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人心思
得到傳令兵的回報,要不是顧及到下面這么多士卒看著,姚令言恨不得當(dāng)場把那傳令兵砍成八段。
“你叫什么名字?”姚令言沉聲問道。
“小人……小人叫劉闖?!蹦莻髁畋鴳?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
“嗯,甚好……本帥記住你了?!?p> 被大人物記住可不是件多好的事,若是剛剛辦好了差事,那就是日后賞你的意思,若是剛剛辦砸了差事……
很明顯,姚令言記住了這個傳令兵,可不是什么好事。這個年輕的傳令兵本來是不懂這個道理的,但是楊清給他好好分析了一下,還告訴他,遇到這種情況應(yīng)該如何去應(yīng)對。
于是姚令言便看見劉闖哆哆嗦嗦地說出了一句讓他吐血的話:“節(jié)帥,楊將軍說他帳下缺少傳令兵,愿向節(jié)帥借我?!?p> 姚令言一腳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劉闖,“去,你現(xiàn)在就去,別回來了!”
最終,姚令言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爆粗口的欲望,他雖然是個武人,但是自從看了太史公書之后,他便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個蕭何,所以平常很是愛護自己的形象,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儒將。
其實楊清干的事情對他來說根本無傷大雅,一個大明宮完全無法和整個皇城乃至整個長安相比。雖然自高宗以后,大明宮才是整個朝廷的中樞,皇帝不管是大朝、內(nèi)朝還是處理文件都在大明宮內(nèi),另包括御史臺、中書、門下二省等國家部門都在大明宮內(nèi)。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大明宮又沒有皇城重要。因為軍器監(jiān)、少府、左藏內(nèi)庫還有北衙十二衛(wèi)的營房都在皇城,控制了這里,就等于控制了長安的軍械、錢糧與北衙衛(wèi)軍。雖然自開元中北衙十二衛(wèi)除了金吾衛(wèi)多半名存實亡,但軍械、錢糧可是實打?qū)嵟懿涣说摹6刂拼竺鲗m的人如果沒有控制皇帝和大臣,就等于什么都沒得到。
更何況楊清說到底還是涇原軍的一份子,是自己的下屬,自己身為“當(dāng)世蕭何”怎么能和自己的下屬爭功呢?但是就是不爽??!大明宮這塊地方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楊清手底下的一千號人在一些特殊情況下也能成為長安城中極為重要的武裝力量,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姚令言非常不爽。
而且按照自己的計劃,馬上應(yīng)該前往晉昌里迎奉朱泚入含元殿權(quán)知六軍的,但是現(xiàn)在含元殿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怎么去請?倒是楊清直接派了人去找朱泚去了,有這一份擁立之功在這兒,自己就算現(xiàn)在下令剝奪了楊清的軍權(quán),也無濟于事了,等朱泚入住含元殿,封賞總歸少不了楊清的。
姚令言有點明白曹操口中的雞肋是什么意思了,倒不是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只是這一種進退兩難偏偏又無可奈何的苦澀,與雞肋有異曲同工之妙。
楊清不知道,他努力向上爬的舉動,居然直接在姚令言心里種下了一棵刺,離間了朱泚與姚令言的關(guān)系。但是這棵刺究竟會朝著何種方向發(fā)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起碼暫時沒有什么問題,姚令言現(xiàn)在最想干的就是仗著自己手里有馬軍,希望自己能夠快楊清一步趕到晉昌里,大不了就不帶朱泚去含元殿了,太極殿也不是不行!
“韓旻何在?”
“末將在?!?p> “你率部守好大明宮,我?guī)申狇R軍走一趟,務(wù)必要請得太尉出來主持大局?!?p> 言罷,帶著上百名騎卒,直奔晉昌里。
韓旻自無不可,他的心理活動可沒有姚令言這么多。姚令言不記得楊清,他韓旻可不會不記得,畢竟是自己手底下曾經(jīng)看好的選鋒伙長。不過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個莽夫,沒想到關(guān)鍵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急智。
如今的楊清,用一步登天來形容那是毫不為過。但他搜羅亂兵的舉動終究是觸動了涇原諸將校的利益。不過這又關(guān)韓旻什么事?作為曾經(jīng)的部下,楊清總要講點香火情。那么楊清越強大,對韓旻的助力也就越強大,他又怎么會不開心呢,只不過不能當(dāng)著姚令言的面表現(xiàn)出來罷了。
晉昌里,位于長安城東南角,如果不是因為太尉朱泚幽居在此的話,恐怕這里和長安城其他里坊沒有多少區(qū)別。
院子里,朱泚的仆役還在收拾各種金銀細(xì)軟,而一邊的太仆卿張光晟則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太尉啊,方才我已行至開遠(yuǎn)門,就差一步就能逃出長安,卻終究還是回來找你,希望帶你一起出去,你可知為何???”
朱泚面帶微笑,頗有風(fēng)度地說道:“某自然不知,還請將軍解惑?!?p> 張光晟一跺腳:“今日之亂,不過是涇卒嘩變。如令有主,禍未可知。太尉曾在涇源,素得人心,現(xiàn)在城中,倘被涇卒扶持,局面恐怕難以控制。好在事起倉促,應(yīng)該還沒有人想到這些。故某喚太尉同去,是為國家之故也!而太尉如此拖沓,難不成甘愿被涇卒挾持嗎!”
朱泚聞言,大驚失色,對著仆役喊道:“二三子莫管細(xì)軟,各自逃命去吧!”
然后他拉起張光晟就跑。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火把的光焰照亮了一方夜空。
朱三從人群中走出,叩響了朱府的宅門。
朱泚與張光晟對視一眼,“事已至此,毋復(fù)多言,開門吧!”
張光晟上前打開了宅門,朱泚見到眼前來人,不禁瞳孔一縮,失聲喊道:“三郎?怎是你來了?”
朱三叉手行李道:“我等涇卒,有衛(wèi)戍邊地之功,而朝廷吝于賞賜,無奈作亂,悔之晚矣,聞太尉尚在城中,故來請?zhí)局梁?,主持大局?!?p> 隨即又眨眨眼,上前一步到朱泚耳邊說道:“我知太尉有許多疑問,仆今日遇到一妙人。若不是他,而今出現(xiàn)在這里的,當(dāng)是節(jié)度使姚令言罷!”
朱泚微微點頭,“那你馬上陪侍我左右,給我講講,到底是怎樣一位妙人?咱們也先等等,想必姚節(jié)帥也快到了,他也算是我的老部下,總不能讓他白跑一趟吧!”
而一旁的張光晟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頓時面如土色。
另一邊的姚令言緊趕慢趕趕到,卻發(fā)現(xiàn)還是慢了一步,不禁心中火起,狠狠抽了親兵兩鞭子,才平復(fù)心情,上前拜見朱泚。
暗藹
這章直接寫昏頭了,就當(dāng)水水字?jǐn)?sh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