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思想工作
宋女士想見兒子、媳婦心切，隔天就到了S市。
梁襟帆沒時間，姜婳去機(jī)場接了宋女士。
宋女士只背了個隨身的小包，精神奕奕的，看見等在出口的姜婳小跑過來一把抱住，“婳兒，等很久了吧？來，給媽看看！”
宋女士拉著姜婳纖細(xì)的手腕，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檢查了兒媳婦一番，不滿了，“怎么瘦了？臉色好像也不大好......”
姜婳無奈：“媽，我沒瘦呀，今天早上剛稱過，還胖了三斤多呢！”
這種事情上，宋女士只信自己的眼睛，“沒事兒，媽給你們帶了好多好吃的，都在托運(yùn)行李里頭。咱娘倆先回家，稍后會有人把行李過來?！?p> 梁襟帆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到家。一進(jìn)門，就看見雙臂抱胸端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太后老佛爺。
“媽——”
“媽什么媽？”老佛爺不由分說打斷他，壓低聲音訓(xùn)斥：“小點聲，別吵醒你老婆！”
“媽，我還沒吃飯。”想想，梁襟帆又補(bǔ)充，“胃好像也不大舒服?！?p> 聞言，宋女士果然顧不上教訓(xùn)兒子，“給你留了飯，還有煲的湯，我先去給你盛碗湯——”
盯著梁襟帆喝完一碗豬骨湯，宋女士馬上又把米飯塞給兒子，“慢點兒吃，媽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那個醬牛肉，等著，我這就給你切一盤兒來?！?p> 吃完飯，梁襟帆陪宋女士坐在客廳里閑聊，宋女士嘆氣：“兒子啊，你從小就有主意，留學(xué)也好、回國也好、婚姻也好，無論你想干什么，我和你爸都干涉不了你的決定。我們當(dāng)然都相信你，相信你選擇的路都是對的。不過經(jīng)過上回那件事兒啊，媽就有點兒后悔了——”
梁襟帆認(rèn)真地聽著，沒有出聲。
“那件事兒水落石出了之后，我跟你爸大吵了一架?！彼闻柯朴频乩^續(xù)，“我跟老家伙說，你這個工作責(zé)任太大，沒事還好，一有事十有八九就是大事，而且往往又是身不由己的。你也好，你的家人、朋友也好，都太容易被懷疑、被牽連，我和你爸還好，但是婳兒還小，這孩子又是個什么都咬牙自己扛的性子......一個正常人，再堅強(qiáng)也有脆弱的時候，總是要她擔(dān)待你和你的工作，天長日久的，對她是不是不太公平？你作為一個丈夫，是不是應(yīng)該想想辦法？”
梁襟帆沉默聽著，這些他怎會沒想過？但是這些工作，總要有人去做，而且從國家層面而言，更是非做不可。
宋女士看著兒子的神色，緩了緩才繼續(xù)：“我想讓你爸幫你跟光機(jī)所打個招呼，給你換個工作，干脆就去大學(xué)教書算了。你爸當(dāng)時就跟我拍桌子，罵我拖后腿、不顧大局，說他肯定不會打這個招呼，也不準(zhǔn)我自作主張......”
“這死老頭子！”宋女士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有點氣憤，“就他覺悟高、識大體？你要是只把自己奉獻(xiàn)給國家我也就認(rèn)了，可是現(xiàn)在你有老婆了，將來肯定還得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如果你還這樣只想著你那偉大的事業(yè)，那不是拖著你老婆孩子跟你一起獻(xiàn)身么？”
“畫兒跟你說什么了嗎？”梁襟帆輕聲問。
“沒有！那傻丫頭一直說你對她好得很，有空了就都陪著她、照顧她。還說你忙，其實她當(dāng)老師、當(dāng)班主任也很忙，常常也顧不上你，你都從沒抱怨過，所以她自己肯定也要支持你的工作。何況你的工作都很了不起什么什么的——”
宋女士最后下結(jié)論：“真是個傻姑娘！”
宋女士兩眼直勾勾瞪著兒子：“我說了這么多，你到底聽進(jìn)去沒有？”
“嗯，”梁襟帆苦笑，“您想讓我怎么辦？辭職嗎？媽，您和爸從小就教育我心中永遠(yuǎn)要裝著國家，我做到了，而且把它變成了我的信仰。我做這樣的工作，對畫兒、對你們的確有很多虧欠，但當(dāng)逃兵我做不到！兩軍對壘，在每個重大方面都勢均力敵才能保持平衡。一旦在某一關(guān)鍵點上出現(xiàn)短板，那么極有可能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我爸常說‘落后就要挨打’，這些事，如果大家都不做，那我們國家在這一塊的落后什么時候能補(bǔ)上？又有什么底氣對這個世界說‘不’呢？”
宋女士眼圈兒紅了，自己的兒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不但有主意，而且最有責(zé)任感，這些從前都是她最大的驕傲，可是現(xiàn)在，她更希望兒子能少點責(zé)任感，哪怕做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逃兵......
“行！媽其實也知道，你跟你爸一個樣，都不可能聽我的。哎，千萬別跟你爸說我跟你說這些啊，不然這老東西肯定又得罵我！”
梁襟帆笑：“知道了，不會說。”
“我就是心疼我兒媳婦，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那您就替我多陪陪她。”
姜婳第二天早上照常早起給梁襟帆準(zhǔn)備早飯。輕手輕腳沒驚動身旁的梁襟帆，進(jìn)了廚房發(fā)現(xiàn)宋女士已經(jīng)在里面忙了。
“畫兒，怎么起來這么早？”
姜婳想要幫忙，宋女士不讓，“你去再睡會兒，或者到客廳去等著。媽在這兒，你們都好好歇歇?！?p> 那哪兒行呢？姜婳還是在一旁跟著打下手，宋女士問她：“畫兒，你們這房子夠不夠?。恳粙尳o你們換個大點兒的？躍層的喜不喜歡？”
“就我們兩個人，足夠了。而且這是老城區(qū)，周邊生活很方便?！?p> 宋女士興致勃勃：“哪兒能一直就你倆呢？過兩年添了孩子，不得需要更大的活動空間呀？”
姜婳被問得一愣——這件事她還真沒認(rèn)真考慮過，而且梁襟帆也沒提過。
宋女士不失時機(jī)，“要不今天你陪媽出去看看房子？你喜歡哪兒，媽都聽你的！”
姜婳被嚇一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媽，我們住這兒真挺好的，您別費(fèi)心了?！?p> 宋女士不死心又連哄帶勸了一陣，無奈姜婳態(tài)度堅決，只得換個切入點：“你們倆平時工作都忙，要不要請個保姆？這樣你們回家就可以好好歇著了。唔，咱得找個干凈勤快、做飯好又可靠的......要不媽讓家里的王姐過來這里幫你們？她在咱家干了快二十年了，人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