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志超不在讓唐穎碰御刀派的案子,辦案最忌諱的是摻雜個人感情在里面,唐穎心里也很清楚,她無法客觀的去思考御刀派的案情,索性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前兩個案子上。
唐穎通過跟蹤記錄發(fā)現(xiàn),楊碩似乎一直在看病,雖然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但是從楊碩的整體精神狀態(tài)與飲食問題,他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換句話說,他已病入膏肓可能已經(jīng)著手處理身后的事情了。難道這就是他無所顧忌的原因,時日不多所以打算鋌而走險,利用剩下不多的時間為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可是盧斌為什么要和他交換殺人呢,手刃仇人不是更痛快嗎?!
隨著調(diào)查對象的明確,很快也有了新的線索。
“冰糖,查到了,通過對大數(shù)據(jù)的比對與篩查,楊碩在案發(fā)當天是打車去的月陽大學,因為微信支付的實名認證,他打車用了微信支付,出租車A的收款記錄顯示,楊碩花費37元打車費,而出租車司機雖然不記得打車人的長相,但是清晰的記得這一單的目的地就是月陽大學,所以我們之前查看楊碩車輛的信息,并沒有任何進展,原來他沒有動自己的車?!眲r說著調(diào)查情況,隨著唐穎的融入團隊,她也擁有了自己的外號。
“微信支付雖然方便,但是也算是百密一疏,不借其他人的車是怕連累人嗎?!看來我們可以請他來自己說說了?!碧品f帶著人打算把楊碩抓來審問,畢竟現(xiàn)在有了線索,再加上給他做假證明的其他兩個人,應該可以問出些什么。
“還是打個電話問問老大吧,我們現(xiàn)在行動,會不會不是最佳的時機。畢竟只能證明楊碩去過月陽大學,他直接的殺人證據(jù)并沒有進展。”劉巖有些擔心。
“什么事情要問我???”說話間宮志超進了辦公室,“管英輝這家伙果然有問題,兩任妻子都是意外死亡,而且都是和他出去旅游出的意外,除了遺產(chǎn)外還有保險可以拿,他的死一點都不怨?!?p> 劉巖見宮志超一直忙著御刀派的案子都沒怎么休息,也有些不忍心再讓這個老大費神了,所以對于其他兩個案子也是十分的賣力,看著宮志超重重的黑眼圈,猶豫著要不要先讓老大休息一下,在匯報。
唐穎先上前匯報了具體情況,失戀的人可能精力都比較旺盛,只想著工作可以讓自己完全投入,這也是一種情感逃避。
宮志超聽了情況,臉上并沒有輕松,交換殺人只是推測,兇手避開了殺人動機的追查,物證更不好找,常見的東西作為兇器,本就是個難題,人證如果是有的話早就找到了,時間越久人證越渺茫,所以如果要抓人回來就必須兩個案子一起有進展,也就是說毛子健的案子也要有突破才行。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老大,楊曉慧的過去不簡單?!绷_浩在電話的另一頭焦急的說著。
“怎么回事?你慢點說。”宮志超隨手開了電話機的免提。
“原來楊曉慧一直都有自己喜歡的人,但是那個人并不是毛子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楊曉慧以前的閨蜜的,好像自從楊曉慧做了毛子健的女人,就和所有的朋友斷了關(guān)系,而且楊曉慧性情大變,說不要和這幫窮人做朋友。據(jù)楊曉慧以前的閨蜜說,毛子健一直追求楊曉慧,楊曉慧根本就對他非常厭惡,但是一次楊曉慧過生日,毛子健不知道怎么就打聽到了楊曉慧過生日的KTV,后來毛子健把楊曉慧拽到了一個VIP包房里,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楊曉慧就讓所有的人都走了,她和毛子健一起在KTV慶祝生日,之后發(fā)生什么就不知道了,不過毛子健的司機應該很清楚,所以我又去審問了司機,那個司機膽子小,再加上毛子健已經(jīng)死了,所以就把實話都說了,原來楊曉慧生日那天晚上,毛子健和楊曉慧在包房里說,她哥哥涉嫌經(jīng)濟犯罪,如果楊曉慧可以和他單獨喝幾杯酒,他就把他哥哥的犯罪證據(jù)給她,楊曉慧一開始并不相信,但是毛子健讓她聽了一段錄音,好像大概內(nèi)容就是金融市場的一些不正常操作,楊曉慧有些慌了,在加上喝了點酒,就答應了毛子健的請求,毛子健在KTV的啤酒里下了藥,就在KTV的包房里玷污了楊曉慧,還拍了視頻和照片,之后就是套路了,威脅楊曉慧做他的小三,并讓她和朋友親戚斷了聯(lián)系。我猜測楊曉慧也許想過報警,可是她知道一旦探員介入,她哥哥也會被捕,所以應該打算等毛子健厭了、煩了自然會放過她??墒侵钡教迫A的出現(xiàn),她才意識到,毛子健即使有了新歡也沒有打算放過她,而且司機說毛子健每次喝酒,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征服欲,毛子健總是喜歡打楊曉慧,而且一次比一次下手重,楊曉慧最后被送到醫(yī)院那次,應該不是意外,而是毛子健下手太重了,造成了楊曉慧的死亡。她哥哥在醫(yī)院那么守著,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沒有報警,我想她哥哥應該很清楚,毛子健就是被定罪也不過是做幾年牢,以他兄妹的感情,就算是豁出去所有也會要了毛子健的命?!?p> 宮志超和唐穎等人聽著事情的真相,所有人都一言不發(fā),于公他們應該秉公辦案,抓住殺害毛子健的兇手,可是于私為一個人渣去討回真相,誰又能做到內(nèi)心的平靜呢。
“老大,你還在聽嗎?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老大?”羅浩在電話的另一端不停的問著,他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進一步行動。
“羅浩,楊碩現(xiàn)在在哪?盯著他的兄弟怎么說?”
“我問過了,楊碩現(xiàn)在在醫(yī)院,盯著他的弟兄可以隨時行動,動手抓他回來?!?p> “不用,我們?nèi)ヒ娨娝!?p> 宮志超一行人來到醫(yī)院,看著病床上正在打點滴的楊碩。楊碩看見他們表情很自然,不驚訝也不慌張,面帶微笑的說“沒想到時間這么快,宮探長果然不簡單?!?p> “怎么,楊碩,這次打算說實話了嗎?看來你早就料到,我們會再次見面的?!?p> “那宮探長想知道什么,我的時間不多,我真怕你們動作慢了,我就帶著你們的疑惑進棺材了?!?p> “你……還有多久,有沒有想過醫(yī)學這么發(fā)達,如果去國外會不會多些時日?!?p> “也就這一個月吧,我最珍貴的人已經(jīng)離我而去,我沒有再停留的意義。當初小慧躺在那,哀求我停了呼吸機,要我不要報仇,我始終都過不了心魔這一關(guān),我不忍心她痛苦的活著,就像我無法忍受那個人渣活的好好的一樣,一命換一命沒什么冤的。小慧瞞著我承受了太多,她告訴我找到了愛情,過得如何如何的幸福,可是當我看到她身上層層疊疊的傷,我就知道,每次她從夢中醒來,就如同生活在地獄一般,就為了保住哥哥,不讓哥哥坐牢,她毀了一生,在一個人渣手里痛苦的活著,而面對我,卻要笑著說很幸福,我要帶毛子健入地獄,即使萬劫不復?!睏畲T淚水如泉涌,情緒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唐穎眼角也淌下了熱淚,也許是女人的敏感,她能夠感受到楊曉慧的那份無助與絕望,她不知道如果她是楊碩,是不是真的能放下仇恨,用法律武器去懲罰一個如此罪惡的人。
“你打算認罪嗎?承認哪一個呢?”
“宮探長,我只能說,毛子健罪有應得,其他死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你們抓我也好,審我也好,我就是爛命一條,死在外邊還是死在牢里,對我都無所謂,我的所有財產(chǎn)都已經(jīng)歸屬于門派名下,畢竟我觸犯了門規(guī),掌門人很快也會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畢竟我是將死之人,無兒無女的,無所顧忌了。”說著自己動手拔掉了手上的點滴?!皬默F(xiàn)在起,我不在用藥,估計不用撐夠一個月了?!?p> “一個月,這一個月還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么?你在維護誰,盧斌還是肖文旭,哦,是不是御刀派的某個人,你們還有什么計劃?”宮志超有些慌,楊碩不會無緣無故說要撐夠一個月的。
“呵呵,宮探長真厲害,和你說話,真的每個字都得小心,飛針是我們旋針派的獨門武功,我認與不認你都應該很清楚,你就當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吧,盡管我知道即使我抗下所有的人命,你們也不會相信。他們四個都是罪孽深重的人,可是法律在有權(quán)有勢的人面前,就只能是小小的懲罰,如果我的命可以帶他們下地獄,我心甘情愿?!?p> “四個?怎么會是四個?”
楊碩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么,表情一怔,馬上閉上了眼睛。不在說話。
無論宮探長怎么追問,楊碩都一言不發(fā)。
“老大,把他帶回隊里吧,怎么也得問清楚,怎么會是四個?!?p> “不用了,就算他病發(fā)死在隊里,也不會說的,武林中的人,毅力與信念都高于常人,更何況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不會有結(jié)果的,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與精力呢?!?p> 宮探長帶隊離開了醫(yī)院,并囑咐監(jiān)視的弟兄,繼續(xù)監(jiān)視,雖然已經(jīng)明確了錢樹坤的死就是楊碩做的,而毛子健的確是楊碩的仇人,但是盧斌和肖文旭的線還不能收,至少要找到那第四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