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昱的計劃很直白，他從地圖上找了個能夠看到喬梁公寓內(nèi)部的眺望點，也就是這座跨海大橋。
三人輪流使用望遠鏡來觀察公寓內(nèi)的情況，一人觀察，一人記錄，還有一人去附近的旅館休息買飯。
這是一項大工程，要三人在跨海大橋上足足待滿十二天。
上班后的第一個活就要加班對修一成來說還挺不爽的，萬幸的是，薛昱計劃第一步在穿越之后立刻就破產(chǎn)了。
喬梁公寓房間的窗簾全都拉上了。
修一成和孔肖正眼巴巴地看著薛昱。
薛昱也沒想過會發(fā)生這種情況，他雖然知道喬梁一定有問題，可誰能想到問題這么大。
“我們還有在橋上待滿十二天的必要嗎？”這話是孔肖問的，比修一成快了半步。
薛昱撓了撓頭，有點尷尬。
“還好，雖然計劃告吹了，但有件事我們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個喬梁在喬迪出差的一個月里肯定沒有外出，起碼現(xiàn)在還沒有?！?p> “會不會是他把狂歡派對開到自己家里去了！”孔肖一副發(fā)現(xiàn)真相的樣子說道，“我們現(xiàn)在去隨便假扮個送快遞送錯門的人應該就能看出來他家里還有沒有別人了?！?p> “為什么你總覺得他是有外遇了？”修一成納悶道。
“經(jīng)驗！”孔肖得意地回道。
“你還有這種經(jīng)驗？那男的后來活下來了？被你打斷了幾條腿？三條？”修一成調(diào)侃道。
孔肖往欄桿處走去，低頭看了眼橋下的海面問道：“修一成你會游泳嗎？”
修一成服了，嘴巴趕緊閉上。
“等到晚上吧?！毖﹃磐蝗婚_口道。
“還要等？”孔肖沒弄明白他的用意，“這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等多久也看不見東西啊?！?p> “你想看影子？”修一成卻聽懂了。
“嗯，從影子可以判斷他此時家里到底有幾個人?！?p> 修一成瞅了眼薛昱認真的神色，緊了緊衣服。
這里到了晚上恐怕不是一般的冷！
五小時后。
天色暗了下去，窗簾全遮的喬梁家中恐怕還要更暗點，沒多久他的房間就亮起了燈。
人影只有一道，看動作和位置，應該是坐在臥室的床上。
“臥室，床上坐著，一個人?！毖﹃耪f道。
修一成正飛快地記錄著。
“他站起來了，他離開臥室了。?！毖﹃胚呎f邊微調(diào)望遠鏡的角度，“他去了廚房，這里沒有窗簾！”
修一成精神一震，說出的第一句話是：“能看清嗎？是喬梁本人嗎？”
薛昱沒有回話，不一會又開始調(diào)整望遠鏡并說道：“是本人，他去廚房取了一把菜刀？”
“??？”修一成一愣，他沒想到第一個即將浮出水面的真相居然是關(guān)于那個最離譜的疑點的。
“回到臥室，坐下了。他在干什么？”薛昱疑惑道。
修一成翻了個白眼，看望遠鏡的人明明是你，為什么要來問我啊。
“他在。。他在對著，應該是對著床前那面鏡子空揮菜刀？”
“什么玩意？”剛準備記錄的修一成一怔。
“你自己過來看。”薛昱讓出位置，修一成站過去靠向望遠鏡。
在望遠鏡里，喬梁公寓臥室對應的窗簾上，有一道被燈光放大的人影呈坐姿，對著不知存在何物的地方高舉菜刀，然后狠狠地砍下。
一次，兩次，接連不斷地重復著。
而他所砍的地方空無一物，起碼沒有實物的影子落在窗簾上。
修一成感覺自己背后的寒毛立了起來。
離開望遠鏡后，修一成看到薛昱正在低頭思考。
“他會不會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了病根？”修一成出言道。
“如果此時他已經(jīng)是個瘋子了，那要如何解釋他在一個月之后才去精神病院？而且還是主動去的？”薛昱反問道。
“也許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的病情有所緩解？之前在喬迪那我一直有個問題沒問，就是喬迪沒有提過她出差的日子里是否有和喬梁通過電話，電話里有沒有奇怪的反應。剛剛訂婚的小兩口出差不可能不打電話吧？不過既然她沒提，那就說明他們的電話聯(lián)絡里喬梁沒有異常。說不定就是喬迪的電話讓他短暫地找回自我然后主動去了醫(yī)院。”
薛昱還在思考。
此時去買宵夜的孔肖回來了，看到薛昱沒在觀察望遠鏡，舉著手里的吃食喊道：“好啊，支使我去買飯，你倆在這偷懶！”
修一成抿了抿嘴，將情況說明了一下。
“?。俊甭牭叫抟怀傻男稳菀院?，孔肖靠近望遠鏡看了一眼，隨后喃喃道：“這個應該不是在練刀工。?！?p> 廢話！
修一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應該怎么走？”
“要不我上去看看？”孔肖伸手指天，但是在場的兩人都知道她的意思肯定不是爬到跨海大橋的鋼索上。
“你上去，你怎么上去？他還在家呢！況且你上去了你能干嘛？”
“我剛才看了他揮刀的頻率和速度，按照那個揮法過不了多久胳膊就會酸痛疲累，然后發(fā)展成全身的疲憊，再然后正好身后就是個床。。”
“你要趁他睡覺潛入他家里？”修一成聽懂了，“不是，你好歹也是個前輩吧？他之前說要避免一切可能發(fā)生的沖突，那規(guī)矩你沒聽見？”
“再等一等吧，凌晨三四點左右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再通過望遠鏡觀察，如果沒有意外情況你就上去看看?！毖﹃磐蝗徽f道。
修一成用看精神病的眼光看著薛昱道：“你說什么？你讓她上去？先不說這種公寓的房門都是防盜門，她上去之后要怎么做？又不是幾百平米的大別墅，稍微有點動靜就會把主人吵醒吧？你怎么說話前后矛盾。?！?p> 啪！修一成的后腦勺挨了一巴掌。
“你可以嘲笑我的智商，但你不能看不起我的專業(yè)！”孔肖收回拍打修一成后腦勺的手，遞上兩條熱狗，“我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他晚上這么激烈地空揮，再加上本人疏于鍛煉，人很容易累的。反正我肯定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萬一有什么情況發(fā)生我就強制結(jié)束穿越好了?！?p> 修一成皺眉揉著后腦勺，雖然不疼，但是響亮的聲音讓他很沒面子。
“上去之后你戴著耳麥和攝像頭，我要時刻監(jiān)聽你那邊的動靜。”薛昱補充一句，“這種事對于你我來說或許很危險，但對她來說只是日常工作而已，你不用太緊張?！?p> 兩個公司前輩已經(jīng)達成一致，修一成也沒辦法再反對了。
于是他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上去以后還算安全的話，記得去書房看看下層書架上都是什么書?！?p> “哦?！?p> “你還記得書房在哪邊嗎？”
看到孔肖又揚起手，修一成趕緊閉嘴。
薛昱咬了一口熱狗，重新走到望遠鏡前，看著那個不斷揮刀的影子，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