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p> 我全身僵硬的盯著頭頂那個燈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燈籠具體怎么回事兒我并不清楚,但當年那件事,我卻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這東西可不是什么善茬。
“煩死了!”
陳靈忽然抓起枕頭,朝著頭頂?shù)臒艋\甩了過去。
“別......”
我頓時大驚,想要出手阻攔,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燈籠被枕頭砸的在半空中晃來晃去,落下一片的灰塵。
但奇怪的是,被陳靈這么砸了一枕頭,那燈籠卻反而安靜了下來,上面的人臉輪廓消失了,就連那種奇怪的聲音,也沒有再傳出來。
我頂著晃了晃去的燈籠看了好一會兒,確定沒什么事兒,才終于放下心來。
經(jīng)這事兒一鬧,我跟陳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兩人就這么并排躺著,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正當我絞盡腦汁在想要怎么重新挑起話題的時候,堂屋里面忽然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我甚至聽到有人在大喊,感覺像是出了什么事兒。
“你爺爺?shù)氖w出問題了!”
陳靈忽然說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懷疑的看著她。
“不告訴你?!?p> 陳靈嬌笑了一聲。
我以為她在開玩笑,可是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了,我甚至聽到我父親和陳云起也從屋子里出來了!
這下我終于坐不住了,于是連忙下床,跑到堂屋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我頭皮當場就麻了,我爺爺?shù)氖w居然直挺挺的坐在那里,守夜的那幾個人都嚇得躲到門口去了,只有我父親和陳云起臉色煞白的站在尸體旁邊。
“驚尸了!”
陳云起面色凝重的說道。
這詐尸一般分兩種,一種為觸陰,一種為接煞。
陳云起所謂的驚尸,便是前者,乃是尸體碰到了陰氣極重的東西,比如被貓踩到。
貓屬陰,且一身陰氣皆匯聚于四只爪子上,所以尸體一旦被貓踩踏,必然詐尸,農(nóng)村人守夜其實主要就是防著這個。
可是我們這地方并沒有貓,而且看我爺爺?shù)氖w,顯然也不是接煞。
因為如果是接煞的話,煞氣入體,尸體很快就會尸變,但我爺爺現(xiàn)在只是直挺挺的坐著,并沒有要尸變的跡象。
所以應該是別的什么陰氣極重的東西碰到了尸體。
我父親和陳云起嘗試了一下,想把我爺爺扳倒,讓他重新躺下去,可是尸體太僵硬了,根本扳不倒。
這種情況別說是下葬,根本連棺材都裝不進去。
“十一,有雷尺嗎?”
陳云起看我也在場,于是問了我一聲。
“有?!?p> 我點點頭,然后跑回屋去將雷尺拿了過來。
這都是我爺爺?shù)臇|西,他當年連同風水一脈的傳承一并傳給了我,但是我從來沒有用過。
陳云起接過雷尺,然后左手捏了個五雷印,猛地一雷尺朝著我爺爺胸口砸了下去。
雷尺乃是用雷擊木做成,蘊含雷霆之力,以此物擊打尸體,可以震散死者身上的陰氣。
我雖然很清楚陳云起在做什么,但那畢竟是我爺爺,我終無法直視他死后還要遭這般罪,于是別過了頭去。
三雷尺過后,我爺爺?shù)氖w終于又躺了下去,但是他的衣服卻微微鼓動了起來,像是下面藏了什么東西似的。
果然,很快一條搟面杖粗的黑蛇從我爺爺?shù)囊路锱懒顺鰜怼?p> 蛇農(nóng)村人見多了,沒什么好怕的,可是出現(xiàn)在一個死人身上,這多少有些詭異。
眾人都不自覺的退開了一些,生怕被這黑蛇攻擊。
看來我爺爺詐尸,應該就是這東西搞得怪,蛇也是屬陰的,更何況還是陰氣最重的黑蛇。
我父親連忙跑到外面去拿了個鐵锨進來,想把這條黑蛇鏟到外面去扔了!
“別碰它?!?p> 陳云起忽然攔住了我父親,皺眉道:“這蛇有問題,讓我來處理?!?p> 說著陳云起從口袋里摸了道符咒出來,反手拍在了黑蛇身上。
那條黑蛇頓時盤成一圈,徹底蜷縮了起來。
陳云起接過我父親手里的鐵锨,將那條蛇鏟起來,端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他讓我拿上菜刀和搟面杖跟他走一趟。
我雖然不知道陳云起要干什么?但是也覺著這事兒蹊蹺,于是便按照他的吩咐,拿了菜刀和搟面杖跟了出去。
不多時,陳云起端著那條黑蛇來到了外面的一處空地上,然后他放下鐵锨,將我手里的搟面杖和菜刀一起接了過去。
那條黑蛇此時仍然盤在一起,也不跑,估摸著是被陳云起那道符給鎮(zhèn)住了!
蛇雖然是一種有靈性的動物,甚至被有些人奉為神明,但它終究只是一種動物,僅此而已,若只是普通的蛇,斷然不可能被符給鎮(zhèn)住,所以這條蛇顯然是有問題的。
陳云起掐著手指略微推算了一下,然后將搟面杖擺在了地上,一頭對著東南,一頭對著西北。
今天是農(nóng)歷十月初二,壬申癸酉劍鋒金,東來煞,西赤口,南接乙木,北拒地火,只有東南、西北兩個方位小吉,宜祭祀殺生。
陳云起將搟面杖擺在這個方位,顯然是要斬蛇。
果然,他點了根煙后,便揭開了黑蛇身上的那道符咒。
黑蛇脫困,立馬扭動著身子快速的朝不遠處的草叢里鉆去。
陳云起也不阻攔,只是將香煙插在地上,然后左手捏了個訣竅,開始念念有詞。
那竄出去的黑蛇頓時停了下來,然后調(diào)轉(zhuǎn)而回,慢悠悠的爬到了搟面杖旁邊。
陳云起依舊在念著咒語,那條黑蛇則是像中了邪一般,開始圍著搟面杖轉(zhuǎn)圈,不停的吐著信子,時不時的還將蛇頭探到搟面杖上面,但很快便又機警的縮了回去。
如此僵持了一會兒,我看到陳云起額頭上都已經(jīng)起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漸漸蒼白了下來。
看來這蛇應該也沒那么好斬。我雖有心幫他,但也知道現(xiàn)在法術(shù)已經(jīng)施展到了重要時刻,不能打斷,所以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如此僵持了好一會兒,那黑蛇終于是爬到了搟面杖上面。
這時陳云起忽然停止念咒,以手中菜刀劃過手掌,隨即猛地一刀斬了下去。
菜刀劃開他手掌的同時,刀刃上也沾了他的血,一到斬下,蛇頭落地,但黑蛇的身子仍然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扭來扭去,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