平的房間那般雜亂。兩人在屋內(nèi)將一干吃食一掃殆盡,吃飽喝足便也有了困意。
“一平,你…你快些回去吧,我要睡一會,一早還要去師父那聽講?!眽m清面露羞澀的說道,只是此時聲若蚊蠅,只怕連塵清自己都聽不清說了些什么。
“你睡你的,我又不曾擾你!”說罷一平打個哈欠,卻也不上床,竟是半伏在床沿上睡了過去。
此時直將塵清急的什么似的,但卻拿一平毫無辦法,顯然一平這也不是頭一回在此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