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著船舷,海風(fēng)微涼吹的我鼻子有點(diǎn)塞,這一小時像等了一世紀(jì),可他還是沒來。
“寒紗,我們再等等吧!子路向來都是很準(zhǔn)時的,今天這么重要的事還不來,他肯定遇到什么事了?!?p> “蔓喬,人各有志,走!我們大家都上船吧!別等了,他不會跟我們一起去了。我們電話打了一直不通,他不想去了肯定有他不去的理由,我們大家還是繼續(xù)我們的旅程!一切按原計(jì)劃進(jìn)行?!蔽矣美潇o的再不能冷靜的口氣答道,心里卻莫名的失落。
我是多么希望他下一秒就拖著旅行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可是他終究還是沒來。
也許他真的不喜歡這種冒險(xiǎn),也許是因?yàn)樗且驗(yàn)橄驏|。
“寒紗,我雖然替代不了子路,但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守著你寸步不離?!毕驏|說著這話時表情情真意切,我卻覺得諷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他怎么可以對我說這種話呢。
“這句話你留給蔓喬說吧,就當(dāng)我沒聽到?!蔽业木芙^。
向東朝著船頭徑直走去,我生怕他會再說一些讓我承受不起的話。
六月的天,烈日高照,天空依然蔚藍(lán)。
BJ時間11:50了,“颶風(fēng)號”伴隨洪亮的鳴笛聲準(zhǔn)時起航了。
“颶風(fēng)號”在是駛往南非的一艘五星級國際豪華游輪重166,300噸,長達(dá)1,568英尺載客量3,500。途經(jīng)馬六甲海峽、印度洋、印度洋南岸的綠珠島,綠珠島的對面深海處就是半仙島,我們計(jì)劃先去綠珠島,然后再去上半仙島。
要開始新的旅行了,心里悲喜交加,但踏出去總比原地停留要好。
蔓喬朝著岸邊大喊“再見了!我還會回來的!”然后向?qū)Π稈伭藥讉€飛吻,晶瑩汗珠不斷她從額頭上擠出來,她那清秀的臉龐加上燦爛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地明媚。
我們?nèi)齻€人站在甲板上,望著岸邊攢動的人頭,我試圖尋找那張熟悉的臉,直到海水模糊了視線,還是沒看到我想要看到的那張臉。再見了,再見了!子路!也許我們再也不會相見;在尋找半仙島的路上死掉;也許等我們再次相見已是白發(fā)蒼蒼;也許會有千千萬萬的也許;但我愛你的心不會有任何也許,只有不變的唯一。
“寒紗,我們真的丟下子路不管了嗎?”蔓喬搖著我的胳膊問道。
“不是我丟下了他,是他自己不想來了,我們等是等不到的,不去了又如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在做我們想做的事,他也在做他想做的事!我只是有點(diǎn)失落而已。”
“我不知道你們怎么了!以前你們倆好好地,現(xiàn)在怎么變的奇奇怪怪的?不過無論如何我們不能放棄尋找半仙島,只要我們找著半仙島就可以找到無憂露,那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再有痛苦了。哈哈!什么都是那么美好,那將是一個煥然一新的世界,哦也!我們不再為升職加薪,買房買車而焦頭爛額。”
看著蔓喬神采飛揚(yáng),滿懷憧憬的樣子我不禁地笑了,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活波可愛,或者說天真無邪。
半仙島,真的有個半仙島嗎?或許那只是個夢,其實(shí)那本來就是個夢。
十年前,也就是我十歲的那年,我的父母和蔓喬的父親去海外做珍珠生意,就再也沒有回來。
之后的十年來我和蔓喬經(jīng)常會做同樣的夢,夢見我們那失蹤在海外的父母在半仙島上,那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島嶼,島嶼的形狀似太極八卦圖,他們說半仙島是一個人間天堂,那里太美了,所以他們不想回來,叫我們也過去,那里是天堂,那里沒有痛苦、沒有壓力、沒有疾病,珍珠鋪的道路,有著吃了讓人容顏不老的圣果,那里的人們過著半似神仙,半似人的生活,所以叫“半仙島”,而那個半仙島就是如今人們口口相傳的“死亡島”,因?yàn)榉彩侨ミ^的人都有去無回。
后來我和蔓喬一直被這個夢所牽動著,我們查了大量的資料,也沒有半仙島的消息。
蔓喬爺爺研究了一輩子的珍珠,后來我們?nèi)フ埥趟先思?。?dāng)時安爺爺聽到“半仙島”這個詞時點(diǎn)燃的煙斗突然掉在了地上,把地毯燒了個窟窿,表情很錯愕,神情痛苦,久久沒回過神來。
第二天早上蔓喬爺爺過世了。
蔓喬急匆匆地打電話叫過去,拿出了一張牛皮地圖,說她爺爺走的時候手里握著這張地圖。
看到地圖后我和蔓喬齊均說出“半仙島!”三個詞,這個島嶼的名字是我們自己夢見的,夢中的半仙島是太極八卦形狀。
爺爺走了后,我很傷心,也令我很迷惑,后來我決定和蔓喬、我的男朋友子路、蔓喬的男朋友向東一起籌劃去半仙島探險(xiǎn)。
我們?nèi)齻€住二等艙A,住在兩間相鄰的房間里。蔓喬和我、向東和一個長頭發(fā)的青年畫家住一起。房間雖然不大,但設(shè)備齊全,電視、冰箱、衛(wèi)生間等應(yīng)有的全有。
我躺在軟軟的床上歇了會,戴上我的白色太陽帽,拎著我的單反去拍照,這臺相機(jī)是子路送給我18歲生日的禮物。
我爬到二層甲板上,按動著快門記錄這船底翻滾出的一堆堆白色浪花,如煙、似夢。
抬起頭來,迎面吹來的是清涼的海風(fēng),盡收眼底的是無盡的藍(lán)藍(lán)海水,天連水水接天,使人心曠神怡。
此時此刻,一切的煩惱統(tǒng)統(tǒng)都被吹掉了,與大海相比,我的心是多么地窄小,每天都裝著這樣那么多的煩惱,真是庸人自擾。
不就是一個男人么,他來不來有那么重要么?
突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掀走了我頭上的帽子,我回頭一看帽子在地上就跑過去撿,手剛觸到帽檐,下一秒就有一只大腳踩到在我的手上,把我撞了個跟頭,簡直是踢飛我。
十指連心,頓時一股疼痛,抬眼望去一名穿著白色T恤的男子飛快閃過,后面緊跟著兩名男子。一個臉上有胡渣、一個年輕一點(diǎn)的皮膚黝黑,兩人都目光犀利,體型健壯。
那人掉下了一把白色的鑰匙,鑰匙上掛著兩顆珍珠,這珍珠璀璨奪目,色澤溫潤,光彩照人,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好的珍珠。我想應(yīng)該是剛才那位撞我的先生掉的,可他現(xiàn)在已不見人影,叫我去哪里找。
我撿起帽子和鑰匙,將鑰匙塞進(jìn)裙子側(cè)面的兜里,回到房間里蔓喬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手指血流不止,我拿出急救箱坐下來一看,右手食指上的指甲斷根了,我用碘伏清洗了傷口,撒上云南白藥,用紗布包住,估計(jì)新指甲長出來還得半個月。
我打開門想要出去找透下氣,卻有一個男人撞進(jìn)來沖進(jìn)房間。我剛要出手反擊,他從后面將我環(huán)抱進(jìn)房間,用大手捂住我的嘴巴關(guān)上了門。
他將手移開手輕聲說“不要出聲,有人在追我!我不會傷害你!”
我一轉(zhuǎn)臉見一張棱角分明卻冷峻而又熟悉的臉展現(xiàn)在我面前,那眉、如偃月,那瞳仁、漆黑似深不見底的夜,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配上小麥色的肌膚,真是俊美絕倫。
我本來想要斥責(zé)的話又咽了下去,他是子路,是我的子路,他真的來了。
“子路,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討厭你!為什么不接電話,害我傷心。我以為你真的不來了,我以為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的心突然變的欣喜,明朗。
“對不起!你是不是人錯認(rèn)了?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彼苫蟮目粗摇?p> “終于可以一起去了,這美好時刻的得定格下來。”
我轉(zhuǎn)過頭去,蔓喬拿著數(shù)碼相機(jī)按著快門左一下,右一下“咔咔咔”地拍著。
“我們吵醒你了呀!”
“把相機(jī)給我,誰讓你亂拍照的!”他一個箭步過去奪過蔓喬手中的相機(jī)開始刪照片。
“姚子路,我不就是拍張照嘛!你什么時候變這么不近人情了,把相機(jī)還給我!”
他將相機(jī)放回蔓喬的手中用凌厲的眼神盯著我們,意思是住嘴。
“今天你們就當(dāng)我沒見過我,我不是什么子路,我還有事,我走了,打擾了!拜拜!”
他是在警告還是在威脅?!
“等等”我走上去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他錯愕憤怒的看著我。
“你…”
我將門打開“我什么也不想聽!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走得越遠(yuǎn)越好!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是的,我們從來都沒認(rèn)識過。”
“好,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人敢打我的臉,你這一巴掌就當(dāng)是我回報(bào)你剛才救我的。再見!”他說話時那么淡定、漠然,好像我們從來就不曾認(rèn)識過,陌生的讓人心涼。
他說不認(rèn)識我們,就這樣像一陣風(fēng)一樣走了。。