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二 靖康之變(九十七 )
梁紅玉的飛剪船本來就是速度極快的船只,她一道命令揚(yáng)帆起航,再加上長江水勢極大,船隊順流而下,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沿著長江水道直奔東海而去。金軍的水師各種船只性能不一,但是卻沒有能夠如飛剪船一般快速航行的船只,因此無法跟上梁紅玉的船隊。
梁紅玉帶領(lǐng)這五艘飛剪船,出了吳淞口進(jìn)入了廣闊的大海之上。這也是梁紅玉第一次帶著船隊出海,開始她還是非常緊張的。
不過梁紅玉也聽說,種師道當(dāng)初設(shè)計飛剪船的時候就是按照海船的標(biāo)準(zhǔn)設(shè)計的,也就是說這樣飛剪船更加適合在大海上航行。
梁紅玉指揮這眾水手在海上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后也就摸清的大海的習(xí)性,飛剪船很快發(fā)揮了自己的快速的性能,在大海之中又快又穩(wěn)的飛馳。
宋高宗此刻已經(jīng)完全放下心來了,此刻他看到天藍(lán)水碧,心情大好。想到了梁紅玉護(hù)駕有功,因此他就在船上召見了梁紅玉。
梁紅玉深知自己和丈夫韓世忠已經(jīng)效忠華夏王種師道了,本來她不想見宋高宗。現(xiàn)在她只是想盡早將宋高宗送到杭州,然后將他們交到錦衣衛(wèi)手上,至于錦衣衛(wèi)用什么神通將宋高宗送到西北卻不是她梁紅玉能夠關(guān)心的。因此,梁紅玉表示自己并不想見宋高宗。
種世仁勸道:“韓夫人,不要逞此義氣之事,這建炎皇帝(宋高宗年號)畢竟繼了大宋皇帝位,就是到了西北,我父王還是要給他三分面子的。我看還是見一見的好?!?p> 梁紅玉道:“也就是看在侯爺?shù)拿孀由?,我就去見見這個皇帝?!?p> 宋高宗見到梁紅玉還是非常高興的,道:“安國夫人這次勤王救駕立下大功,朕要好好封賞。不知安國夫人有何愿望,盡管說來?!?p> 梁紅玉一聽嘴就微微一撇,暗道:如今在這舟船之上,還不是老娘說了算。還敢妄言封賞我,我要是取你性命如反掌觀文一般。
想到到此處,梁紅玉并沒有應(yīng)聲,而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現(xiàn)場氣氛有些尷尬。
種世仁則道:“陛下勿怪,這安國夫人久在軍中,初次面圣,不知如何答對,還請陛下恕罪?!?p> 宋高宗則道:“安國夫人那是女中豪杰,何罪之有。這樣安國夫人既然有了封號,這次救駕大功,朕就在加封你為保國夫人,一品誥命。位在你夫君通義伯韓世忠之上,如何?”
種世仁喜道:“韓夫人,如今你有安國夫人、保國夫人兩個稱號了,妥妥的兩國夫人了,還不快快謝恩。”說罷,一直使眼色事宜梁紅玉。
梁紅玉暗道:當(dāng)初軍師(折賽花)尚在閨中就被封為兩國夫人了,被稱為大宋立國一人。如今短短幾年,自己也得了這么一個稱號,看來亂世之中個封號也算不得什么了。(折賽花被封為楊國夫人和護(hù)國夫人,見124回)。不過她還是給了宋高宗一個面子,跪地磕頭謝恩了。
宋高宗和種世仁見梁紅玉扣頭,都頭長出了一口氣。
宋高宗道:“來人,賜下酒宴,犒賞勤王有功之人?!?p> 種世仁見狀急忙道:“兩國夫人,陛下賜宴,你還不快去準(zhǔn)備。”
梁紅玉道:“好在船艙中還有些酒肉,我就拿出來讓弟兄們樂呵樂呵?!闭f罷,頭也不回,轉(zhuǎn)身而去。
汪伯彥見梁紅玉不辭而別,立刻道:“這那里是什么朝廷誥命夫人,就是以水匪婆娘。請陛下立即降罪,否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種世仁見狀怒斥道:“汪伯彥,要不是你等在鎮(zhèn)江府劫駕東巡,怎能陷陛下于危難。爾等倒行逆施,這才是國將不國?!?p> 宋高宗見狀急忙勸解道:“如今危難之際,諸卿休要再相互傾軋,你我君臣一心,才可保大宋安危?!?p> 種世仁見宋高宗維護(hù)汪伯彥心中不滿,此刻卻也不好發(fā)作。道:“陛下,臣先去看看酒宴安排如何了。”說罷,辭別宋高宗去尋找梁紅玉。
種世仁來到甲板之上,見梁紅玉正在從底倉中往外搬酒肉,于是走了上去。
梁紅玉此刻對著搬運(yùn)酒肉的士兵道:“這些都是侯爺賞賜給大家的,今日兄弟們救下了宋廷皇帝,大大有功,大家好好吃喝一番。”
眾家士兵聽后皆是一陣歡呼。
種世仁走到梁紅玉身邊道:“韓夫人,與宋廷皇帝這表面的禮節(jié)還要有的?!?p> 梁紅玉卻是一撇嘴道:“小女子在軍中待久了,恐怕這些虛禮兒可是學(xué)不來的?!闭f著,他指著搬出船艙的酒肉,繼續(xù)道:“侯爺就跟那皇帝老兒享用吧,我要換一條船與弟兄們吃喝,這里太憋屈了?!?p> 種世仁道:“如此也好,省得在皇帝面前失儀,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p> 梁紅玉道:“還請侯爺務(wù)必要跟著我的船走,別再走失了?!?p> 種世仁道:“這個韓夫人放心,這船上的水手都是出自你的麾下,自然沒有問題?!?p> 梁紅玉便帶著楊華乘坐小舟上了另外一條飛剪船,而種世仁則安排皇帝賜下的酒宴。
宋高宗所在的坐船之上一片歡歌笑語,船上水手皆大聲呦呵“多謝平西侯恩典?!边@聲音一陣陣的飄進(jìn)宋高宗的耳朵里,讓宋高宗的臉色鐵青,一口口的喝著悶酒。
種世仁本想阻攔水手們對自己歌功頌德,可是隨即一想,自己也要依靠這些水師制衡汪伯彥、萬俟卨等人,于是也就任由士兵高聲唱和了。
種世仁抱著一壇子酒在水手之間來回走動,不住高聲勸酒,儼然成了這場歡宴的主角。就在種世仁興高采烈地與水手同樂的時候,樊瑞來到了種世仁的身邊。
樊瑞輕聲道:“侯爺,大事不好,有狂風(fēng)暴雨要來?!?p> 種世仁素知樊瑞能預(yù)測天氣,可是此時他抬頭一看,如今青天白日、乾坤朗朗,他不禁疑惑道:“這,這會有狂風(fēng)暴雨嗎?”
樊瑞有些驚恐道:“大雨,絕對大雨,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必然到此地!快讓人降帆,否則就來不及了?!?p> 種世仁見樊瑞驚慌失措的表情,不敢怠慢,急忙讓讓水手降帆,并且將風(fēng)暴降至的消息傳給船隊的其他船只。
梁紅玉來到了另外一條船上,也取出酒肉讓水手們吃喝起來。梁紅玉剛剛開宴,沒吃上幾口酒肉。這時楊華突然指著種世仁的坐船道:“看,侯爺?shù)淖瑨斐鱿ⅲ耧L(fēng)暴雨將至?!?p> 梁紅玉仔細(xì)一看,那種世仁的坐船已經(jīng)開始降帆了。
楊華疑惑道:“這天能下雨嗎?別是那船上又起了什么爭執(zhí)?!?p> 梁紅玉搖搖頭道:“我看不會的,船上的水手都是咱們的人,再說樊瑞可是錦衣衛(wèi),那個項充也不是好惹人物。我聽說樊瑞可是能夠預(yù)知天文氣象的,不管怎樣,小心無大錯,先降帆再說?!?p> 飛剪船之所以能夠在水面飛馳,就是船帆眾多,尤其是種師道改造的飛剪船,主桅桿是硬帆,其他的桅桿是軟帆,軟帆硬帆操作起來更是復(fù)雜,這些水手接到梁紅玉的命令后,不情愿的放下酒肉,開始降下了船帆。
面對大的風(fēng)浪,船只不但要降下船帆,有些桅桿也最好能夠放平,這樣以免被狂風(fēng)吹斷。不過梁紅玉的船隊顯然來不及放平桅桿了,甚至有的船只船帆還沒有完全降下,一時間天色驟變,狂放暴雨不期而至。
梁紅玉帶著的水師只是在長江之上訓(xùn)練作戰(zhàn),長江是水深浪急,但是跟大海想必就是一條小泥溝。大海上的風(fēng)浪鋪天蓋地,梁紅玉和他的水手們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yīng)對。
飛剪船設(shè)計師為了加快速度,不但增加了桅桿和船帆,還降低了船幫的高度。此刻大浪已經(jīng)將海水沖進(jìn)了船艙,不少士卒都被大浪卷入了海中。整個飛剪船更是像陀螺一樣在大海中滴溜溜亂轉(zhuǎn)。
此刻種世仁更是慌張,他高聲道:“快護(hù)駕!護(hù)駕!”
項充還算是有些經(jīng)驗,此時護(hù)駕還有什么用,先掌控好船舵才是關(guān)鍵。他奮力的沖道了船舵邊上,雙手死死的把住轉(zhuǎn)舵,此時船才停止了旋轉(zhuǎn)。
不過即便如此,這只飛剪船還是被滔天的巨浪拋來拋去,不能自己掌控命運(yùn)。種世仁等人這次明白了什么叫“隨波逐流”了,他們被巨浪蹂躪了一整天,等風(fēng)平浪靜之時,船上的士兵、官員都吐了一個七葷八素。
種世仁往四周一看,周圍都是茫茫大海,其他的飛剪船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種世仁緊忙命令差點(diǎn)人員。還好宋高宗等人還沒有被海水卷走,船上還剩下100多人,其中有水手80多人。
種世仁差點(diǎn)哭出聲來,他哭喪著臉對樊瑞道:“咱們在那里,這便如何是好!”
樊瑞道:“侯爺,現(xiàn)在您是大家的主心骨,可不要慌張?,F(xiàn)在船上的輜重都被海水大勢,淡水所剩下無幾,先得找到一片陸地補(bǔ)充淡水食物才好。”
種世仁看著樊瑞道:“樊大人,你在測測往那方無雨?!?p> 樊瑞低聲道:“我觀天象只能得知本地是否有風(fēng)雨,哪能預(yù)知他處呢?”
種世仁道:“那你說往哪里去?!?p> 樊瑞想了想,道:“杭州在南方,咱們往南行駛準(zhǔn)是沒錯?!?p> 種世仁看著茫茫大海,道:“那邊是南呢?”
樊瑞道:“侯爺放心,錦衣衛(wèi)探聽消息,早就用上了華夏王王爺?shù)闹改狭_盤了。”說罷他掏出一個羅盤,辨別了一個方向,道:“這邊是南方,咱往南而去?!?p> 種世仁聽罷,道:“快,看看還有幾張帆能夠升起,趕快往南而行,尋找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