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正抬頭望著天空,手機(jī)不由來的震動了起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葚子”,古樹有些驚訝,他以為會是劉晶……
其實也不可能是。
“喂,桑子。”古樹隨口喊著,他覺得桑子這個名字很好聽,特別的順口且容易記憶。
“昂,古樹,今天中午有些事兒,這會剛忙完?!鄙W咏忉尩?,“明天你還來學(xué)校的吧。來上課?!?p> “不去上課?!惫艠湫χ?,對面響起桑子疑惑的嗯聲,“咱們不是說好,明天你上課,我聽課的嘛。”
桑子笑了笑:“哼哼,昂對的,明天我上課,你聽課。”
“嗯。”
“我是想說,明天中午請你吃個午飯啊,感謝一……”
“好啊?!惫艠渫蝗淮驍嗌W拥脑挘宦牭们鞍刖浔慊琶Υ饝?yīng)了下來。
“昂嗯,那明天早上見。”
桑子說著準(zhǔn)備掛斷電話,古樹嗯聲回復(fù),突然又很快速的說了句:“早點睡,好夢?!?p> 桑子從耳邊挪開手機(jī),食指點在紅色區(qū)域,隨后兩邊同時響起“咚”的盲音。
古樹的耳朵被震了一下,輕輕嘆氣,看來對方并沒有打算回復(fù)自己稍有親昵的問候。
“高哥,我要回去了。”古樹站起來朝屋里喊了句。
正在收拾東西的高老板從吧臺中鉆了出來,回道:“好,住得遠(yuǎn)嗎,要不要我送你啊?!?p> 高老板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jī)給古樹轉(zhuǎn)賬,走到古樹身邊又說:“我把今天工資結(jié)給你,明天下午要沒啥事還來啊?!?p> “昂,我住的不遠(yuǎn),走走就到了,明天下午我過來提前聯(lián)系你?!惫艠涞氖謾C(jī)響了聲,不看也知道這是高老板發(fā)來的。
“那行,注意安全啊。”高老板站在門口招呼著,古樹已經(jīng)走向了遠(yuǎn)處,伸手與高哥道別。
等到古樹回到群租房,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古樹又沒有坐公交,依然是徒步走著,他覺得這樣很不錯,路上也沒有太多雜亂的思緒,難得安靜。
洗漱干凈躺在床上,古樹訂了個六點的鬧鐘,將手機(jī)壓在枕頭下,每一會就睡著了。
夜里,古樹一直想著桑子,夢中已經(jīng)赴約,和桑子對視而坐,看著她的一笑一顰,聽著她的笑聲細(xì)語,這個夜似乎格外美麗。
枕頭下嗡嗡嗡的震動聲響起,古樹急忙掏出手機(jī),正是早晨六點整,古樹沒有賴床,很快就擠著室友們洗漱干凈,收拾好一切向著蘇南大學(xué)那兒走去。
她會穿什么樣的衣服?今天會不會弄一個不一樣的發(fā)型,不再是各種顏色的發(fā)帶……
中午能吃些什么?雖然她說請客,但我也不能這樣吃軟飯吖,吃飯的時候找個借口買單,這樣不錯。
古樹開心的走在路上,他心中只有那么一件事,每一根發(fā)絲都在期盼著中午的到來。
古樹不打算走了,停在了一個公交站臺,等待著早上的第一班公交。
不知道這個站臺叫什么名字,古樹靜靜坐著,看向了遠(yuǎn)處的高樓。
早起城市還很空曠,路上稀少的車輛都極速飛馳,低頭玩手機(jī)的古樹忽然聞到一股焦味,正欲抬頭,眼前先是看到白色,隨后就昏了過去……
噼--玻璃碎裂聲響起,飛起的碎片照出古樹的模樣,不知道它是從站臺還是從車子上飛出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知道……就是速度一直提升,怎么踩剎車都沒反應(yīng)啊……”
“醫(yī)生,他沒事吧,我車子撞到路沿也減速了,我送他來的時候也沒出多少血,問題不大吧……”
眼眶周圍很黑的大叔坐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醫(yī)生正拿著棉簽在他的臉上擦拭,在看到玻璃殘渣后用鑷子取出。
大叔嘴唇哆嗦的厲害,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擔(dān)心古樹。
“你放心,他沒事兒,應(yīng)該一會就能醒了的?!贬t(yī)生不耐煩的解釋道。
“那就行,那就行……”大叔的眼睛被血絲充斥,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休息了,“大夫,這治療待多少錢啊,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p> 醫(yī)生放下鑷子,確認(rèn)了大叔臉上已經(jīng)沒有殘渣,又用棉簽占著藥:“先上藥,我也不知道多少錢,要問收費的。”
帶著刺激性的藥擦在傷口上,大叔疼的齜牙咧嘴,眼淚直流。
“哎……太難了,昨天晚上拉了個長途,不想當(dāng)誤兄弟出車,我這是著急忙慌的往回走,怎么就出著事兒了……我那一家子先不說,當(dāng)誤了我兄弟,他就指著我們能靠網(wǎng)約車賺點錢養(yǎng)老呢啊?!?p> 醫(yī)生聽著大叔的話,只搖頭嘆息現(xiàn)在生活不易,語氣也稍有緩和,安慰道:“交警查了,確實是剎車失靈,可以報保險的,放心。哎別哭,淚流到傷口可不好好啊。”
“醫(yī)生,另一個病人醒了?!?p> “好嘞,馬上來?!贬t(yī)生給大叔擦完藥,又帶著微笑說道,“你看,他也醒了,真沒啥危險的哈?!?p> “我能不能也去看看。”大叔剛有些安寧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他有些害怕面對古樹,可又還是提出要去看看。
醫(yī)生仰頭想了想:“過來吧,不過我要先看看他的精神情況,好了你再進(jìn)來。”
醫(yī)生說著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病房外,半個身子進(jìn)了病房,沖外面小腿發(fā)抖的大叔做出噓聲的手勢。
“醒了呀,記得自己是誰么?”
“昂……”古樹看到來人,支著身子坐了起來,四周一片白色,和昏迷前似乎一樣。
“別昂啊,你叫什么名字?!贬t(yī)生從病床邊拿起古樹的背包,掏出了里面的錢包。
“古樹。”
“那看來沒啥事兒?!贬t(yī)生將包放到了古樹邊上,又站起來為古樹取來放在柜子里的手機(jī):“還不知道自己咋回事吧,早上有臺車剎車失靈了,你好倒霉的被車尾巴拍了,本來應(yīng)該嚴(yán)重點的,你又給撞公交臺的牌子上了,兩邊一夾,就這么昏了?!?p> 醫(yī)生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撐著膝蓋詢問:“我給你說這么多,腦袋疼不疼啊?”
古樹搖了搖頭,想打開手機(jī)看下時間,可怎么點,碎裂的屏幕都沒有亮,古樹急切的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醫(yī)生朝門口喊了一聲,聽到古樹詢問,又舉起手表看了眼:“下午兩點半了,是餓了么?一醒就餓,那看來是真沒什么問題了?!?p> 大叔小腿哆嗦的走進(jìn)屋子,一看到古樹就趕忙跪在了病床邊,聲音顫抖:“啊……小伙子,對不起對不起,你能醒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古樹聽到時間后眉頭就皺了起來,下午兩點半,桑子……
聽著大叔的話,古樹莫名煩躁,看他這副模樣,不想也知道他就是開車撞了自己的人,握著手機(jī)就丟到了大叔的身上。
“出去,別煩我。”古樹氣沖沖的說著,他現(xiàn)在無法控制情緒,這突發(fā)的意外讓古樹失約,桑子等不到自己,會不會很生氣……
手機(jī)摔在地上變成兩片,大叔不知道該說什么,撿起手機(jī)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哎哎,你先出去吧?!贬t(yī)生拉起了大叔,推搡著讓他出了病房。
“你也別太生氣,人也不是故意的,事故是因為剎車……”
“別說了……”
“行,你接著休息?!?p> 醫(yī)生走出病房,到達(dá)門口時又回頭道:“對了,你好點后喊來個親戚朋友過來啊?!?p> 古樹沒有說話,靜靜看著門被關(guān)閉,他有些后悔剛才發(fā)火,可一想到和桑子的約定,古樹就十分苦惱。
于是,那不厭其煩的痛癢又一次席卷全身,古樹躺下床上,堅硬的床板讓他很不舒服,雙手抓在背上,似乎要撓破皮肉,抓出那痛癢。
逐漸緩和后,古樹爬下床,費力穿好衣服鞋子,背上背包,艱難的站了起來,可腿上的痛楚卻讓他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動。
這樣子去見桑子,那她會不會心疼一下自己?然后關(guān)切的詢問自己怎么回事,忘記今天的失約……
古樹扶著墻,向指示牌標(biāo)識的出口走去。
“我去?!币坏朗煜さ呐晱墓艠浔澈箜懫?,古樹回頭看去,就見許晶背著包站在不遠(yuǎn)處。
“真是你啊?!痹S晶學(xué)著古樹扶墻往前走,歪歪扭扭的走到古樹的邊上。
“你怎么在這兒?”古樹看著許晶的表演,開口問出了兩個人都想問的話。
“昨晚上喝大了,剛清醒過來?!痹S晶一臉無所謂的回答著,隨即又反問古樹,“那你呢,這是殘了?”
看著許晶指著自己的左腿,古樹苦笑了聲:“早上被撞了一下。”
“被撞了?什么車撞的,腿都不利索了。”
“汽車唄,不然還能被什么撞?!?p> “那你這兒好像有點輕啊,電視里被車撞不是非死即傷嘛?!?p> “我這兒不就是傷么?!惫艠湔f著還要走,許晶就學(xué)著他,一直跟著。
古樹呲牙道:“你真無聊……”
“嘿嘿,我待給你錄個視頻,這走姿太好笑了。”許晶說著拿出手機(jī),古樹忽然停下,看向了許晶的手機(jī)鏡頭。
手一揚,一把搶來了許晶的手機(jī)。
“給我用一下。”
“我去,爛樹你手真快!”許晶沒好氣的抓著古樹,卻也沒有動手搶回手機(jī)。
好在自己的微信賬號不需要認(rèn)證登錄,古樹切換掉許晶的微信,自己的賬號一登錄,就跳出了桑子發(fā)來的一連串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