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六 建國大禮（四）

　　張叔夜見阿布納斯爾都沒有砍價，暗自叫苦，直說是自己買虧本了，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也是無奈的事情。

　　二人隨即談定了細節(jié)，然后草簽了條約。這個協(xié)議稱作《西域條約》是《石見國條約》之后中華崛起過程中第二個重要的平等協(xié)議。

　　協(xié)議簽訂之后，阿布納斯爾匆匆返回了安集延向桑賈兒報信，只有桑賈兒認同這個協(xié)議并且簽字蓋章后，把協(xié)議送回來華夏軍“用寶”（蓋章）后才能生效。

　　桑賈兒走后，樓蘭州的張久亮、伊斯馬爾、李俊喜等也都來了，建國的各種條陳也隨即公布。諸將都盤算著自己能夠得到什么爵位，整個八剌沙袞都是喜氣洋洋的。

　　文官們來到了八剌沙袞后，先后公布了建國的《賞爵條陳》、《四大部洲建國條陳》、《軍銜條陳》以及《退伍條陳》。其中軍銜條陳公布不久后，就把各主要的將領(lǐng)的軍銜定了下來。

　　種師中為大將軍軍銜、折可求、劉光世領(lǐng)銜上將軍、折賽花、吳麟等將軍領(lǐng)銜副將軍，楊志、吳震等領(lǐng)銜偏將軍，這個軍銜一經(jīng)公布西軍上下也是起了一些波瀾。

　　種師道就是想看看諸將的反應(yīng)大不大，因為這個將軍名號隨著征戰(zhàn)還可以提升，重要的是馬上要進行的封爵。有了爵位就意味著是貴族了，還可以在海外建國了。如果軍銜大體能夠接受，未來賞爵也就順利了。

　　軍銜公布之后，種師道暗中派人打探，結(jié)果返回的信息還算滿意。只有少數(shù)人對于劉光世授上將軍軍銜有些微詞。劉光世的軍功畢竟不多，但是他是西軍創(chuàng)始的三大家之一，所以也說的過去。有些人對處于對高懷遠的補救，封賞高寵的軍銜有意見，但是現(xiàn)在高懷遠已死，高寵畢竟是犯錯之人，不加處罰已經(jīng)是恩典了。這次給一個副將的軍銜也是有些高了。

　　現(xiàn)在高懷遠已死，高寵顯然沒有達到高懷遠的地位，當初勉強算作西軍四大家的高家顯然已經(jīng)不存在了。高家的騎兵部隊已經(jīng)被分散道各營了，最重要的是高寵押送高懷遠的靈柩去了延安，根本不在軍中。所以這個授銜的小波瀾也就過去很快就過去了。

　　對于種師道定下的五等十級的爵位，種師道賞賜還是非常謹慎的。他決定現(xiàn)將現(xiàn)有的從軍的將軍找出出幾個有代表性的分別賞爵，這樣如果無爭議就可以順利的將爵位賞下去。

　　種師道宣布的公爵只有一個就是種師中，種師中被授予了安國公。侯爺受爵的兩人，折可求授予平東侯、劉光世授予武毅侯、折賽花授爵安國郡主待遇與侯爵同。

　　侯爵雖然沒有明確的劃分等級，但是在當時習(xí)慣上還是以“征鎮(zhèn)安平，東南西北”為順序?qū)粑欢ㄒ粋€高下。一般情況下“征”字很少被授予，因為有“禮樂征伐出自天子”之說，如果各一個人授爵中有“征”字，則表明這個人就有了軍政大權(quán)。所以這個“征”授予非常罕見，即使有最多多也就授予“征*將軍”之類，很少把“征”授予公侯之位。

　　這次折可求的平東侯還是地位還是非常高的，“平”字雖然比“鎮(zhèn)”、“安”要低一些，可是這個“東”卻是方向中的排名第一的了。對比一下朝廷授予種師道的平西侯起碼高了兩個等級，劉光世只是占了劉延慶這個西軍三大家的光了，武毅侯屬于一個雜牌的侯爵了。到時候折賽花的爵位不低，畢竟“安”比“平”高，“國”又高于“東南西北”四方，所以授予的3個侯爵，應(yīng)該是在太原府的折賽花的爵位最高。

　　伯爵中也只是暫時授予了3人，其中吳麟設(shè)定為一等鎮(zhèn)西伯，這個伯爵位置跟侯爵就差不了多少了，種世虎為二等鎮(zhèn)東伯只是比吳麟低了一點點，武松為三等忠義伯就屬于雜牌的伯爵了。

　　子爵暫時授予了三人，但是子爵就就沒有名號了。了遠赴東瀛扶桑國的栓子授予了一等子爵，楊志授予二等子爵，吳震為三等子爵。

　　男爵授予了二人即辛宗義、李俊。男爵的授予釋放出了一個信號就是男爵可以不是在職的將軍，只要為西軍和華夏軍作出過貢獻就可以。

　　辛宗義和李俊的稱號都是“敕封男爵”，也就是說他們子孫還可世襲一代成為“恩封男爵”，男爵雖然不能在海外建國，但是也可以有自己領(lǐng)地，所以這種封爵也讓所有圍繞在華夏軍周圍人形成一個相互聯(lián)系利益共同體，共同推動華夏軍不斷的進取。

　　爵位封賞一經(jīng)公布，華夏軍上下都是算計著自己能夠得到什么爵位。比胡三和種世豹他們的功勞肯定要比種世虎大一些，所以一個一等伯是少不了的，只不過是個名號問題。王定六、時遷等人則捉摸自己怎么也要比栓子、武松等人要高一些吧，能不能到二等伯不好說，但是一個“征鎮(zhèn)安平”的字號少不了的。

　　而且諸將都覺得只要華夏軍不斷的征戰(zhàn)，自己的爵位就會不斷的增長。種師道這種“畫大餅”的方式，倒是讓華夏軍充滿了進去之心。不過凡是都有例外，現(xiàn)在八剌沙袞的華夏軍中有兩個想法跟別人不一樣。一個是劉光世另外一個就是歐陽東。

　　劉光世現(xiàn)在是不想征戰(zhàn)了，他就盼著種師道早日稱帝。如今他得了一個上將軍的軍銜和一個武毅侯的爵位。那個軍銜他是不看重的，早晚他要退出華夏軍，安享富貴。這個武毅侯的爵位還是非常重要的，他也知道要是論軍功，他遠遠達不到封侯的標準，而且他也不想在爭取軍功了。他盼著種師道干脆跟宋朝廷撕破臉面，干脆稱帝。如果那樣哪怕再是雜牌的爵位他也能的一個公爵，那樣到了海外就可以建立一個王國了，自己真就可以獨享富貴于一方了。于是他寫了一封奏折，擁立種師道西域稱帝。

　　另一個就是歐陽東，歐陽東這次在華夏軍西征的過程中立了大功，不但將西遼兵在樓蘭州的情況探查了出來，而起只身一人去訛答剌城就擋住了西遼國西逃的去路。這些功勞放在一起，再加上種師道對錦衣衛(wèi)相當看中，所以他這次軍銜到一個牙將是肯等的，說不定會授予一個男爵甚至三等的子爵。無論是誰看起來他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不過歐陽東卻早就想辭去軍職退出行伍了，如今又有幾個月沒有看到胡姬了，也不知道她情況?，F(xiàn)在歐陽東所得的賞賜已經(jīng)不少了，他就想拿著這些賞賜，買上幾個奴隸，找一塊土地開一個農(nóng)場，陪著胡姬安度余年了。

　　歐陽東把自己的想法跟王定六說了，王定六一聽嚇了一跳，他覺得歐陽東是不是瘋了。于是他把歐陽東叫道了面前，問道：“歐陽東，本大人虧待你否？”

　　歐陽東誠惶誠恐道：“大人對我天高地厚之恩，哪有輕慢之說?！?p>　　王定六道：“如今正在授軍銜，賞爵位，你在西域?qū)伊?zhàn)功，預(yù)計軍銜可到牙將軍，爵位可授男爵，大好前程你卻不要了?！?p>　　歐陽東道：“大人，小的自幼在西北苦寒之地長大，跟隨西軍東征西戰(zhàn)已經(jīng)二十有一年矣。家中父母離世，跟我軍兄弟四人，如今只有我安活在世，一同參軍的兄弟十不存二三也。如今在大人麾下總算是攢下些家當，更應(yīng)該回歸田里，娶妻生子，延續(xù)血脈，否則哪天戰(zhàn)死沙場，只怕我歐陽一脈就將斷絕?！?p>　　王定六聽了有些不解，因為西軍就怕將士們怕死不敢戰(zhàn)場拼命，所以在西北招兵的時候都是獨子不招，家中有老人的必須要有子嗣留在家中照顧老人，其他的孩子才能參軍的。所以在西軍中都有幼子在家撫養(yǎng)老人，其他孩子除外謀生的傳統(tǒng)。比如當初的神炮手李老憨參軍，但是他的兩個兄弟李二和李三都在家侍奉老母。這種幼子在家的制度，西軍中稱為幼子守爐灶制度。其實草原各部也有這個傳統(tǒng)，被稱為“斡亦斤”。

　　王定六問道：“你們兄弟四個，家中沒有守鍋灶之人嗎？”

　　歐陽東道：“原本有的，但是宣和三年察哥入寇永興軍路，我全家都被黨項人殺了。”

　　王定六一聽，也是頗感無奈，戰(zhàn)事一開百姓傷亡也是無數(shù)。于是他嘆了一口氣道：“別說什么黨項人了，軍師（折賽花）就是黨項后裔，現(xiàn)在西夏國已經(jīng)說漢語、識漢字，黨項早就和我們沒有區(qū)別了。這次吳震也要封爵……”

　　歐陽東道：“小人并不憎恨他人，只是想求后半生安寧?！?p>　　王定六道：“也好，你就寫一個條陳，我給交給侯爺。這《退伍條陳》也已經(jīng)公布了，按照條陳你也可以退伍了?！?p>　　歐陽東道：“條陳小人已經(jīng)寫好，還請大人轉(zhuǎn)交。”

　　王定六結(jié)果歐陽東的條陳看了看，大抵通順，于是把歐元東要退伍條陳遞交給了種師道。

　　種世虎被封為了二等伯，他知道這個爵位只是暫時的，未來就沖他是種師道義子的身份，只怕也是一個公爵妥妥的，所以他還是心滿意足。但是想起來這次安集延大戰(zhàn)，曹正的事跡。作為一個天朝遺民，400年不忘故國，拋家舍業(yè)支持華夏軍。種世虎也上了一道條陳，不但闡明了曹正的功績，還想給他求一個爵位。

　　雖有張叔夜協(xié)助，建國大禮的紛繁復(fù)雜，種師道也是繁忙無比。此時劉光世、歐元東、種世虎的三封條陳放到了種師道的面前，卻也讓他為難。種師道想來想去，還是找來了軍機處諸將前來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