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宣華夫人
蕭貴妃略一檢視,搖著頭說:“他很奇怪,不過看來沒事。幽蘭,翠竹,你們帶著他,去瀟湘宮,守著他!”
幽蘭和翠竹上前來,扶住嚴寒,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三步,蕭貴妃就眼珠子一轉,喊道:“等等!還是送到聽梅宮,把他交給陳貴妃,你們就在那里守著就是!”
待幽蘭和翠竹帶著嚴寒離去,蕭貴妃抬頭看著天
只是這么一會兒,就有云消雨散的樣子,長嘆口氣,感慨萬千說:“真沒想到,我們還活著,竟然是這般結局!”
“娘娘,只是陰陽宮還在,圣后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紅梅很是擔憂的說。
蕭貴妃一笑:“圣后,陰陽宮,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圣后如今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全身修為去了七七八八,她如何能約束得住劉公公等四大長老?陰陽宮啊,只怕同樣會紛爭四起。我們么,得趕緊抓緊這個時機,積蓄力量,也好應對陰陽宮的反撲?!?p> 紅梅和紫菊對視一眼,問道:“娘娘,你的意思是,控制江都?可是我們沒有禁軍在手,恐怕很難。”
蕭貴妃笑道:“難,當然難,可是再難,也總沒有被囚禁在瀟湘宮里時那么絕望吧!走吧,禁軍六衛(wèi),本宮去找他們好好談談!”
紅梅和紫菊心中一凜。
好好談談,可不光是用嘴,而是會用刀劍,用拳頭說話!
……
嚴寒如飲醉了酒,沉睡中,如置身于波濤洶涌的小舟,載浮載沉,飄飄蕩蕩。
光光點點,如星河浩蕩,卻又有驚濤駭浪,沉浮不定。更有金色流光,如流星倏然掠過,瞬間遠去。
嚴寒一直想要醒過來,卻終究做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沉睡。
不知道這是哪里。
是幻境,還是幻覺,還是夢?
他只是想要從這個幻境里出去。
他更不知道,他睡著的地方,是聽梅宮,是陳貴妃的寢宮所在,陳貴妃正坐在床榻前,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他。
疏影小碎步進來,低聲說:“娘娘,幽蘭和翠竹也都去了,殿外有蕭貴妃娘娘派來的人守著,宮中已經平靜下來?!?p> 陳貴妃像是在聽,卻又像是沒有在聽,只是就這么幽幽的看著熟睡中的嚴寒,心思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今天,真是驚心動魄,跌宕起伏。
雖然一直在電閃雷鳴,暴雨如注,上午的時候,冊封大典還辦得好好的。可是到了午時時分,天就像要塌下來了一樣,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尤其是大殿那邊,更是天雷滾滾,轟鳴不斷。
幽蘭和翠竹帶著他來到這里,不由分說,就把他放在寢宮床榻上,還帶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陛下死了!
是被這個畫皮匠給殺死的!
禁軍造反了!
蕭貴妃娘娘帶著人前去彈壓。
這個畫皮匠,詩文絕佳,比畫畫還要更好,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
陳貴妃即使已經從震驚中平靜下來,心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讓他睡在自己的床榻上,好像也并沒有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交給他的那支梅花琉璃花簪,他扔到哪里去了。在他的身上,并沒有找到。
哼!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地問問他!
陳貴妃心里,又急又不急,既希望他趕緊醒過來,好問個清楚明白,又擔心他醒過來后,問了個清楚明白。
只是看他的樣子,在睡夢中,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
此時,在破損四處漏風的大殿,清月輝光灑下,顯得幽靜深遠。一道長長的身影,身穿拖地盛裝長裙,沿著白玉臺階,拾級而上。
絕美的容顏,透著滿滿的雍容華貴,銀白色月光照耀下,如蒙上一層淡淡的輝光,整個人仿若九天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她從月光下走進大殿里的黑暗中,一下子就猶如幽靈,穿行其間。
一道道看不到的黑色氣息,如百鳥歸林一般,被她吸附而來。
大殿里空空蕩蕩的,除了廊柱,就只剩下龍鳳寶座,依然好端端的。
她坐上鳳座,長長的幽嘆一聲,喃喃自語:“二十年的謀劃,竟然功虧一簣,被一個小小的畫皮匠給攪散了!難道這真是天意?不過也好,失去的,終究會失去,如今本宮一身輕快,從頭再來,也未嘗不是一種機緣!”
她沉默良久,悄然嗤笑一聲,手腕一翻,手中立時多了一面白玉令牌,望空中一拋。
“且讓本宮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些什么本事,如今又身在何方?”
白玉令牌懸浮在空中,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光幕,其中漂浮著一些灰白色的光點,如同沉睡了一般。
其中一個光點旁邊,還顯示著一句話:“天地一氣爾,陰陽司闔開!爾等何須多問,老夫自會來尋!”
這些灰白色的光點,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反應。
“嗯,不是這些老家伙暗中使壞。奇怪,本宮明明能感受到一絲牽連,卻找不到人?這必定有古怪!”
她伸手一招,白玉令牌倏然縮回到她的手上,她緩緩閉上雙眼,靈覺如水銀瀉地一般散開來,尋找殘留在此地的一絲一縷蛛絲馬跡。
不知何時,她心中一動,一縷靈覺探入到虛空之境,整個人立時如置身于浩渺星河之中,無處不在的波濤起伏,讓她如一葉小舟,載浮載沉。
這縷靈覺,順著那點蛛絲馬跡,穿越星河,瞬息之間,她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同樣的白玉令牌,幻化成一面小舟,在星河中蕩漾。
此時此刻,嚴寒在睡夢中,見到宣華夫人款款走來,心中覺得很不對勁,驚叫一聲:“宣華夫人?!”
“宣華夫人?”聽梅宮寢宮,床榻前,陳貴妃聽到嚴寒在睡夢中這么大喊一聲,不由得大訝。
他怎么會在睡夢中喊姑姑的名號?
他見過姑姑?
他跟姑姑又有什么關系?
陳貴妃心里十分好奇,可是看嚴寒的這個樣子,猶在睡夢之中,并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