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跪在地上的侍從聽到這句話,比她還氣,竟是直接站起身來。
“殿下,我知道您不待見夜君,甚至是恨他,可他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甚至于您還是孩子的長姐,您怎能這樣無情?非要逼我們主君去死?”
祁年一臉的莫名其妙,她找大夫是想救里面的孕婦,怎么在眼前這個人看來好像是她要害孕婦一樣?
而且,剛剛這個人說自己是里面新生嬰兒的長姐,那在里面生產(chǎn)的,豈不就是自己的母親?
想到這,祁年更是著急。
“祁甜,去找最好的大夫來,馬上去!”
祁甜猶豫不動,殿下莫不是下了狠心一定要里面那位死?竟然讓自己去找大夫?
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更何況此時那位正在生產(chǎn),要是被大夫看到……那那位還有活路嗎?
祁年見祁甜竟是絲毫不動,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直接抽出自己腰間的軟劍,直指祁甜咽喉,“今天里面生產(chǎn)的人要是不能平安,我一定會殺了你給她陪葬,還不快去!”
祁甜被自家殿下嚇了一跳,再也管不得其他,直接就施展輕功往外狂奔,此時此刻她要是再看不出來自家殿下的心意,她以后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殿下麾下第一大將了!
雖然不知道殿下為何做出了改變,但是看這樣子,殿下,是真的想保住那位了,那她也能放心了,想到這,祁甜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她作為殿下麾下第一大將總不能給殿下拖后腿的。
后院這邊,祁年看到祁甜的身法不慢,這才稍稍歇了些火氣,她也不看此時還跪在地上的兩名侍從,走近了幾步,靠在房門邊。
“里面兩位可能聽見我說話?”
兩名穩(wěn)公聽到她的聲音,連忙回話,“殿下,奴能聽見?!?p> 祁年此時也沒心思管這奇怪的稱謂了,焦急的開口,“還請兩位一定竭盡全力保生產(chǎn)之人和嬰兒的平安,生產(chǎn)之后,我一定重謝!”
兩名穩(wěn)公連聲應(yīng)是,心里卻止不住地琢磨起來。
剛開始,殿下尋他二人來的時候,他倆就在心里琢磨了,殿下不待見里面這位,那是全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尋他二人,要知道他們二人可是全城最好的穩(wěn)公,后來他倆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想到真相了。
可能殿下就是為了面子好看。
等他倆來到府中后,更是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明明是待產(chǎn)的人卻連肉食都不常吃。
殿下更是從來沒露過面。
所以今日兩人在產(chǎn)房也只是做做樣子,并沒有什么實際行動,畢竟他倆覺得殿下可能并不希望這位從產(chǎn)房中活著出來。
所以他倆雖然沒做什么手腳,但也并不打算出什么力。
如今聽到殿下這些話,再聽那焦急的語氣,也不似是做偽,難不成是殿下心軟了?
雖不知是何原因讓殿下心軟了,但殿下既然都開口了,他倆必是要全力以赴的保住這位和小殿下了。
他倆位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穩(wěn)公,任何一位放到其他產(chǎn)房,都能讓其一家人安心一半的人物。
這次兩人聯(lián)手,只要不是斷了氣的人,其他的都不在話下。
兩人開始忙活起來,正胎位的正胎位,出去吩咐人的吩咐人。
一切都有序的進行著。
門外原本還跪著的兩名侍從,也被穩(wěn)公吩咐去燒熱水去了。
萬事俱備。
現(xiàn)在只需引導(dǎo)這位順利生產(chǎn)便可。
“老陳,你說這殿下……”穿青色衣裙的穩(wěn)公猶豫開口。
“噓!老劉你不要命了?殿下也是你我二人能議論的?”穿寶藍衣裙的穩(wěn)公低聲呵斥。
姓劉的穩(wěn)公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偏頭看向此時躺在床上,一張小臉蒼白的男人,心里有些同情,從進產(chǎn)房到現(xiàn)在,這位一直清醒著沒有暈過去。
他倆的所作所為和剛剛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這位都看在眼里,可他瞅著這位臉上的表情,竟是一絲都沒有變化過。
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劉姓穩(wěn)公在心里嘆息一聲,就做一回好人,權(quán)當(dāng)是為了子孫后代積福德吧。
他抬步朝外走,現(xiàn)在這里老陳一人足矣,打開房門,他看到那位傳聞中的殿下此時正離房門不遠處。
聽到開門聲的祁年馬上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名穿著青色衣裙的男人,沒有心思去疑惑他奇怪的穿著。
祁年幾步走上前,焦急的開口詢問,“辛苦了,里面現(xiàn)在情況如何,我母,生產(chǎn)之人可還有危險。”她有些叫不出口那個稱呼。
看到殿下此時的行為,穩(wěn)公松了一口氣,看來他沒有賭錯,不管是何原因,至少此時殿下是真的擔(dān)心里面那位。
穩(wěn)公行了一個禮,才恭敬回話,“回殿下的話,夜君已無大礙,只是夜君身子虛,這次生產(chǎn)過后怕是會不太好了?!?p> 祁年眉頭皺緊,“你出來尋我,應(yīng)該是有辦法,你直接說?!?p> 穩(wěn)公心里驚嘆,殿下不愧是殿下,想了想便開口,“需要人參等珍貴藥材,府中若是有人參的話現(xiàn)在就可拿來切片給夜君含著,其他的可以在生產(chǎn)之后熬成補湯慢慢調(diào)理。”
祁年抬步就要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了眼房門,她實在不放心。
想到這些人對她的稱呼,她突然福至心靈,對著空氣喊了一聲,“來人!”
“嗖”的一聲,不知道從什么方向閃現(xiàn)出了一名黑衣人,單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祁年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她看著眼前這名黑衣人直接開口,“你一直在?”
“是的,屬下一直在殿下身邊?!?p> “那剛剛他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速去取來,我要品質(zhì)最好的?!?p> “屬下遵命?!?p> 又是嗖的一聲,黑衣人就消失不見了。
把一旁站著的穩(wěn)公嚇的一愣一愣的,他穩(wěn)住心神,行了一禮,就又推門進去了。
沒一會兒,黑衣人就回來了,雙手捧著七八個盒子,剛好此時,去燒水的兩個侍從也回來了。
祁年讓黑衣屬下把東西交給他們二人,黑衣人放下東西就又消失了。
但是這次祁年知道了,她就在自己身邊,只是不知道在哪個角落。
兩名侍從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愣著干啥?趕緊去廚房切人參!”看著兩人這傻愣愣的樣子,祁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兩名侍從這才反應(yīng)過來,慌慌張張地行了一個禮,急急忙忙的就往廚房走去了。
聽到里面抑制不住的痛呼聲,祁年不由自主的來回走動起來,她想起之前自己護衛(wèi)的一次生產(chǎn),那名孕婦也是一直痛呼,直到最后沒了聲音。
想到這,祁年雙手緊緊的握起,一定要平安生產(chǎn)!
就在此時,祁甜扛著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婦人走了進來,就在她剛把老婦人放下的時候,里面?zhèn)鱽砹藡雰旱奶淇蘼暋?p> 祁年松了一大口氣,握緊的拳頭也慢慢放松下來,掌心已是一道道的血痕。
“吱呀”,穩(wěn)公推開房門,
行了個禮,把手中的孩子遞給了祁年,“恭喜殿下,夜君誕下一名女嬰,父女平安。”
祁年有些疑惑,父女平安?不應(yīng)該是母女平安嗎?不過她也沒有開口詢問,只當(dāng)是這人太開心了,所以口誤了。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這個新生命,覺得神奇極了。
祁年抬頭詢問穩(wěn)公,“我可以進去看看生產(chǎn)之人嗎?”
穩(wěn)公聽到自家殿下對里面那位的稱呼,心里嘆了口氣,看來殿下還并未完全原諒里面這位。
他剛要開口,想說讓殿下稍等一下,里面還沒收拾好。
另外一位穩(wěn)公也推門而出,躬身行禮,“里面已經(jīng)收拾好,殿下請進?!?p> 祁年抬步走了進去,因為剛剛生產(chǎn)的原因,房間里有一股很大的血腥味,不過這些對祁年來說算不得什么。
她繼續(xù)往里走,當(dāng)看到床上的人時,她差點沒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把手中的孩子給摔了。
因為此時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容貌清秀的男子,就算容貌再清秀,可確實是男子??!
男生子?祁年覺得自己世界觀都要被顛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