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九 風蕭蕭兮草原寒

　　完顏昱看到了女人的衣服心中大驚，暗道：莫不是張玉攻擊不利，放棄攻擊那邊的那只隊伍，而去劫掠那些老弱婦孺去了？想到此處，完顏昱道：“全軍集合，即可南下。”

　　猛哥帖木兒大驚，道：“為何？還有很多財物沒有裝車?！?p>　　完顏昱瞪了猛哥帖木兒一眼，道：“哪有那許多羅嗦?！闭f罷，催馬在海東青的指引下向南方而去。

　　種世龍接到了探馬的稟告，得知北海岸邊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好像斡朗改人打敗了，駕駛船只逃跑到了北海深處。不過戰(zhàn)場慘烈，金軍也損失不少。種世龍一聽大喜過望，立刻結(jié)束了休整，帶領人馬就向北海而來。

　　不過也許是上天的安排，兩只隊伍竟然“完美”的錯過去了誰也沒看到誰。這種情況也是該著種世龍走運，如果遇見了完顏昱只怕種世龍的隊伍也不是對手，因為剛剛經(jīng)歷的那場大仗種世龍的華夏聯(lián)軍還剩下600多人，要想打敗千余人的完顏昱只怕還是有些困難。

　　種世龍帶著人馬來到了北海邊，看著煙波浩渺，一望無際的北海不僅感嘆道：“這水面也太大了，簡直就是大海?！?p>　　種世龍征討方臘的時候到過杭州，見過真正大大海?？墒峭鯊┛删蜎]見過大海，他可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水面，他癡癡的道：“我的天爺，這個湖這么大，要是真正的海得是什么樣子。”

　　就在種世龍和王彥發(fā)呆感嘆的時候，史文龍、史文恭兄弟可不管那些，帶著士兵就去尋找斡朗改的金軍去了。

　　斡朗改的的連營沿著北海扎下了20多里的連營，目標還是非常大的。史家兄弟很快就找到了斡朗改聯(lián)軍的營地。進入營地后他們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帳篷已經(jīng)被燒的殘缺不全了，各種物資丟的到處都是，滿地都是狼藉一片，明顯是有人匆匆的撤走，來不及收拾的樣子。

　　他們又來到了斡朗改人和金軍作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哪里有不少被燒死的鹿，不少的鹿的鹿皮和鹿角都被割走了。史文恭曾經(jīng)販賣過藥材，他知道這個鹿角可以在中原買上不錯價錢的?？墒且钊ヂ菇菫槭裁床蝗睿€剩下許多。

　　史文恭對史文龍道：“阿兄，你看這割剩下的鹿角，金人好像是匆匆撤退的?！?p>　　史文龍也不明白，道：“你且組織人手清理戰(zhàn)場，我去向大人稟報?！?p>　　史文龍于是帶著幾個人就來尋找種世龍、王彥。這二人還在北海邊上發(fā)感慨呢，史文龍就向二人報告了戰(zhàn)場上的怪異之處。

　　種世龍、王彥來到了戰(zhàn)場之上，仔細觀察一番。王彥道：“這遍地死尸都是斡朗改人，顯然是金人勝利了?？墒鞘裁辞闆r讓他們放棄收拾物資匆匆離去呢？莫不是遇見了厲害的對手?！?p>　　種世龍道：“管他呢？他們不要這些鹿皮、鹿角，我們要，我們連鹿肉都要。讓將士們將鹿肉都用鹽腌制風干，留著冬天吃，這北地的冬天說來就來?！?p>　　王彥道：“還是要派出探馬打聽一下金人的去向，以免在遭到偷襲?！?p>　　種世龍道：“也好，這個你來安排。另外派人道老營去，讓乞顏部的人先送些鹽過來，要是腌制鹿肉可是很費鹽的?！?p>　　殊不知乞顏部此刻已經(jīng)無法將鹽送過來了。乞顏部的老營跟隨著華夏聯(lián)軍一路北行，他們本來就是由老弱婦孺組成的隊伍戰(zhàn)斗力低下，而且前面有大軍開路，他們根本沒有防備敵人的偷襲。

　　合不勒由于腿腳不便坐在勒勒車上看著長長隊伍和滿載的各種貨物，心里五味雜陳，不只是喜悅還是悲傷。乞顏部的大多數(shù)牧民則對有了華夏軍的靠山，而即將迎來的安穩(wěn)的生活非常期待。也不知道誰開始唱起了悠揚的牧歌，隨著歌聲的傳揚，牧民們也都跟著唱誦起來了，合不勒聽到草原的牧歌心情也是大好起來了，于是跟著唱了起來。

　　坐在合不勒身邊的浮云琪琪格看到父親的心情轉(zhuǎn)好也露出了笑容，她對拿起一個水囊道：“父汗，河口水吧?！?p>　　合不勒喝了一口，笑道：“喝水總不如喝馬奶酒解渴。”

　　浮云琪琪格瞪了合不勒一眼，嬌嗔道：“喝什么酒，鎮(zhèn)州的漢家大夫說了，喝酒對你的腿沒好處?！?p>　　合不勒道：“大夫的話亦不可全信?？旖o我喝些酒，我身體好得很，一時死不了。”

　　拿莫倫看著滿臉幸福的浮云琪琪格就翻起來白眼。

　　合不勒話音未落，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了一支弓箭，一箭就穿透了合不勒的咽喉！浮云琪琪格嚇得驚叫起來。此時從四面八方?jīng)_出來數(shù)百手持彎刀、狼牙棒的騎士，這些人正是跟華夏軍交鋒吃了虧南下的金軍。

　　張玉自從擺脫了史文恭的糾纏后，就帶著人馬一路向南。他的手下的那些被華夏軍打敗的部隊也陸陸續(xù)續(xù)的集結(jié)在了張玉的周圍。張玉又隨機將部隊分散開來，向南進行搜索前進。往南走了不到1天，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乞顏部的行蹤。

　　張玉手下的塔塔爾人真的入草原狼一般，他們派少數(shù)人盯住乞顏部的隊伍，而讓更多的人則去四處聯(lián)絡，直到大部隊都集結(jié)在乞顏部前進路線的附近的時候，乞顏部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危險的存在。

　　張玉在一個高坡上看著蜿蜒前進的隊伍，好像是一頭狼王在盯著到嘴邊的獵物。他吩咐道：“沖下去，老人都殺死。女人、孩子都帶走?！彪S著張玉的吩咐，這群“草原狼”咆哮著沖向了正在哼著牧歌的乞顏部的百姓。張玉等十來個女真士兵并沒出擊，因為這些柔弱如同綿羊的老幼婦孺實在激發(fā)不起他們的血性。

　　而那些劫掠成性的塔塔爾人最愿意做這些事情了，那些可憐的老弱婦孺哪里是這群草原蒼狼的對手，哼唱的牧歌迅速的轉(zhuǎn)變成了一陣陣慘叫。那些還有一些戰(zhàn)斗力的男子揮舞著馬刀進行著最后的抵抗。

　　無力反抗的老人干脆靜靜的坐在地上哼著牧歌等待著最后的“審判”，女人們并不十分驚慌，他們護住自己的孩子跟牛羊躲在一起，他們都命運也跟牛羊差不多，任強者處理。

　　浮云琪琪格則與眾不同，她是俺巴孩汗的夫人，不想淪為塔塔爾的胯下奴。因此她沒有像其他女人那蹲在地上靜靜的等著命運的判決。她飛身上了一片馬，在兩個親兵的護衛(wèi)下沖出重圍瘋狂的向北逃竄！

　　拿莫倫不想跑，她只是躲在擠在人群中靜靜等待命運的宣判，對于她來說，也許換一個地方更能夠給他需要的東西。

　　浮云琪琪格一行3人正巧撞上了在山丘上觀看屠殺張玉，張玉見一個美婦人帶著兩個親兵殺出了重圍，覺得非常有意思。于是帶領著剩余十來個女真女真士兵擋住了去路。

　　浮云琪琪格見前面攔路的金兵衣著病人與塔塔爾人不同，以為是過路的部落，于是哀求道：“尊貴的過路人，幫幫我吧。我是俺巴孩汗的妻子。你們要是幫我擋住那些塔塔爾人，我愿意以最重禮物感謝你們。”

　　張玉等人一聽哈哈大笑，道：“俺巴孩汗的妻子，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我是金國將軍張玉，我的帳篷就是你的家?！?p>　　浮云琪琪格一聽大吃一驚，這才知道眼前的攔路之人竟然喝塔塔爾人是一伙的。浮云琪琪格身邊的親兵原本是保護合不勒的，也是曉勇善戰(zhàn)，其中一人揮舞馬刀直取張玉。張玉撇嘴微微一笑，揮起30多斤狼牙棒摟頭蓋臉就砸了下來。那親兵橫刀一擋，沒想都張玉力猛棒沉，竟然將那親兵直接砸死在當場。

　　合不勒的親兵也是乞顏部的勇士，沒想到在張宇面前一個回合都沒走下來就被砸死在當場。另外一個親兵絲毫沒有猶豫撥轉(zhuǎn)馬頭轉(zhuǎn)身就跑，他現(xiàn)在的任務是把這里的情況報告給俺巴孩汗，讓俺巴孩汗給他們部落報仇解恨。

　　張玉一催馬來到浮云琪琪身邊，輕舒臂膀就將浮云琪琪格從馬上抓了過來，如同抓一只雛雞相仿。浮云琪琪格大聲的喊道：“是張玉，是張玉，抓了我?！彼Ｍ莻€親兵能把自己的消息帶給俺巴孩汗。

　　張玉的兩個親兵隨機揮舞著狼牙棒追了上去，前面跑著的乞顏部士兵見狀故意放低的馬速度，等金軍追進的時候這個騎兵猛然一回頭就發(fā)出一箭，這種戰(zhàn)法就是被種師道命名的“蒙古歹”的戰(zhàn)法，乞顏部的士兵雖然不知道這種戰(zhàn)法的名稱，但是長期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也讓他們掌握了這種技能。親兵發(fā)出的一箭正好射中一個金兵的馬頭，這個親兵戰(zhàn)馬一聲嘶鳴就撲倒在地，人也被從馬背上掀翻了下來。另外一個金軍見那個逃跑的乞顏部士兵有如此的本領，也就不敢再追了。合不勒的那個親兵緊崔坐下鐵蹄馬一溜煙的向北而去。

　　這一仗打得非常順利，張玉率領人馬將乞顏部高過車輪的男人全部殺光，婦女、兒童被驅(qū)趕上了馬車。華夏軍從鎮(zhèn)州帶來準備跟斡朗改人交易的布匹、鐵鍋、精鹽、茶葉都成了張玉的戰(zhàn)利品。這一戰(zhàn)所得足以你補在華夏軍身上吃的虧了。

　　就在張玉剛剛打掃完戰(zhàn)場后準備撤離的時候，天空中突然落下來一只海東青，這支海東青并不怕人，直接落在馬車的車緣上。張玉見狀從地上撿起一件女人的衣服遞給了這支海東青。

　　張玉對海東青道：“飛吧，飛到完顏昱元帥那里，給他帶去我們的好消息?！?p>　　那只海東青似乎能聽懂人言一般，隨即騰空而起，直奔北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