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山洞內(nèi),服用并且在岳不群的幫助下煉化了一滴阿魯塔納之精后,臉色相較剛傳完功時已好轉(zhuǎn)不少的無崖子聞聲望去,看到來者是剛離開不久的岳不群,剛要出口回應(yīng),卻在從洞口投過來的幾縷光線的幫助下,掃見了岳不群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
待岳不群走到他的面前,將手中那人放到地上時,無崖子終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盡管數(shù)十年過去了,對方的面貌相較記憶中有所衰老,不過無崖子卻依舊對這張臉記憶深刻。
“丁-春-秋!”
無崖子目光似火焰在燃燒一般,想要將眼前之人燒得一干二凈。此時有些殘破的身軀,似乎爆發(fā)出了一股駭人的氣息。
就是這個逆徒,害得他雙腿盡廢,枯坐山洞數(shù)十年。此等深仇大恨,就算無崖子性格再如何灑脫,再次見到丁春秋的時候,心中也是充滿了殺意。
而丁春秋在被岳不群扔到地上時,神情還有些恍然,并未注意到離自己不遠處,還有一人倚壁而坐。
乍一聽到這充滿了怨恨之意的聲音,丁春秋才猛然驚醒,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正是他尋找了多年,想要除掉的人,曾經(jīng)的師父,無崖子。
在看到對方那似乎要將自己撕碎的目光時,丁春秋心神頓時失守,聲音也變得有些尖細起來:“你……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怎么可能,逆轉(zhuǎn)北冥神功傳功給他人,傳功者不可能還活著!
以岳不群不過先天小成的境界,一躍進階為宗師,怎么想無崖子都是將全身的功力傳給了對方。
可是為何,原本應(yīng)該死去的無崖子此時卻還活生生地坐在他的面前?
雖然他能感覺到無崖子的氣息很是虛弱,比一個普通人還要差少許,可離行將就木還有一大段距離。
若不是此刻被岳不群封住了穴道,丁春秋早就想拔腿而逃了。
丁春秋是追殺了無崖子多年,可是他發(fā)現(xiàn),當無崖子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他對自己的這個授業(yè)恩師心里還是發(fā)憷。
這時,一直在旁看著這一對曾經(jīng)的師徒間互動的岳不群開口了:“前輩,丁春秋已被我擒下。我覺得,還是由您親自動手比較好?!?p> “……”無崖子并未立刻回應(yīng),目光依舊如劍一般,死死地刻在丁春秋的臉上。
數(shù)息之后,無崖子心緒終于有些冷靜下來,也發(fā)現(xiàn)了在岳不群的身邊,又多出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他不認識:而另一人,則是他的大徒弟,蘇星河。
“師父……”
蘇星河的聲音有些顫抖,看著氣息大不如前,精神也非常萎靡的無崖子,他的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
一方面,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師父此時就算沒死,現(xiàn)在也只是與普通人無異,甚至還不如普通人。另一方面,他也松了一口氣,岳不群并沒有騙他,無崖子將功力傳給岳不群后,并沒有逝去。
無崖子望著自己的大弟子,無言,只是對其點了點頭。而后,又將目光對準了趴在地上的丁春秋。
他的眼神不再是殺氣四溢,反而是異常的平靜,平靜得讓丁春秋心里有點發(fā)毛。
“你入我門下,修行多年,我無崖子自問待你不甚苛責,反而盡心盡力教導(dǎo)。然,你竟敢作出弒師之舉,害我至身殘。你我?guī)熗街楸驹撛谀惝敵鯇ξ覄邮种畷r就已斷去,今日,就讓我親手,將你從我門下所學(xué),盡數(shù)收回?!?p> 無崖子的聲音很平靜,但他的話卻讓丁春秋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他睜大著雙眼,流露出哀求之色:“師父饒命,師傅饒命……”
他的身體在微微抽動著,想努力沖破被岳不群封住的穴位。不過,岳不群的點穴手法雖不怎么高明,但在自身宗師內(nèi)力的加持下,丁春秋想沖破那也只是癡人說夢。
丁春秋的求饒聲如厲鬼嘶嚎,響徹著整個山洞。
然而,就算他的求饒再怎么情深意切,無崖子依舊沒有改變心意的想法。
丁春秋趴著的地方離他并不遠,挪動一下身體便能伸手碰到。
他并沒有尋求其他人的幫助,哪怕是自己的大弟子蘇星河想出手扶著他,也被他揮手拒絕了。
拖著不如常人的身體,無崖子慢慢地挪到了丁春秋的面前,緩緩地伸出了右手,放在了逆徒的天靈蓋上,沒有猶豫,他立刻遠轉(zhuǎn)起了北冥神功。
雖然他將自身的功力都傳給了岳不群,但自己所學(xué)仍在,加上在阿魯塔納之精的幫助下,枯竭的丹田里有多出了少許的內(nèi)力,足以支撐他運轉(zhuǎn)功法。
“不……不要……啊啊啊……”
體內(nèi)的內(nèi)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流失,此刻丁春秋內(nèi)心充滿了悔恨。
不過,他并不是后悔自己對無崖子出手,而是在后悔當初為何不在給無崖子下毒時,下毒的分量在加大幾倍。后悔為何剛才不直接不計代價地沖進來,打斷他們的傳功。
這樣,無崖子就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自己也就不會命喪此時。
可是,一切都晚了!
伴隨著內(nèi)力的不斷流失,丁春秋的生機也在消散,原本還保持不錯的面容在數(shù)息之間,變得蒼老無比。
不復(fù)光澤,臉上布滿了皺紋,就連眼神也變得渾濁無比。
慢慢地,丁春秋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沒過多久,丁春秋的身體停止了變化,只是他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與之前相比,起碼變老了二十歲。
無崖子的手離開了他的頭頂,丁春秋的腦袋沒有了支撐,砸在了硬實的地面。
然而,此時的丁春秋卻沒有再發(fā)出聲音。
“丁春秋死了?”
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失去了聲息的軀體,風(fēng)清揚心中有些震動,隨后看向了身旁的岳不群,目光中帶著一絲疑問。
“嗯,這就是無崖子前輩的絕學(xué),北冥神功!”岳不群點了點頭。
“北冥神功?”
風(fēng)清揚低聲呢喃了一下,隨后目光投向吸盡丁春秋一身功力,此時卻閉上了雙眼的無崖子,內(nèi)心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好詭異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