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湖底。
跟尋常湖泊深處的漆黑一片不同,若是有人能抗住水流的壓力出現(xiàn)在這,就會發(fā)現(xiàn),竟然有一棟金頂紅門,古色古香的宮殿。
紅色巨柱之上,是一條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
此處宮殿,是模仿上古時期的龍宮打造。
雖然巍峨程度不及真正龍宮的萬分之一,卻也初具形態(tài),算是有些規(guī)模。
大殿內(nèi)部。
剛剛出現(xiàn)在風(fēng)柳村的蛟龍翹首以盼。
希望敖叔能將龍女帶回來。
上古血脈幾近覆滅,龍族同樣如此,想要復(fù)蘇,龍女就是其中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好不容易才說通月牙河谷的醫(yī)神,將龍女歸還,沒想到又引來了奉天司的覬覦。
只可惜那人族修士太過強悍。
唯有敖叔出手才能抗衡。
就在蛟龍想著的時候,湖底忽然出現(xiàn)一團旋渦。
隨著空氣一陣波動過后。
那金袍的中年身形出現(xiàn)在大殿當中,神色凝重。
“吼!”
蛟龍咆哮。
龍族修煉體系與人、妖不同。
若不能化為真龍,就難以開啟靈智,也不能口吐人言。
但金袍中年能聽懂它的意思。
“你在責(zé)怪我,為何不將龍女帶回來嗎?”
金袍中年露出一抹苦笑:“龍女從小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美食,你可曾見過,她把食物主動贈予她人的?”
蛟龍錯愕片刻,旋即搖了搖頭。
金袍中年立即出聲:“這就是我要說的,那少年劍修手里拿著龍女的包子,這就說明他與龍女有緣,從前我便說過,我族若是想要復(fù)蘇,機緣就在龍女的身上,依我之見,那少年說不準就是龍女的機緣所在?!?p> “更何況,龍女是主動跟她離開,她想要做的事,我無權(quán)阻攔。”
金袍中年話音落下。
蛟龍便張大嘴巴,又是一聲龍吟傳出:
“吼!”
語氣中。
滿是嘲諷之色。
就像是在說:老東西,你騙我。
金袍中年狐疑的問:“怎么?你不信我?”
“吼!”
“我說過,這是龍女的機緣,你別管,我自由安排?!?p> “吼!”
金袍中年似是氣急敗壞,一巴掌扇在了蛟龍頭頂,沒好氣的出聲:“非得逼我是吧?少年郎那么厲害,我哪敢搶人?你被嚇的跑了回來,我就不怕嗎?”
一人一龍,全都沉默下來。
是啊。
敖叔就不害怕了嗎?
沒想到人族又有仙出世,而且還是殺伐之氣最重的劍仙。
“大殿內(nèi)的封龍貼,我還沒有煉化完畢,實力不如當初的十分之一。”
“等我何時沖破封印,便是真的劍仙,我也不懼,到時候再想著把龍女搶回來吧。”
中年男人神色黯然。
……
江蘇府,奉天司。
密室當中。
溫寧在此閉關(guān)已經(jīng)數(shù)月有余。
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唯有賽亞能自由進出。
除了這猴子需要圣光普照之外,所有降妖特使也能看的出來,溫寧對于這猴子的看重。
隨著腳步聲傳來。
溫寧玉手輕揮,密室的石門便自行打開。
賽亞緩緩走進。
“這么快就回來了?事情辦的如何?”
溫寧半瞇著眼問道。
賽亞微微彎下腰,恭敬的回應(yīng):“完美解決?!?p> “那高老板得救了?”
“被我送入衙門了,高家財產(chǎn)全部充公?!?p> “哦……那豬妖你鏟除了?”
“豬妖就站在門外,跟我回來了?!?p> “恩……”
溫寧神情古怪。
這也叫完美解決?
一個豬妖……還打上門來了唄?
賽亞察覺到溫寧的怒意,立即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事情解釋一遍,從到了孫二娘的店鋪,再到跟牧遙結(jié)伴而行,到最后帶回少巫主,一字不落。
“你的意思是,那豬妖實際上是有功德在身?”
“罷了,就讓它先留在奉天司吧。”
“至于你說的牧遙……”
溫寧柳眉微蹙。
她已經(jīng)不止賽亞一次的說過,晉陵有位降妖特使,修為高深。
“您有所不知,就連龍澤的真龍血脈,都被他給嚇跑了!”
賽亞拍著胸脯,仍然有些后怕。
不過即便他生性粗鄙,在溫寧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一直克制著不出口成臟。
“龍澤處,唯有一頭蛟龍有些手段,卻未成大氣?!?p> “至于你所說的金龍血脈,早在多年前就被陳六合將軍用封龍貼鎮(zhèn)壓湖底,現(xiàn)如今實力十不足一,不敢放肆?!?p> 溫寧輕聲解釋。
賽亞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如此。
他就說,小小的晉陵縣,不應(yīng)該真的有仙人出世。
但饒是如此……
牧哥兒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
“五虎將與祖荒妖盟有了聯(lián)絡(luò),這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陰陽浮生大陣真的組建成功,赤瞳虎便能調(diào)動整個常州之地的虎妖,我們這里,又要生靈涂炭……”
溫寧的眉宇間,又有些憂愁之色。
如今之計……
也只有加快閉關(guān)的腳步,盡早沖擊元胎境。
……
晉陵,縣衙。
秦譽坐在餐桌旁邊,面前一桌豐盛菜肴,卻提不起半分食欲。
“爹,你怎么心情不好?”
秦望雪關(guān)切的問。
自從秦譽將牧遙介紹到了奉天司后,父女倆的關(guān)系倒是越來越好。
秦望雪偷偷一笑。
牧先生不光能打,長得帥,還能促進家庭和諧呢。
“縣衙接到報案,說是一江湖武夫干了不少壞事,打家劫舍,強搶民女?!?p> “奈何對方武力不弱,捕快們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將其緝拿歸案?!?p> 秦譽搖了搖頭。
秦望雪低聲問道:“爹說的,可是那怒目金剛張洪武?”
“就是他?!?p> “此人在常州作惡多年,是各地衙門的一塊心病?!?p> 秦譽一心想要為百姓做些事。
到頭來就連一個惡賊都拿不下來,實在是悲憤萬分。
“爹就別為這事煩心了?!?p> “若是有了張洪武消息的時候,我?guī)Х钐焖镜娜藥兔Α!?p> 秦望雪輕柔笑道。
秦譽露出一抹笑容:“還是乖女兒貼心,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當真如此……”
有女兒排憂解難。
他心情也好了許多,旋即站起身子,打算盛一碗雞湯。
“別動!”
才伸出手。
秦望雪身形一閃,便將雞湯大碗捧在手上,后退出去老遠。
“這是我給牧先生熬的雞湯,等他回來再喝?!?p> 秦望雪一臉正色。
秦譽:“……”
“就……就給爹盛一碗吧。”
“就一小碗?!?p> 秦望雪拿起小碗。
小心翼翼的盛滿后,剛要遞給秦譽,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老秦、望雪……”
“是牧先生回來了!”
秦望雪激動的調(diào)轉(zhuǎn)身形。
手中的碗也掉在地上。
雞湯灑在秦譽腿上,疼的他漲紅著臉,盯著秦望雪急匆匆沖向門外的背影。
總覺得……
他這小棉襖,應(yīng)該是假冒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