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整個人幾乎是匍匐在地的,因此只能看到背部,但就這已經(jīng)足夠晃花人的眼睛了,實在是太閃耀了。
“下官楚官能拜見大都督,未能及時迎接還請大都督恕罪!”
還不等薛青蘿問,倒在地上的楚官能就著這個幾乎算是五體投地的姿勢直接就行起了禮。
反正不管怎么說大都督都進(jìn)城這么久了現(xiàn)在才來拜見就是錯,大禮肯定是要來上一套的,哪怕他也是才得到的消息。
大禮和五體投地區(qū)別不大,楚官能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激自己剛剛因為急切沒有走穩(wěn)直接摔進(jìn)了門口了,這樣免了還要行禮也不需要糾結(jié)到底該是什么禮才最合適。
按理肯定是大禮才算是合適的,但大都督是微服來此的,要是大禮拍到了馬蹄子上那就糟了,現(xiàn)在這樣剛好,非抗力因素,也不用再想其他招了。
雖然從門檻的地方直接摔進(jìn)來或者說是滾進(jìn)來實在是肉痛,但想想流傳的那些大都督的傳言楚官能就止不住在心里顫抖,那些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自然也忘記了自己居然是穿著珍藏版的官服來見大都督,不然絕對是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的。
連行個禮都要再三斟酌的,沒有想到他一露面就暴露了大問題,要知道私改官服雖然沒罪但也是有辱斯文,哪怕只是加了一些自己喜歡的元素。
平常楚官能只有在不坐衙的時候會穿著自己欣賞一番,哪怕是臨時需要上堂那也是沒人敢直視他的,穿的只要是官服就行了,再說了整個金陽城就他最大,有意見也沒人敢說什么。
這樣一來總算是將自己的小愛好就一直順利地保留了下來,哪知道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次直接翻船了,還是能夠船毀人亡的那種。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楚官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以為自己將小馬甲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正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著誠惶誠恐突然得知大都督大駕光臨的官員形象呢。
要說楚官能吧,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毛病,也就是有些當(dāng)官的通病貪,當(dāng)然比起一個‘和珅跌倒,嘉慶吃飽’的和珅那肯定是差遠(yuǎn)了,不說他沒有和珅那樣冠絕朝堂的美貌讓皇帝看得賞心悅目,自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候就多,就是有,他也沒有人家那過硬的家世。
但他這個貪肯定也是上了檔次的,不然之前胡杰也不可能不愿意跟他同流合污,硬要被貶去守城門也不與他一道,從中就可以得知他的貪還不是一般的情況。
實際情況也是,只要是銀子到了楚官能的手里那絕對得先脫層衣服才行,要是衣服脫了以后還很白胖的話,那就得再脫層皮了,大的大貪,小的小貪,不管是什么,朝廷的賑災(zāi)款,慰問款,還是各項政令施展需要的銀子,就沒有不被他盤剝的。
而且楚官能還有個特點那就是非常懂得踩人的底線,就是那種再踩一腳就能踩死,但偏偏那一腳輕拿輕放,還給人一點點生存空間的那種。
因此金陽城治下的百姓雖然恨楚官能恨得牙癢癢,但真要豁出去干他的人真沒有,因為再困難,咬咬牙挺一挺也就過去了,沒必要非要跟楚官能魚死網(wǎng)破。
百姓們的想法相當(dāng)樸實,只要日子還能過,那就湊和過不會出一點幺蛾子,誰都想過平靜的日子,即使苦點累點總比沒命強。
因此這么些年楚官能在金陽城就是絕對的土霸王,不管是對下還是對上,都能籠絡(luò)得牢牢實實的,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也是十分穩(wěn)當(dāng)。
因此別看他表面上十分害怕實際上心里很是不樂意呢,這大都督在京城好好的怎么到了他的一畝三分地來了,但想想可能有銀子拿,又高興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錢不要命!
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楚官能雖然聽說過大都督的威名,但實際上他是一點沒有接觸過的,無知才會無畏。
沒有領(lǐng)教過大都督的手段,加上他是金陽土財出生,確實有那么點膽大,但誠惶誠恐的樣子,自認(rèn)為是做出來的,應(yīng)該挑不出什么理才對。
“你這身衣服夠特別的呀,自己改的?”
就在楚官能等著大都督訓(xùn)話或者叫起的時候,一個十分悅耳動聽的聲音突然響起,將他準(zhǔn)備在嘴邊的謝恩利索爬起的一系列動作直接打斷了。
“女人?!”
楚官能差點直接抬頭看向說話的方向,好懸在最后一刻又將頭低了下去,主要是剛滾進(jìn)來的時候才被特別叮囑過進(jìn)了房間不要抬頭,不要抬頭。
除了貪了點,楚官能還是十分聽話的,簡單來說就是懂得趨利避害,本來就不該直視大都督的,現(xiàn)在又特別交代自然是不敢看的。
但大都督不是太監(jiān)嗎,怎么變成女人了?這個問題讓楚官能有些愣神壓根忘記回答了。
“回答問題?!?p> 四個字跟冰疙瘩似的,差點砸的楚官能滿頭包,不過這卻是的的確確的男聲,清雅磁性,完全聽不出太監(jiān)特有的尖利,但足夠楚官能知道這個屋里還有一個人。
雖然有些好奇是誰,但也知道好奇心殺死貓,不管是誰,只要知道都需要他恭敬回答就對了。
想到這里楚官能重新低頭回話:“下官的衣服沒……啊!”
本來楚官能一邊說一邊垂眼想要打量一下自己的官服看哪里是不是皺了什么的,畢竟才摔了一跤,臟了皺了也是難免,然后就被寶石的光芒晃花了眼,腦子里一串‘完了,完了,完了’循環(huán)刷屏,直接急促的叫出了聲。
更是渾身抖了抖,也不敢多說什么了,將身體更加貼著地面半趴著,等待最后的判決,沒有想到居然將壓箱底的官府穿了出來,這一身可是他最喜歡的,當(dāng)然也是最奢華的了。
這都要說他沒貪,就是瞎子都不敢了,證據(jù)明晃晃身上穿著呢,愣是楚官能也算是能言善辯,這個時候也是詞窮了。
沒有想到才到大都督面前還沒有說什么呢,老底就直接被掀翻了,楚官能覺得他肯定是得罪了哪路大神了,不然怎么會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
楚官能覺得自己還算是淡定地等待判決,實際上這家伙已經(jīng)抖若篩糠了,那頻率,跟得了帕金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看得薛青蘿差點跟著一起抖了起來。
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官服的事情文章不小,不過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可以接下來再說。
當(dāng)務(wù)之急肯定是先排查到底有多少人喝過那些被污染的井水,又有多少人在用污染過的水的酒樓用過餐,間接感染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