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 巧遇蕭奉先

　　栓子奉命到夾山尋訪遼軍殘部的消息，并且試著跟耶律大石結(jié)交。他雖然在遼國建立了一些錦衣衛(wèi)的站點，但是遼金大戰(zhàn)，錦衣衛(wèi)的站點全都破壞了。種師道只是告訴他天祚帝在夾山，可是夾山在哪里呢？雖然有著一張地圖，但是進入白達番草原他才明白，自己費盡心思獲得的地圖有多么不靠譜。對此他也越來越篤信種師道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探聽消息的組織“站暗處”的存在，因為憑借地圖上都找不地方，種師道居然知道那里駐扎這遼軍的殘部，而且這個殘部中居然還有一個叫耶律大石的！

　　無奈栓子一邊帶著商隊在草原上經(jīng)商，一邊根據(jù)草原上的部落提供的只言片語的消息向夾山方向探訪，同時也不斷地修復(fù)地圖上的錯誤。栓子在草原上轉(zhuǎn)悠了將近1個月，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很是接近夾山了。他們甚至找到了一個只有幾戶牧民的小部落，這個小部落原來也有幾十戶牧民，但是被遼軍“打草谷”了。整個部落就剩下這幾個人了。被遼軍打草谷雖然對于這個部落來說是一個災(zāi)難，但是對于栓子他們來說卻是一個好消息，因為著意味著遼軍就在附近，夾山也就是在附近。

　　他們商隊在草原上行商除非遇上馬匪，一般還是安全的。因為部落不會劫掠商隊，部落可以用牛羊馬匹等特產(chǎn)換取他們需要的貨物。草原上能夠交換得到貨物的時候的就不會動刀子，畢竟如果劫掠商隊可以一時獲得財富，但是今后商隊遠離這個部落，對這個部落也是沒有好處的。

　　當(dāng)然也有的部落不管這些“規(guī)矩”經(jīng)常打劫商隊，因此哪些部落守規(guī)矩，哪些部落危險也是商隊需要重點知道的消息。商隊走選擇走那條路安全，這個是非常重要的，比較安全的商路是往往是需要商隊艱難的開辟的。這種商路也是成了商隊的財富，輕易是不外傳的。但是西軍的商隊和錦衣衛(wèi)是一體的，商隊的護衛(wèi)就是退役的西軍，因此戰(zhàn)力非凡，所以西軍商隊已經(jīng)在草原上開辟了數(shù)條商路，畫了不少精細的地圖。這次栓子尋找夾山的過程，也是開拓商路的過程，同時也是繪制白達番的地圖。未來不同商隊開辟的商路繪制的地圖，繪制在一起，會就會描繪出一張比較準(zhǔn)確的白達番地圖，這地圖將成為西軍最終征服這片草原最重要的行軍資料。

　　栓子又更改了地圖上的一些錯誤，詳細的寫上了一些地方的標(biāo)注，然后把地圖小心的收了起來。商隊的一大半的貨物都已經(jīng)交換出去了，商隊里多了很多馬匹、牛羊還有各種動物的皮毛等等，這些貨物販賣到中原也是價值連城，但是在栓子眼中這些都貨物都比不上自己身上的地圖珍貴。

　　他環(huán)顧四周，憑著各方面的消息他感覺夾山就應(yīng)該在正西不遠的地方。栓子下令安營扎寨，然后派出幾個伙計四外打探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危險。

　　不一會商隊的營寨扎好了，隨著幾縷炊煙升起，商隊的伙計們開始準(zhǔn)備享受晚餐了。這時候一個外出打探的伙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跟栓子說道：“掌柜的，我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昏死過去的將軍，看樣子好像是遼國的將軍?！?p>　　栓子一聽立刻站了起來，他眼珠轉(zhuǎn)了一轉(zhuǎn)，說道：“既然有遼國將軍，必然就有遼國軍隊在附近。走跟我去看看。”說罷，他帶著幾個有經(jīng)驗的西軍退伍的老兵，就跟著那個伙計走了。

　　栓子見到了昏迷不醒的蕭奉先，他并沒有上過戰(zhàn)場，也不知道怎么處理，轉(zhuǎn)頭問那幾個老兵。其中一個老兵道：“這個認渾身血跡，甲胄被燒焦，看來是收到了火攻，而后拼死沖殺才到這里的。先弄點水給他，看看能否救活?！?p>　　眾人七手八腳的給蕭奉先灌了一些清水，蕭奉先不一會悠悠的轉(zhuǎn)醒，他看著栓子這個肥胖的大臉，知道自己得救了。蕭奉先是遼國北院樞密使，掌管全國的軍權(quán)，遼國境內(nèi)漢人也不少，所以他雖然算不上精通漢語，但是一般的對話沒有問題。

　　蕭奉先見這些商人都是漢人打扮，就用生硬的漢語說道：“給點吃的，本大人好好賞爾等?！?p>　　那些退伍的老兵聽蕭奉先到這步田地還耍官威，面露不悅，其中一個老兵道：“老子在這里一刀結(jié)果了你，你身上所有的銀錢都是老子的。誰還稀罕你那幾個賞錢。”

　　蕭奉先素來認為漢人懦弱，因此才耍起官威，此時這個老兵言語充滿威脅，他仔細一看圍著他的幾個人身上都有一股殺氣，不由得心生恐懼。他本能的想后退幾步，他剛要移動身形，才意識道他是躺在地上的，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來。

　　求生的欲望立刻涌上了他的心頭，蕭奉先道：“各位好漢，繞我一命，我身上財物盡可拿去?！?p>　　栓子接過話來，他先假裝怒斥了那個軍士，道：“你這潑材，竟敢驚嚇朝廷將軍。還不快弄些飯食來?！?p>　　然后對著蕭奉先笑道：“將軍勿怪，我們這些伙計在草原上行商久了，總是要對付那些馬匪之流，粗魯?shù)暮埽垖④娨娬?。?p>　　蕭奉先苦笑了一下，道：“我也就是一個落難的將軍?！?p>　　蕭奉先從怨軍的包圍中本來很難沖出來，但是突然天空中風(fēng)雨大作，怨軍的的陣型也就亂了。也是蕭奉先僥幸，沖出重圍，落荒而逃。不過跟隨他跑出火場的200多人也都失散了。蕭奉先先是被火燒了一次，而后又被水澆了一次，再加上征戰(zhàn)半日筋疲力盡，他趴在馬上就昏死過去。戰(zhàn)馬拖了他跑了一夜，最終他從戰(zhàn)馬上摔了下來，被栓子救了。

　　蕭奉先就是精疲力竭、饑渴交加，身上雖然有幾處燒傷，并無大礙，吃了一些稀飯后，就來精神了。他站起身來，對著栓子施禮道：“多謝掌柜的搭救，我是遼國北院樞密院指揮使蕭奉先，不知先生貴姓高明，在下今后必有報答?！?p>　　栓子見他說話前言不搭后語語的，猜想一定是遼國北院的高官。遼國南院所管轄的幽云十六州漢人云集，那里的契丹官員漢語都是非常流利的。北院的契丹高官則不用面對那么多漢人，因此漢語多有生疏。

　　栓子道：“我姓楊，大人可稱呼楊掌柜即可。至于報答大可不必，我等在草原上行商，遇見落難之人都會幫上一把的。”

　　蕭奉先道：“好人有好報。不知楊掌柜要到何處去？”

　　栓子試探的問道：“將軍既然是樞密院指揮使，可知夾山所在？”

　　蕭奉先一聽“夾山”立刻警覺起來，問道：“你為何打探那里的消息?！?p>　　栓子道：“大人勿驚。我在附近行商，發(fā)現(xiàn)此地部落凋零，后來打聽才得知，大遼皇帝在夾山駐燁，那里駐扎了數(shù)萬人口，我想我這些貨物總要換些金銀回到中原才好。如今這些部落凋零，我這些貨物無法銷售完成，而且也只能換牛羊、馬匹，要是找到夾山，不但貨物可以全部出手，而且可以換得不少金銀，豈不是美哉?！?p>　　蕭奉先點點頭道：“商人逐利，也是正常。不過夾山大營剛剛經(jīng)歷大戰(zhàn)，爾等不去也罷?！闭f罷，他苦笑著指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甲胄?！?p>　　栓子一聽夾山大營出事了，心中大失所望。他臉上陰晴不定，琢磨著是否要馬上抓起著各蕭奉先，然后拷問處夾山的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蕭奉先見他臉色變換，以為他因為賣不出貨物而失望呢。于是對他說道：“楊掌柜不必失望，既然你能救我一命，我也就抬舉一下。”

　　栓子已經(jīng)不想跟他裝了，于是冷笑道：“你如此落魄，如何抬舉我？”說完他就示意身邊的幾個老兵動手，準(zhǔn)備將蕭奉先拿下。

　　但是蕭奉先漢語并不精通，他沒有聽出栓子的冰冷語音。他以為栓子在真的在問他。于是笑道：“你就在草原行商，可知我大遼的可敦城?！?p>　　栓子一驚，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城市，而且自己從匯集各類消息得到的遼國得到的地圖也沒有可敦城。他急忙示意靠近幾個老兵退下，然后笑著說道：“我在大遼國經(jīng)商有些時日了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此城?！?p>　　蕭奉先有些得意道：“數(shù)年前，那女真老酋完顏阿骨打起兵造反，我契丹大軍難以抵抗。興遼軍節(jié)度使耶律大石與我商議，遷徙一些部落道白達番西北部放牧繁衍，一旦遼國有難，這個地方就可成為復(fù)國的基地！于是南院出錢，北院出人，幾年間那里聚集了18個契丹部落，如今大遼亡國之際，只要我能到可敦城，著急舊部大遼就有復(fù)國的希望。此城是我和耶律大石共同謀劃，并沒有上報朝廷，可敦城又在北方邊陲，故朝中大臣都知之甚少?！?p>　　蕭奉先的一番話倒讓栓子高看了他們一眼，沒想到這個耶律大石和蕭奉先還有些遠見，居然能夠仿照種師道建造包頭城的模式在更偏遠的地方建設(shè)了一座城池。而且還是背著遼國皇帝和大臣的。

　　栓子問道：“大人到了那里就能夠復(fù)國嗎？”

　　蕭奉先卻有些為難道：“可敦城設(shè)立，耶律大石出力更大，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何處了？不過無論怎樣，你的商隊要是能把我送到可敦城，我不但可以買下你的全部貨物，而且你要愿意給你一官半職?！?p>　　栓子想了想問道：“可敦城離此地多遠?！?p>　　蕭奉先道：“大概2000里?！?p>　　栓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道：“大遼國的國境居然如此廣大!”

　　蕭奉先道：“遼國面積雖大，可是人口稀少，白達番都是羈縻統(tǒng)治，除了五京之地，其他地方多是部落酋長自治，這也是女真部落崛起的原因。”

　　栓子故作不解道：“小人只是一商人，您說的小人不太懂。不過富貴險中求，我愿陪著大人可敦城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